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大漢的話語,水生心中怒意漸消,暗自想笑,沒想到木雞和尚還有這一招,臉上卻裝出一副驚慌詫異的表情,慌忙退後幾步,遠離木雞和尚,順着大漢的語氣問道:“這位兄臺,看你身強力壯,大師卻瘦瘦弱弱,你是怎麼被他制住的?何況你現在已經剃度爲僧,你二人應該是一家人,怎會生出齷齪,是不是故意虛言相欺,不想讓我拜入大師門下?”
“他孃的,你這小白臉不識好人心,算了算了,不和你囉嗦,你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和老子有逑關係?”大漢兩眼一翻說道。
看到水生似乎不信,伸手指着木雞和尚,又說道:“這和尚會妖術,不吃不喝也不會死,還會使法術害人,你以爲老子想剃這個光頭,不是怕這和尚不幫我解開禁制,我纔不尿他呢?想我呂登彪,從小就在這呂店鎮中橫着行走,誰人不敬?如今倒好,只要有人跑到這裡告訴這小和尚我欺負了別人,他就會罰我拉不出屎來,肚裡撐得難受,害得我經常十天半月不敢吃飯。”
“大師,這就是你十年來渡化之人?哈哈哈。。。。。。”水生不禁笑的前仰後合。
呂登彪看到水生突然間大笑起來,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乜斜了一眼水生,怒道:“奶奶的,你笑什麼?老子拉不出來屎有這麼可笑?”
木雞和尚臉上露出一絲赫然之色,訥訥說道:“施主見笑了,此人雖然平日裡橫蠻,時常打罵欺凌他人,卻沒有做出殺人越貨之事。總不能把其殺了吧?”
水生收起笑容,面色一板,衝着廟宇裡的佛像說道:“出來吧,見見這位呂大爺的派頭。”
“呀嗬,你他娘弄什麼鳥。是不是想捱揍?”
呂登彪搞不明白水生究竟在做什麼,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水生,摩拳擦掌就要動手。
佛像之後黑光一閃,竄出一隻身長八尺的黑虎,銅黃色的雙睛不怒自威,大步走到水生身旁。衝着呂登彪就是一聲虎吼。
腥風撲面,長長的獠牙閃着寒光。
好在,水生早已暗中吩咐過黑虎,只是嚇唬嚇唬呂登彪,要不然,黑虎早已一口咬斷了呂登彪脖子。
呂登彪“媽呀”一聲尖叫。轉身就跑,剛剛跑出五六步遠,雙腳一軟,跌倒在地,連滾帶爬地正要從泥巴地裡爬起來,卻發現黑虎已到了自己身邊,虎視眈眈地盯着自己的脖子。
“周施主。此人罪不致死,況且他家裡尚有老母奉養,暫且饒他一命。”木雞和尚慌忙喊住水生。
水生衝黑虎吩咐道:“好了,看住他,不要讓他動彈!”
隨後把目光望向木雞和尚,說道:“大師,以你神通,何苦在此難爲自己?你覺得壞人最怕什麼?是拉不出屎來嗎?”
看到黑虎沒有上前撲咬呂登彪,木雞和尚這才放下心來,雙掌合十。宣了一聲佛號,說道:“小僧並未覺得呆在此處有多苦,也沒覺得渡人爲善的功業太小,此人原本在鎮中橫行霸道,無人不怕。如今他已經收斂了許多,若是假以時日,肯定會一心向善。”
水生心中暗罵木雞和尚迂腐,竟然受這種潑皮無賴辱罵欺凌,看來,除非是有人威脅到性命,木雞和尚纔會出手相懲,否則的話,以木雞和尚的神通,別說是對付一名凡人中的潑皮無賴,就是對付一名法力高深的修道者,伸伸小指頭也能把對方搗死。
“善良只是被邪惡欺凌的對象,對付惡人,只有比他更惡才行。”水生冷冷說道。
隨後把目光望向瑟瑟發抖的呂登彪,說道:“呂登彪,你也看到了,這隻老虎是我養的,我隨時可以吩咐它吃了你。現在,我來問,你來答,若是有一句謊言,我就讓老虎咬你一口,若是有兩句,我就讓它咬你兩口,依次類推,只到把你一身肥肉吃光爲止。”
聽聞此言,再看看黑虎閃着寒光的長長獠牙,呂登彪頓時面色如土,趴倒在地,一邊磕着響頭,一邊求饒:“爺爺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冒犯,還請看在木雞大師教侮多年的份上,饒小的一命,小的今後一定冼心革面,重新做人?”
這一次,呂登彪的話語裡再也沒有罵人的言語。
“現在想起大師的教侮了,晚了。不過你放心,我決不會讓老虎一兩口就咬死你,我會讓它先吃了你的十根手指,再吃掉你兩隻腳,最後,再咬去你耳朵鼻子。當然,你也可以繼續撒謊騙人,不過,我會到鎮子上一一覈實。”
彷彿是爲水生助威,黑虎相當配合地低吼一聲,歪頭望向呂登彪。
“爺爺,爺爺請問,小的知無不言。”呂登彪擡起頭來,額頭上冷汗涔涔,口中陣陣發苦,一股騷味遠遠傳來,仔細看去,褲子竟然涅了一片。
呂登彪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名斯斯文文的年輕人心地會恁般歹毒,竟然想讓老虎凌遲自己,黑虎如此大的嘴巴,怎可能一根根咬下十指,只怕是一口下去,一隻手臂已經不見。早知道煞星在此,今天說什麼也不來找木雞和尚。
“好吧,我來問你,你認爲呂店鎮何人最壞,何人該殺?”
“最壞,最壞的人就是鎮東頭開藥鋪的呂思賢呂大夫,不知道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婦被他借診脈看病給欺負了,誰要是沒錢看病,他能看着你死在家裡頭不管,誰要是家中富貴,他會朝死裡給你開沒用的草藥,即使沒病也能給你折騰出病來。這還不算,他還經常拿些專門配好的藥材放在店鋪裡給人白拿白送,說是會強身健體,藉機招徠生意,看起來是好意,其實心腸歹毒無比,誰要是上了當,沒病服下,指不定就給弄出病來,真要有病,這藥還就治不了。這事情我是聽他家抓藥的掌櫃親口說的,肯定假不了。”
看到水生目光灼灼望過來,呂登彪喘了一口氣又說道:“還有一個就是鎮上開賭場放高利貸的呂二虎呂瞎子,此人仗着姐夫是清河縣縣令,一向霸道,引誘別人去賭場聚財,若是輸了,他會借債給你,利滾利之下,根本就沒人能夠還得起,最後還不是連妻女都輸了給他?若是你手氣好贏得多了,又會被他暗中派人殺掉。而且此人奸詐無比,偶爾還會做些善事來迷惑別人,就連大師這小廟和這尊佛像都是此人所捐。”
仔細想了想,又說道:“至於其它的人嗎,雖然也有不少壞人,卻也壞不到哪去,頂多是做些使奸耍滑偷雞摸狗之事。”
“那麼你呢?”
“爺爺饒命,我和他們兩人比起來,根本就是好人,我也就是喜歡罵罵人打打架,在小攤小販那裡白拿白佔,吃吃喝喝而已,我從來沒殺過人,也沒有欺負過哪家的大姑娘小媳婦,不信爺爺可以去鎮子上問問。”
水生把目光轉向木雞和尚,沉吟了片刻,說道:“大師,你覺得那兩人和呂登彪比起來,哪個更壞一點,哪個更應該渡化?”
“阿彌陀佛,看來,小僧在這小鎮呆了十幾年乃是虛渡光陰?”木雞和尚望了一眼那尊泥塑的佛像,滿臉羞愧。
縱使木雞和尚法力高深,也不可能時時放開神識探聽別人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更無法知道別人心中所想所思。
“當年,你我分手之時,在下就曾說過,行百善不如誅一惡,對於這些作惡多端之人,你只有打殺了他們,纔會讓其它人畏懼。對於有小惡,罪不致死之人,你只有嚴懲他們,纔會讓其它人信服,這些人也會因爲畏懼而改過。像大師這樣想要用言語去感化和打動惡人,讓其行善,只怕比成仙成佛還難?”
木雞和尚輕嘆一聲,說道:“阿彌陀佛,人死了就再也不能復生,那些惡人也有妻兒老小,施主殺孽一開,這些無辜之人豈不是要跟着遭殃。”
“這麼說,大師覺得那些無辜的鄉民就活該被這些惡人欺凌殺害?”水生嘴角邊露出一絲譏諷之色。
“阿彌陀佛!”
看到木雞和尚無言以對,水生指着呂登彪說道:“你,站起來!”
呂登彪慌不迭地站起身來,全身發抖,面色陣青陣紅,看了看自己溼淋淋的褲子,滿臉羞愧。
“好了,看在大師的面上,我今天不殺你,你現在就回到鎮子上,圍着整個鎮子走上一圈,對那些曾經被你欺負之人一個個賠禮道歉,然後再打自己一個耳光,有多少人被你欺負過,你就打自己多少耳光,若是想偷奸使滑,隨便你。三天後,我會到鎮子上去挨個詢問,若是還有被你欺負而沒有收到道歉之人,我就把你曾經打過人的手指一根根割下,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拿來喂虎。當然,你若依我之言做了此事,木雞大師今後也不會再難爲你,會爲你解開設在身上的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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