“分身?這麼說來,他的本體必然在附近,否則的話,又何必用一具分身來引誘我等追逐?”
血煞老祖喃喃低語般說道。
再次放開神識細細掃過四周圍數千萬裡,卻依然沒有水生的任何形蹤。
突然想起一事,心中暗叫不妥。
這具分身第一次使用“大挪移符”逃離之時,正是被自己一掌拍到了地面之下時,若是水生的本體在那時已經暗中潛藏在了地下,此時豈不是早已逃到了大周天須彌陣之中?水生的這具分身帶着衆人兜了將近一個時辰的圈子,有這段時間,水生的本體足以逃出了千萬裡之外。
不過,水生若是直接在大周天須彌陣中逃遁,觀天鏡肯定能發現他的存在,而海棠夫人是不會離開觀天鏡的,海棠夫人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傳訊過來,難道說,水生是幻化成了他人的模樣?、
在之前得到的情報中,水生擅長的就是隱匿和幻化之道。真若如此的話,最安全的辦法無疑是幻化成真魔殿修士中的一員。
不愧是活了數百萬年的老怪物,血煞老祖很快就猜到了水生的目的,山嶽般龐大的身軀在空中一個翻滾,收起了真身,搖身化作了一名錦袍高冠的老者,取出一隻傳訊法盤,飛快地注入一絲真氣。
“師尊有何吩咐?”
不多時,法盤之中傳來海棠夫人恭敬的聲音。
“有沒有人借傳送陣返回孤鷲峰?”
血煞老祖沉聲問道。
“現在還沒有,不過,已經有了三隊修士借用傳送法陣離開了大周天須彌陣,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會有人傳送過來!”
海棠夫人不知道血煞老祖是何用意,只得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那好,馬上開啓‘血煞鎖天陣’,傳老夫的命令,就說老夫另有對付北天仙宮餘孽的辦法,讓借用傳送法陣返回孤鷲峰的人手。全部在大殿之前侯命,誰也不準私自離開!”
血煞老祖目中兇光一閃,冷聲說道。
隨後似乎想起了什麼,又說道:“還有。真武小輩很有可能已經幻化成他人,混在了這些人之中,你要小心一二,不要過於靠近他們!”
“師尊放心,弟子……弟子一定小心行事!”
傳訊法盤對面的海棠夫人似乎是嚇了一跳。聲音中不自覺地帶出了幾分慌亂。
血煞老祖眉頭不由微微一皺,沉吟了片刻,卻也沒有多說什麼,隨手收起了傳訊法盤。
之前按他的吩咐正在返回北武城的真魔殿弟子中,九天魔君境界的修士多達十餘人,魔君境界的修士更是有兩百多人,即使水生真的幻化成其中的一人逃到了那處大殿所在的孤鷲山中,面對如此多的強敵也是難以逃走。
何況,血煞鎖天陣禁制全開之下,想要破開這大陣。同樣需要耗費一段不短的時間,而大陣之中的蝕骨血焰更是一大殺招。
當然,最重要的是自己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否則的話,水生髮現勢頭不對,拼起命來,真魔殿修士必然是死傷慘重!
想到此處,不敢有絲毫怠慢,口脣翕動,無聲傳音起來。
雕柒烈、幽夜、夢玄機、血煞衛……二十餘名九天魔君境界的修士聽到傳音。一個個神色大變,紛紛掉頭衝着大周天須彌陣所在的方向飛遁而去。
天哭老祖猶豫了片刻,同樣催動飛舟風馳電掣般趕了過去……
“咦,奇怪。怎麼開啓了大陣禁制,難不成北天仙宮的那些傢伙還會打到這裡來?”
水生以及十餘名魔君境界的修士先後從傳送石殿之中走出,一名眼尖的綠袍男子一眼看到天際頭那個如同巨碗一般倒扣下來的血色光罩,眉頭不由一皺,不悅地說道。
另一名滿臉精明之色的老者四下打量了一番,同樣是疑惑地說道:“怪了。這消息是誰走漏的,竟然讓北天仙宮如此大動干戈?”
“有什麼奇怪的,北天仙宮早就等着反撲了,我等幾十萬精銳盡出,如此大的動靜,北天仙宮的那些餘孽若是沒有絲毫察覺,那才真的怪了!”
另一名頭生銀燦燦雙角的男子瞥了老者一眼,嗡聲說道。
“陽兄說得沒錯,說不定我等中間就有北天仙宮暗藏的奸細呢?”
另一名身材瘦削的少年目光閃爍地說道。
看到衆人聽到他的言語後紛紛神色不善地望了過去,卻又嘿嘿一笑,說道:“在下只是說着玩呢,大家可千萬不要當真!”
“好了,都不要胡說八道了,這血煞鎖天陣開啓,必然有其緣由,大家到山頂之上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名九天魔君境界的灰袍老者面色一沉,冷聲說道。
聽到衆人的議論,再看看天際頭的那個血焰翻滾符文閃爍的禁制光罩,水生心中暗自一沉,難道說,血煞老祖察覺到了自己的目的,提前出招?
踏入大周天須彌陣,並借用最近的一處陣眼傳送離開之後,他已經無法感應到金身傀儡的行蹤,難不成,金身傀儡這麼快就被人擒獲?
有心想轉身返回傳送大殿毀了大殿之內的幾座傳送法陣,阻止血煞老祖等人近快返回,卻又不敢輕易造次,若是自己猜測的不對,而這座孤鷲峰上另有造物境的強者坐鎮,自己豈不是主動暴露了行蹤,之前的心血可就前功盡棄了。
“魘兄,你說呢?”
灰袍老者看到衆人都安靜了下來,扭頭望向了水生。
“那就到山頂上看看吧!”
僅僅是猶豫了片刻,水生就做出了決定。
方纔用神識掃過,山巔之上,大殿之前,此時已經有了兩隊修士,似乎也在閒聊,如此多修士在這裡,即使真有什麼狀況,自己也有辦法趁亂逃走。
聽到水生的言語,老者點了點頭,身影一晃,當先向山巔之上飛遁而去。
水生不慌不忙地跟在了衆人後面。
“北天仙宮這次來勢兇猛,大家單獨行動的話危險太大,血煞大人有令,大家暫且在這裡等侯血煞和天哭兩位大人到來,一起對北天仙宮餘孽發起攻擊!”
未等水生等人開口詢問,站在大殿之前的一名神情冰冷的白袍中年男子已經說明了緣由。
“原來如此!”
灰袍老者目光中露出幾分恍然之色,似乎是鬆了一口氣,衝着白袍男子拱手一禮。
白袍男子卻只是神情冷淡地點了點頭。此人同樣是一名九天魔君境界的修士,體內透出的靈壓比灰袍老者還要強上一籌。
看到這白袍男子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水生自然也不懶得與其套近乎,此時,話越少越好。
目光緩緩掃過山巔之上的二十餘名修士,除了這白袍男子,還有另外一名九天魔君境界的黑甲壯漢,而白袍男子身後的大殿,卻是殿門緊閉,神識掃過,竟然被禁制一彈而回,不知道大殿之內究竟有何玄機。
一瞬間,水生殺心大起,眼前的這些魔族雖說人數不少,卻並沒有真正的強者,若是等血煞、天哭二人返回,那可就危險了。
就在此時,那名滿面精悍之色的黑甲壯漢卻大步向其走了過來,抱拳一禮,咧嘴笑道:“魘兄今日怎麼如此沉得住氣,難道不擔心愛妃被人擄走?”
水生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他根本就不識得此人是誰,也不知道此人和自已所扮的“魘尊者”有什麼關係,聽到此人的戲言,一時是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猶豫了片刻,正要反脣相譏,耳畔卻突然傳來一道蚊蚋般的輕聲傳音:“你小子膽子可真夠大的,本君正在思量着如何找你,你卻跑到了這裡!”
傳音的同時,這名黑甲壯漢衝着水生眨了眨眼睛,眼神中似乎是透着一種極爲熟悉的笑意。
水生心頭先是一陣狂跳,隨後卻又是暗自一喜,這聲音,他並不陌生,正是出自黑煞星君之口,難道說,眼前的這名黑甲壯漢是黑煞星君所扮?
口中卻冷哼一聲,說道:“本君的姬妾就不勞你費心了!”
“你看你看,魘兄這是要過河拆橋啊,好歹你那名最寵愛的小妾還是我給你介紹的呢?”
黑甲壯漢瞪了水生一眼,目光中露出幾分慍怒之色。
“說這些有什麼用,北天仙宮的這些傢伙……哼哼,別讓我撞見他們!”
水生臉色更加難看,拳頭握得噼啪作響。
暗地裡卻用秘術傳音:“這大殿內可有厲害角色?”
“怎麼,你想現在就和他們動手?嘿嘿,那不行,血煞大人還沒到呢?”
黑甲壯漢語帶雙關地說道。
大步走到水生面前,拉住了水生的一隻手臂,又說道:“來來來,我還有一些私事想求老兄相助一二,老兄可千萬不要推辭?”
看到二人勾肩搭背地衝着廣場的一角走去,一衆魔君境界的修士僅僅是看了幾眼,並沒有人特別注意,也沒有人敢對這兩位“大人”太過關注,而那名站在大殿之前的白袍男子卻盯着二人多看了幾眼,神情中帶着幾分疑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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