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電蛇從頭到腳四散飛舞,水生的面容被映射的絢爛之極,光網之中噴出的赤紅色烈焰應聲而滅,光網卻僅僅顫動了一下,就落在了水生身上,一閃,沒入水生體內不見。
下一刻,透骨的寒意已是從體內傳出,手腳彷彿被凍僵了一般,瞬間失去了感覺,手中金槍再也把持不住,“噹啷”一聲,脫手掉落,脖子也跟着僵硬起來,只感到一股股陰冷的氣流鑽入經脈筋絡之中,四處遊走,大部分直衝下丹田氣海穴而去,少部分卻衝着神識海而去。
“小友當心,這是魔族的‘凝血封魂’神通,這縷魔魂要奪舍?”
大覺和尚急促的聲音在空中響起,神魂化作一道黃光,從大殿正中間猛地撲了過來。
即使面對那名銀袍少女,大覺和尚的一張老臉上也是波瀾不驚,沉穩之極,現在卻是一副驚慌失措的表情,顯然,大覺和尚知道水生體內的般若神光對這縷魔魂作用不大。
先後有兩次被奪舍未遂的經厲,水生對神識海的防護遠比其它修士要重視的多,早已用乾坤老人所創的“鎖神術”秘技把神識海罩壁修煉的凝厚之極,如今,神識海罩壁的堅韌程度比普通的元嬰修士足足強上十多倍。
特別是在上丹田中凝出舍利子之後,水生無意中發現,竟然可以把神識海和緊鄰的上丹田融爲一處,藉助上丹田中的舍利子施展般若神光護住神識海罩壁,防止陰魂邪魄侵入神識海中。
不過,上丹田舍利子中儲存的乃是精氣真元,全力催動之時生成的巨大能量波動有可能會危及到神識的安全。在神識沒有化形之前,爲了安全,神識海和上丹田還不能完全融爲一體。
在崑崙山中閉關苦修的三十年時間內,水生一邊用玄陰真氣刻意打磨着神識海罩壁,一邊藉助生成三大經脈的經驗。在神識海和上丹田之間構築了一條互通的狹窄通道,以利於舍利子進出神識海,增加一個專門針對奪舍的防禦手段。
聽到大覺和尚的傳音,水生再不猶豫,上丹田中五色光華一閃,儲存的精元真氣瞬間噴涌而出。化作一道道五色神光,在經脈中快速遊走,似圖驅散那些衝入體內的冰冷光絲。
那顆指蓋般大小光滑圓潤的小小舍利子卻是光華一閃,通過一條狹小的通道竄入了神識海中而去,水生心神所動,瞬間封死了整個神識海罩壁。尤其是和上丹田聯接之處的那處通道。
下一刻,就要元嬰出竅,暫避危險。
沒想到,中丹田中的小小元嬰體內剛剛衝出一團刺目白光,正欲衝出丹田,卻被瞬間涌進丹田之中的一道道赤紅色光絲束縛住了手腳,全身一寒。體內力道再也無法衝出,寸許高的元嬰小人一眨眼功夫就被凍成了一塊妖異的紅色冰塊。
大覺和尚的神魂已經撲到了水生面前,卻看到,水生的面容一下子五色斑斕,一下子變得血紅血紅,身軀陣陣顫抖,面容扭曲,額頭之上青筋暴起,身影卻如同凍僵了一般站在原地再也無法動彈分毫,一團赤紅色光焰從體內噴出。烈烈燃燒,通體上下彷彿着了火一般。
周圍十幾丈空間,隨着“火焰”的出現,卻變得冰寒刺骨。
就這短短的時間之內,水生全身的血液彷彿全部凍結。就連真氣都無法在體內遊走,散佈在三大經脈之中的五色神光飛快地熄滅不見,唯一沒變的,是水生漆黑的雙眸和星辰般的目光!
大覺和尚的神魂已到了水生面前,從這目光中看到了一絲不屈和憤怒
“阿彌陀佛!”
和尚輕宣一生佛號,嘴角邊全是苦笑,目光中閃過一絲黯然和不捨之意,隨後輕嘆一聲,一張蒼老的面容“砰”的一聲碎裂開來,化爲一道道黃色光絲沒入水生體內不見。
若是有人能夠內視水生法體,就能發現,在其神識海外,一道道赤紅色的光絲閃爍不定,想盡辦法要鑽入其神識海中,卻是不得而入。
每隔一段時間,神識海罩壁之中就會閃出一團五色光暈,五色光影和赤紅色光絲碰撞在一起,“噼啪”作響,相互湮滅不存。
就在此時,一道道土黃色光絲循着經脈竄到了神識海外,飛快地相互融合在一起,眨眼之間,一道黃色光幕把整個神識海罩壁給包了個嚴嚴實實。
更多的紅色光絲跟在黃色光絲之後涌來,氣勢洶洶,似乎想要把黃色光幕給擊碎吞噬,卻發現,黃色光幕之上晶光一閃,化爲一團固態的物質,直接凝固在了神識海罩壁之上,彷彿是給水生原本就堅韌異常的神識海披上了一層光滑的甲衣。
隨着這層“甲衣”的出現,水生的神識海中再也沒有五色光華閃現,那些撲過來的紅色光絲只要一碰觸到這層“黃色甲衣”,就會被一彈而走。
水生一動不動,靜靜地站在狼藉一片的大殿之中,淡淡的紅色烈焰在體表飛舞盤旋,雙目緩緩閉緊,就連心臟都已停止了跳動,中丹田內的元嬰小人同樣是雙目緊閉,一動不動,渾身上下卻被一縷縷赤紅色光絲纏了個密密麻麻。
一個時辰,二個時辰,三個時辰,突然,水生原本已經停止跳動的心臟動了一下,“砰”,沉悶的響聲在死氣沉沉的大殿之中響起,足足有一刻鐘過後,“砰”,第二聲心跳之聲再次響起,隨後,第三聲,第四聲......
小半個時辰之後,水生的心跳終於恢復了正常,體表的赤紅色光焰也消失不見,目光緩緩睜了開來,原本清澈如水的漆黑雙眸,此時卻散發出妖異的紅光,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大殿,一眨不眨。
足足有一刻鐘過去,這才扭動了一下脖子,緩慢之極地擡起一隻左手,對着自己的手掌看了又看,彷彿不認識一般,嘴角邊浮起一絲傻呆呆的怪異笑容。
接着,慢慢擡起右手,又是看了好長一段時間,隨後,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袍、腿腳,這才咧開嘴巴嘿嘿一笑,笑聲卻是生澀難聽,試着擡腳走了一步,動作仿如剛剛學走路的孩子一般,趔趔趄趄,步履蹣跚,差點摔倒在地。
一步,兩步,三步,直到走出十幾步後,腳步終於平穩了起來。
隨後,目光左顧右盼,找了一處沒有雜物的平坦地板,緩緩坐倒在地,捏了個奇怪的法決,口中喃喃自語:“該死的和尚,你以爲舍了老命施展佛門神通‘天乾神禁’封印住神識海,本尊就無法掌控這小傢伙的軀體,嘿嘿,別忘了還有這具元嬰,只要本尊同化了這具元嬰中的神念,同樣能夠輕鬆控制這具軀體。小傢伙,是你毀了本尊的軀體在先,別怪本尊搶你軀體在後,這些先天真氣,本尊就笑納了!”
一邊言語,一邊緩緩閉上雙眼,捏了個古怪的法決,調息打坐起來,看這法決的樣子,和“修羅真魔功”中記載的功法倒是有九成相似。
這名男子的聲音和水生的聲音截然不同,先是嘶啞難聽,說到最後,卻已經變得低沉渾厚。
水生體內,原本充斥在丹田、經脈之中的赤紅色光絲早已消失不見。
中丹田內,水生的元嬰雙目緊閉,對面,站着一具通體赤紅的人形光團,這人形光團有手有腳,寸許來高,四肢和麪容模糊不清,變幻不定,一對豆粒般大小的雙睛卻是精光四射,散發着妖異的光芒,眨也不眨地盯着水生的元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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