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呂登彪面色一下子蒼白無血,低下頭去。
水生冷冷一笑,說道:“抹不下面子是吧?你可曾想過那些被你打過罵過欺負過卻不敢還手之人,他們的面子在哪裡呢?當然,你若真是條漢子,不妨自殺了事,你放心,你若自殺,你的老孃我來養。”
呂登彪終究還是捨不得自殺,更不捨得被黑虎咬死。
望着呂登彪神情恍惚地走遠,水生突然想到了死在黑虎爪牙之下的明義、蔣春,想起了明義背後的玄葉道人,長嘆一聲,問道:“大師,你說這世間爲何會有如此多的惡人?”
“阿彌陀佛,這呂登彪會不會去自殺?另外的兩名惡人,施主又該如何對待?”木雞和尚岔開水生的問題,顧左右而言他。
“小時候,有位老爺爺告訴我,越是叫得兇的狗,其實越是膽小,像呂登彪這樣的人,怎會捨得自殺。我敢保證,從今以後,他肯定不會當街隨意撒潑。至於另外的兩人,如果呂登彪所說屬實,決不能任由他們活着繼續害人?這件事情交給我就行,在下殺孽深重,如果佛祖怪罪的話,就讓他找我一個人好了,與大師無關。”
小小的呂店鎮,接連三天發生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曾經橫行霸道人見人怕的潑皮無賴呂登彪突然發瘋,滿大街地找人賠禮道歉,並且自扇耳光以示誠意。弄得半個鎮子的閒人都跟在其後面看熱鬧。到了後來,呂登彪的腦袋被自己直接扇成了“肥豬頭”,此事才最終作罷。
第二件大事:鎮子中“德高望重”的呂大夫突然發瘋。站在自家藥鋪門口,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一件件訴說自己曾經做過的缺德事。說得有鼻子有眼,說完之後。痛哭流涕倒地而斃。
第三件大事:鎮子裡開賭場的呂二虎突然兇性大發,提着一把開山斧,把跟隨自己作惡多年的六名親信全部斬於斧下,隨後,在衆人的注目之下,放火點燃賭場,緊跟着,大笑三聲衝進賭場之內。等大火燃盡,衆人只看到一具發黑的骨架四仰八叉躺在地上。
萬人不到的小鎮。先是人心惶惶,流言四起,家家關門閉戶,以防自己會突然發瘋,等到五六天過後,看到太陽還是每天從東邊出來一次,從西邊落下,頓時明白,原來會“發瘋”的只是幾名惡人。這才放下心來。到了最後,更是羣情鼎沸,拍手稱快,甚至還有人像過大年一樣放起了爆竹、炮仗。
一些平日裡喜歡作惡之人卻是提心吊膽。生怕哪一天自己也突然“發瘋”。
半個月不到,呂店鎮風氣大變,街道之上。就連爭吵鬥口之人都看不到,更別說有偷摸撒潑之人出現。
小土廟中。水生卻陷入了一種莫名的興奮之中。
半個月來,二人絞盡腦汁。用了七八種辦法,卻沒有一種有用,無奈之下,木雞和尚只得催動自身強大真元灌入水生體內,試圖強行在水生體內開闢出經絡,結果發現,竟然可以把水生體內的真氣激發開來,讓水生氣血沸騰,不能自制,讓這些真氣通過毛孔衝出體內,讓水生暫時能夠恢復一些微弱的法力。
看來,銀頸猿當日灌注真氣的舉動是正確的,只不過銀頸猿法力不濟。
雖然木雞和尚還不能幫助水生撕裂出新的經脈,卻讓水生隱隱看到了一絲希望,也讓水生對今後修習“九轉回元功”增加了信心。木雞和尚體內的真氣並不能把自己體內真氣化去,而且體內的真氣還會頑強抵抗木雞和尚的真元入侵,這麼說來,“九轉回元功”並不能把天罡煞氣化掉。
想要借萬千毛孔來吸納真氣,想要借血脈來代替經脈,想法雖然不錯,暫時還難以做到,畢竟,水生只有金丹期修爲,無法像化神期以上的仙人一般把真氣給化成液態存在。
木雞和尚接觸的典籍都是一些勸人爲善的佛經,沒有什麼雜七雜八的修煉功法,也沒有在體內重新開闢出靈脈的任何記載。不過,木雞和尚就是水生恢復法力的最好幫手,只要木雞和尚肯捨得用自身強大真元逼迫水生體內的真氣衝出,就有重新開闢出經脈的可能。
當水生提起裂空山獸劫、崑崙異變、兩界融合等修仙界人人皆知的大事之時,木雞和尚瞠目結舌,竟然連一件都不知道。
回頭看看這十幾年來教化刁民的成果,木雞和尚大爲慚愧,暗道虛渡光陰。
十幾年的努力勸化,也許還不如水生三天來施展的霹靂手段。雖不敢說水生此舉能夠讓呂店鎮人心相善,卻能讓惡人心驚膽顫,有所收斂。
“大師,實不相瞞,擊傷我之人,正是冰封谷修士赤雪老怪的師兄天邪尊者,當年,你我二人毀去赤雪老怪軀體,如今他不但沒死,還夥同其它冰封谷修士在裂空山中大開殺戒,屠戮各派修士數百人。在下如今法力全失,若是冰封谷修士找上門來,只有死路一條。看來,今後只能跟在大師身邊。”
水生半真半假耍賴一般說道,彷彿天邪尊者擊傷自己是爲了替赤雪老怪報仇一般,仔細想想,天邪尊者確實有此種打算,自己也不算欺騙木雞和尚。
木雞和尚滿臉歉意,低聲說道:“阿彌陀佛,都怪小僧當年沒有除惡務盡,爲施主引來天大的麻煩。”
看到木雞和尚自責,水生反倒不好意思起來,嘿嘿一笑,說道:“即使大師把呂店鎮萬餘鄉民全部教化成仁人君子,放之九州,也不過滄海一粟而已。如今天地異變,九州之內靈力大增,不少妖獸聞風而動四處橫行,若是你我二人跳出此處,做些降妖除害保境安民之事,功業之大總好過守在此處一輩子吧?當然,大師若是想繼續留在此地教化鄉民,在下也沒有什麼怨言,只能奉陪到底。”
“阿彌陀佛,施主取笑了,小僧迂腐,對世態人心懵懂無知,還要向施主多多請教。”
水生暗自好笑,和尚還知道自己迂腐,真是難得,嘴裡卻說道:“大師客氣了,這世間,最難揣度的就是人心,在下同樣無知。不如這樣,在下請大師到舍下一行,我那寒泉村,民風樸實,而且有一口寒潭,頗爲奇妙,對突破‘金剛訣’瓶頸有些小小益處,如果大師肯去,在下也好隨時請大師相助,一旦在下法力恢復,就可以跟隨大師在九州之內行降妖除魔之事。”
對於水生趁熱打鐵發出的邀請,木雞和尚怦然心動。自從離開南疆十萬大山,水生是木雞和尚遇到的最談得來之人。雖然水生殺心過重,所殺之人似乎也都有該死之處。
對於陷入修煉瓶頸的木雞和尚來說,現在的要務不是尋找靈山靈水吸納天地靈氣,而是要入世修行,彌補心境上的不足。
十幾年來,木雞和尚已經把水生從閬苑城中購到的所有淬體靈藥全部用完,就連那壺“琉璃天火液”都用去了整整一百滴,法力卻沒有一絲進境,即使現在天地異變,靈力大增,木雞和尚也不會去崑崙山下湊熱鬧,更不會異想天開地想要從崑崙山之巔兩界交融之處踏入異界,尋找逆天機緣。
至於到幽州境界獵殺妖獸,煉丹製藥,木雞和尚更加不會去做。南疆之內山高林密,妖獸數不勝數,人跡罕至之處,常有高階妖獸出現。若是想獵殺妖獸,獲取妖丹,木雞和尚根本就不用從南疆走出,根本就無須到中州遊歷。
在水生的“勸誘”之下,木雞和尚終於答應離開這呆了十幾年的小土廟。
順利請到木雞和尚這位“大保鏢”,水生心中一下子底氣十足,不禁對玄葉爲何急着找尋自己大爲好奇,有心想到玉鼎門去招搖炫耀一番,想了想,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自己失去法力,在金丹、煉氣期弟子面前也許還能瞞得住,肯定瞞不過玄葉這老傢伙的眼睛,木雞和尚太過老實迂腐,真要惹下麻煩還是自己吃虧。
至於什麼靈丹妙藥,水生根本就沒瞅到眼裡,這些外門金丹期弟子進獻的靈藥再怎麼出奇,也比不上玄光、明元、明皓三人在裂空山中用獸丹、獸骨混和千年靈藥煉出來的丹藥。
當然,另一個地方卻是不去不行,那就是閬苑城。
木雞和尚極力推薦水生修習“金剛訣”和“九轉回元功”,如今有求於人,總不能置之不理,何況,修煉這兩門功法本來就是水生一直在做之事,並不排斥。要想“金剛訣”大成,自然要到閬苑城中採購一些修煉所用的淬體靈藥。
另外,水生還想讓劉泰等玉鼎門弟子看到自己和木雞和尚相伴而行,順便把消息傳回到玉鼎門中,這樣一來,玉鼎門上下知道自己和木雞和尚結伴遠遊,只怕少有人會再去寒泉村找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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