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去醫院找紀舒開始,謝沉章就被紀舒的一系列異常舉動弄得暈頭轉向。
回到家後,謝沉章又跟着紀舒一陣折騰,這裡拖那裡掃的,累得骨頭都要散架了。
“今天真的好累啊,快累死了。老婆,我先去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後,謝沉章真的就往牀上睡去了。今天發生了很多事,都是不愉快的事,是讓謝沉章很鬱悶和很不解的一天。
這也是讓紀舒覺得很黑暗的一天,她的世界崩塌了,她覺得前所未有的漆黑。
“睡吧,好好睡一覺,我看着你睡。”紀舒溫柔的對着謝沉章說到。
謝沉章感覺眼皮很沉,他基本上都沒有時間迴應紀舒就入睡了,所以他沒有看到紀舒眼裡的柔情。
“老公,今天對不起,不是我故意對你兇,不是我想冷淡,是因爲我真的沒有選擇了。”
紀舒愛着謝沉章,比愛自己更愛他,爲了他,紀舒可以連命都不要。
可是,在這之前,紀舒也是一個女兒,母親是自己在這世界上除了謝沉章之外最重要的親人了,她不能做一個不孝女,這樣太自私。
謝影現在拿那些香豔的視頻來威脅紀舒,拿母親紀元芝的性命來跟紀舒討價還價。
謝影說了,如果紀舒的答覆不是她滿意的,那麼,紀舒不只是身敗名裂,還會失去全部。
“你以爲我會那麼輕易放過你嗎?名聲?不!這是輕的,還去親人的離開,這種痛苦,可是無止境的,是你用任何方式都晚回不來的。”
謝影說的話,紀舒聽得很清楚。如果紀舒放棄了謝沉章,紀舒只是沒有了愛情。
但是,如果紀舒反抗了,那麼,紀舒會失去千倍萬倍其他重要的東西,這種感覺更絕望。
“孰輕孰重,你自己拿捏,你自己選,記住了紀舒,三天,我只給你三天時間。”
一整晚,紀舒幾乎一夜無眠,她的腦海裡,都是謝影的聲音,她好恨,恨自己爲什麼不早點看清她的面目,恨自己爲什麼不學會自我保護一點。
但是現在,這一切都晚了,什麼都來不及了。紀舒就這樣反反覆覆的掙扎着。
紀舒一個人自言自語,眼皮幾乎都沒有擡一下,想着想着,天就亮了。
“才五點半,再睡一會吧,睡不着那好歹也先眯一會吧。”紀舒對自己說到。
然後紀舒伸手將牀頭的鬧鐘關掉了,鬧鐘設置的是8點,其實還有很多時間的,但是紀舒怕打擾到謝沉章睡覺。
謝沉章現在睡得很沉,可能真的是太累的緣故,一向很少打招呼的他現在也打起呼嚕了。
紀舒又躺了半個小時,這半小時在紀舒看來格外的漫長,時間就這樣來到了6點。
這下紀舒熬不住了,她用手揉了揉臉,使勁的拍拍拍自己的面部,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就支撐着身體起立了。
“老公,我現在要起來給你煮東西吃了,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紀舒說完後就爬起來了。今天是第二天了,也許,她跟謝沉章真的只有最後的珍貴兩天。
紀舒到廚房裡拿出了鍋碗瓢盆就開始忙活起來了,因爲昨天拼命的洗刷過
了,所以並不髒,其實是一點都不髒,一塵不染。
紀舒也沒有忙活什麼,只不過是吃早餐而已,不是正餐,只要煮一下粥就好了。
紀舒煲的是筒骨粥,她從菜式買回來很新鮮的筒骨,當時,她是那一攤位裡最早的人。
“老闆,我要買筒骨,拿來煲湯熬粥的,請問多少錢一斤呢?”紀舒問到。
紀舒這是第一次來買菜,這麼久以來,她幾乎都是吃現成的或吃大家煮的。
她自己親自上菜市的次數少得可憐,像現在這麼早的,更是破天荒的一次。
“這個,這個要18元一斤,早上我們一般賣得都比較貴,您這是第一位客人,我這纔給你優惠的。”
老闆提着大刀,一點點的在解剖剛剛從宰豬場里拉回來的一整頭豬。
他有點不可思議,一般第一個來買東西的,都是上了年紀的老奶奶,她們起的早。
可是現在紀舒這麼年輕,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這麼早來買菜,真的是不多。其他人一般這個時候都是前往上班路上的呢,此時應該是在趕車啊。
“我要這一塊,麻煩你幫我稱一下嗎,還有麻煩你等會幫我砍一下,我不會砍。”
紀舒指着眼前的一塊筒骨,示意老闆稱一下,然後將錢遞給了老闆。
走出菜市,紀舒不由感嘆命運的多變,大明星紀舒這段時間應該都是走紅毯、上頭條的吧,可是現在,也有這麼早來菜市買菜的一天,真是難得。
回到家後,紀舒將筒骨用自來水洗淨,因爲很新鮮根本沒有味道,她不需要用鹽衝。
筒骨裝入鍋裡,放點鹽和一片姜,紀舒便用砂鍋慢慢的煲起來了。
“砂鍋筒骨粥的味道還是不錯的,這還是母親叫我煲的呢。”紀舒自言自語到。
母親,如果母親知道自己發生了這樣的事,她會承受得住嗎?一定會崩潰的吧。
火候也是很有講究的,快—慢—快的相互切換着。1個小時以後,湯好了。
紀舒讓湯仍卻後,用勺子輕輕的颳走了上面那層漂浮物和油層,將淘淨的米裝鍋。半個小時後,粥也好了,紀舒嚐了一小口,香濃可口,很有味道。
想到謝沉章往常有事喜歡吃三明治和豆漿,紀舒還烤了幾片三明治,磨了一杯現磨豆漿。
這樣如此要粥有粥,要麪包有面包,中西結合的早餐就都準備好了。
時間來到了8點,鬧鐘響起來了,謝沉章醒了。他習慣性的去找尋紀舒,可是找不到。
“老婆,老婆去哪裡了?”謝沉章很是着急,趕忙從牀上跳起來,拋出臥室去尋找。
廚房裡的香味飄了過來,同時廚房裡的動靜讓他鎖定了方向,他擡腳進廚房,妻子的臉和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他面前。
“老婆,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你居然,居然煲粥了?還烤三明治磨豆漿?”
整齊擺放在面前的碗筷,金黃色的三明治,奶白豆腐的粥,香濃豆腐般飄香的豆漿。
這一切,都是謝沉章這段時間的最愛,現在,妻子就這樣將它們都做好擺放在自己面前了。還是自己動手動,她臉上的汗珠都還沒有完全乾呢,她身上的圍裙也還沒有脫。
“快點去洗漱吧,我給你做了你愛吃的早餐,你一定餓壞了,我等你一起吃。”
紀舒和顏
悅色的笑着,一副賢妻良母的摸樣,頭髮梳得很整齊,紮起一束馬尾辮,青春靚麗。如此賢惠的她跟昨天在醫院的她又完全不同了。
昨天,紀舒一會沉默不語如死人,一會發瘋幹活如機器人,一會反常如同精神病人。
而今天,紀舒一切都特別正常,但就是太正常了,謝沉章反而又不適應了。
如果不是紀舒精神分裂,那麼,現在精神分裂的可能就是自己了,謝沉章想到。
“還愣着幹什麼啊,快去洗漱啊。你要是再不去,這些可都涼完了,這就不好吃了。”
紀舒可是特意算準了時間的,她料定了這個時候謝沉章一定準時起牀,所以提前粥都盛好了,碗筷也擺放好了。
紀舒的話讓謝沉章稍微恢復到正常頻率,他轉身到洗浴池洗漱後快速來到了餐桌前。
一頓早餐就這樣吃完了,兩個人都格外心事,所以根本沒有真正的用心去品嚐味道。
“小舒,這些我來收拾,你先出去吧。”吃完後,謝沉章主動提出自己收拾碗筷。
紀舒起的那麼早,應該困了,謝沉章想讓她早點去休息。
紀舒的臉色也很不好,雖然她不說,但是謝沉章知道,她昨晚一定又失眠了。
“我們一起洗吧。”紀舒微笑的說,然後用謝沉章手裡拿走兩個碗和兩個副餐具。
一起洗?這連同喝豆漿的杯子一起,加起來也不過六七個小碗、小物件,就這麼點東西也要一起洗嗎?一個人估計不到五分鐘都全部收拾、過水、打撈乾淨了的。
紀舒不理會謝沉章的不解,她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解釋,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千金不換。
“老公,陪我出去走走吧,我想去散散步。”洗完碗筷後,紀舒又對謝沉章提出了請求。
這是紀舒這一天的心願,紀舒在日記本上寫着:接下來,我要跟老公一起散步、晨跑。
這個日記本是紀舒從醫院回來之後特意臨時做的。標題:紀舒和親親老公的最後三天。
“假如只剩下3天的時間,你會想做什麼呢?第一天, 我已經在醫院度過一半的時間了,剩下的半天,我要將我的家全部翻新、打理;第二天,我要爲我的親親老公煮早餐。煮好後我們要一起散步一起晨跑。接下來,我們還要一起做盡可能的事,直到第三天分開。”
現在謝沉章總算不驚訝了,這一天他都是一愣一愣的,他被紀舒驚到都快驚成習慣了。
“那走吧,我好像很少這麼早的時間陪你散步晨跑,你既然喜歡,我們就去吧。”
紀舒和謝沉章來到小區門口的公園邊上,成羣結隊的人在公園裡晨練,什麼太極拳、散步、練喉開嗓等層出不窮,因爲晨起的緣故,大家都很有精神。
紀舒呼吸着清晨的空氣,沐浴着溫和、似升未升的陽光,心情格外的放鬆。
“老婆,我們來賽跑吧,不是說要晨跑嗎,光說不練可不行的。我現在要出發咯。”
剛剛說完話,謝沉章撒腿就跑開了。紀舒也不客氣,擡起腿也跟着追趕起來。
“等等我,你別那麼快,老公你怎麼能這樣,你明知道我速度不快的,男士不應該讓着女士一點嗎?”紀舒大口大口的呼吸,一個勁的追趕着。
謝沉章和紀舒都很默契的,一大清早的,他們不想掃興的提及昨天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