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十幾裡的距離,肉眼無法看清,通過神識,水生卻已經對戰局瞭然於胸。
如今佔到優勢的並不是兩隻妖獸,而是那羣修士,兩隻背生雙翼體型和蛟龍有幾分相似的妖獸落在了下風,被幾名修士壓着打,幾名修士似乎是站在一艘十幾丈長的飛舟之上,各自駕馭法寶對着兩隻妖獸發起攻擊。
奇怪的是,兩隻落在下風的妖獸竟然不去逃離,也不知道是被困住無法逃離,還是不想讓這羣修士落在島嶼之上,彷彿島嶼之上有什麼它們需要看護的東西。
青光雕不疾不徐地向着前方飛去,不多時,水生的目光已經能夠看清楚交戰的雙方。
一艘兩頭尖尖通體漆黑的飛舟之上,站着七名修士,一名藍袍中年男子單獨站在舟頭之上,操縱着一件一丈多長的厚背斬山刀,正在和一隻紫翼飛龍纏鬥在一起,這隻紫翼飛龍身上已經被劃拉開了十幾道長短不一的刀痕,鱗片脫落不少,肚腹之間還插着一枚漆黑的短矛,短矛所在的那處傷口呈現出詭異地紫紅之色,時不時飛出一團黃色濃霧。
藍袍男子頭頂之上盤旋飛舞着一枚車輪般大小的黑色圓環,圓環之外,有着一排鋒利的數寸長尖刺,看起來造型獨特,一縷縷黑霧從圓環中飛出,陰氣森森,只要妖獸撲近身前,圓環就會自動飛起,撞向妖獸,防護住藍袍男子的周全。
看這藍袍男子好整以瑕不慌不忙的樣子,似乎對付起這隻渾身是毒的紫翼飛龍胸有成足,之所以沒有直接殺戮對方。似乎在打着其它主意。
飛舟舟尾之上,一名身材修長相貌英俊的錦袍男子和一名穿着五顏六色豔麗長裙的少婦各自駕馭着一枚藍色飛劍和兩枚金鉤。有板有眼地向着另一隻紫翼飛龍發起攻擊,三件法寶上下翻飛。空中劍影、鉤影閃爍不定,三件法寶忽而向東,忽而向西,把紫翼飛龍給圍在正中,既不讓其靠近,也不讓其飛遠,看這二人配合默契的樣子,顯然經常聯手禦敵。
二人身前不遠處,盤旋飛舞着一面直徑丈許的白骨大盾。盾牌彷彿是用許多妖獸的頭骨祭煉組合而成,正中間,是一個碩大的虎狀獸首,周圍,鑲嵌着其它一些獸首骨骼,甚至還有着幾個人形骷髏頭,正中間的虎口之中,不時噴出一團團白色寒焰。
和這一男一女纏鬥在一起的紫翼飛龍,肚腹之間同樣插着一根漆黑的短矛。雞蛋般粗細的短矛露出體外半尺來長,顯然,矛尖之處有着倒勾之類的設置,否則。早已被這隻紫翼飛龍給逼出體外。
白袍男子駕馭的藍色飛劍只有七八尺長,看起來卻是鋒利異常,從刃口的藍光來看。似乎是一件毒刃,雖說劃不破飛龍堅硬的鱗甲。卻能在飛龍寬大的肉翼之上劃出一道道劍痕,只要刺中飛龍。傷口處馬上就會變成青紫之色。
彩裙女子的兩枚金鉤同樣不是凡品,不時爆發出一團團刺目金光,逼得飛龍睜不開雙眼,一次次往後退縮。
飛舟中間,一名身材高大的老嫗,相貌醜陋,卻偏偏也穿着一件五顏六色的豔麗長裙,頭頂之上還戴滿了珠環玉翠,滿面皺紋,嘴脣卻塗的血紅血紅,一對三角眼不時望向青光雕飛來的方向,老嫗身後,站着三名金丹期修士,盯着舟頭舟尾正在拼鬥的雙方,臉上神情各異。
飛舟下方的島嶼之上,躺着另一隻紫翼飛龍,這隻紫翼飛龍比空中的兩隻個頭更大,身上卻是傷痕累累,脖頸之間同樣插着一枚漆黑的短矛,肚腹之間的一處傷口,又深又長,血肉模糊,似乎是被什麼妖獸的大嘴給撕咬到了一般,軟軟地倒在砂石地上,頭顱趴伏,一動不動,寬大的肉翼耷拉下來,前爪斷了一隻,眼珠卻還能夠轉動,讓人知道它還活着。
這三隻紫翼飛龍,正是被龜妖和遨烈擊傷的那三位,地面上躺着的“紫晟道友”,看起來大爲不妙,似乎傷勢過重,已經離死不遠。
隨着青光雕身影出現在衆人眼前,兩頭逃又逃不掉戰又戰不羸的飛龍頓時亢奮起來,嘴裡發出一聲聲嘶吼,扇動雙翼,躲開法寶攻擊,奮力向飛舟上的修士撲去,也許在這兩隻妖獸心中,同爲妖獸,青光雕會主動站在自己一邊一樣。
飛舟上正在和飛龍搏殺的三名元嬰修士神情卻一個個面色凝重起來,不敢分心,法寶的攻擊力道和速度也隨之大增。
那名相貌醜陋卻偏偏穿着豔麗長裙的老嫗,以及另外三名金丹期修士,卻把目光投向青光雕,待發現雕背上臨風而立的水生之時,目光中各自露出一絲異樣的神彩,老嫗自然早就發現了水生的存在,這三名金丹期修士卻根本沒有察覺到雕背上有人。
看清楚水生以及青光雕的模樣,其中一名鬚髮花白的綠袍老者瞳仁一縮,面色頓變,指着水生,扭頭衝老嫗說道:“師尊,就是此人殺死了胡師妹和單師弟四人?”
聽聞聲音,水生不由把目光望了過去,看清綠袍老者的面貌,眉頭頓時微微一皺,暗叫不妙,這名綠袍老者正是自己到達南華州之後在茫茫大海之上第一次見到的人類修士,當時本以爲把這五名天鬼宗弟子已經全部誅殺,沒想到,這名擅長使用毒符的老者竟然還逃得了性命。
“你確定就是此人?”
“不會錯的,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識得此人,不過,這隻大雕當日還是一隻五級妖獸!”綠袍老者咬牙切齒地說道。
老嫗一對三角眼中頓時兇光四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水生和青光雕,粗短的眉毛向上一挑,冷哼一聲,二話沒說,右手一揚,袖中飛出一團黑光,黑光中,三枚數寸長的短矛閃電般飛出,衝着水生和青光雕飛去,眨眼間,化作三尺長短,六梭形的矛尖鋒銳異常。
水生原本是存着幫人一把的心思才大老遠跑了過來,沒想到卻遇到了仇敵,看到對方驟下殺手,同樣冷哼一聲,大袖一揮,一團白光從袖中飛出,眨眼間在空中凝結成三枚冰矛,撞向三枚黑色短矛,嘴巴一張,銀光飛出,如同一道驚虹一般,一閃,到了飛舟上方,已然化作車輪般大小,閃電般衝着那名老嫗斬削而去。
黑白兩色短矛在空中對撞,冰矛碎爲片片,黑矛卻也變了方向。
看到對方祭出法寶的速度如此之快,寒月輪呼嘯而來,整個飛舟之上變得冰寒刺骨,這名元嬰中期頂峰境界的老嫗不禁嚇了一跳,來不及祭出其它法寶,身軀詭異地扭曲了一下,躍出了飛舟之外,及時躲開了飛輪。
右手閃電般拍向儲物袋,掏出三張巴掌大的灰色符篆,抖手祭了出去,與此同時,左手中烏光一閃,多出一杆丈長的柺杖,漆黑的柺杖前端盤着一隻色彩斑斕的拳頭般粗細怪蛇,蛇頭一動一動,彷彿是活的一般。
老嫗方纔早已用神識探查清楚,青光雕只是一隻剛剛踏入六級境界的妖獸,雖無法看清水生的法力深淺,卻本能地感覺到對方不可能比自己法力高深,再加上飛舟之上有着四名元嬰修士,面對水生這名殺死自己四名親傳弟子的兇手,自然是無需手下留情。
“當”的一聲巨響,寒月輪一擊落空之後重重撞在飛舟甲板之上,火花飛濺,十丈多長的飛舟一陣劇烈顫抖,寒月輪卻高高跳起,向着三名四散逃開的金丹期修士撞了過去。
察覺到危險,青光雕清鳴一聲,向空中高高飛起,水生右手之中青光閃爍之間,青蛟劍化作五六尺長,心隨意動,體內真氣往長劍中狂涌而入,準備着施展霹靂一擊。
若是單獨遇上這羣天鬼宗修士,水生只怕就要掉頭逃竄,可惜這羣天鬼宗弟子正在和兩隻渾身是毒兇名遠揚的紫翼飛龍搏殺,如此關頭,這幾名修士還敢和自己過不去,豈不是自尋死路?
看到水生和天鬼宗弟子打了起來,兩隻紫翼飛龍目光中的興奮之色更濃,正在和藍袍中年男子搏殺的那隻飛龍口中發出一聲高亢的龍吟之聲,長尾一擺,身形騰空而起,高高躍起,一爪擊飛丈長的斬山刀,扇動雙翼向着藍袍男子猛撲過去,離着二十多丈遠,嘴巴一張,噴出一團紫霧,紫霧在空中化爲十幾枚尺長的飛刃,呼嘯着向藍袍男子射去。
“哼,不識好歹,以爲來了幫手就能逃得出萬某的手掌心?我勸你不要癡心妄想,老老實實做了田某的靈獸,還可以留得一條生路。”
藍袍男子冷冷說道,聲音如同金鐵交擊一般刺耳難聽,隨着話語,頭頂之上的圓環之中突然迸發出一道道烏光,清鳴一聲,直徑大了數倍,如同瞬移一般,隔着二十多丈的距離,刷地一下到了飛龍的頭頂之上,一閃,套在了飛龍脖頸之間,黑光閃爍之間,圓環用力縮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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