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浩言騎虎難下。
樑國公府派出這麼多人,都沒在項承黎的手中得到任何便宜。
且最後兩批人,竟直接了無聲訊。
他也沒有把握,能打贏。
可也不能這樣,被項承黎的氣勢唬住。
明靳舉着手中的佩劍,心中在顫抖。項承黎的英勇無敵,他素有所聞,樑國公府失了多少人,他心中也有本帳。
若是,今天把命丟在伏虎山。
出去也沒地說理去。
畢竟是他們先尋隙滋事的。
項承黎心中也在盤算。殺了樑浩言這行人,他能不被聖上責罰的機率有多大?
畢竟,很快,軒國就將迎來一場大難。
“哎呦,你們這是做什麼?”季寒若思量許久,還是主動站出來打圓場:“一言不合,就開打?”
說完,她伸手主動拉下項承黎的胳膊,柔聲的說道:“相公,我知道你技癢,想與樑世子比劃幾招。”
“可如今,八姐姐還懷着身孕呢。萬一嚇着她,讓我和八姐姐,日後如何相處?”
一言將兩人的衝突,定性爲想要比劃。
同時也算是給,兩個極好面子的人,都遞一個臺階。
樑浩言十分識趣的順着臺階下了。
因爲他發現,這樣直接對着幹,極不利他。打贏了項承黎,有可能被皇上懷疑,打輸了,自己又極其丟人。
還是找人在暗中下手,更利他。
一雙桃花眼,避開項承黎直視的眼光,看着前方一衆正在挖掘的人問道:“那些人是做什麼的?”
項承黎收起眼中的冷厲。
決定給自家小娘子一個面子。
另外也給百姓多留一個保障。
畢竟,在軒國接下來的大難中,多留一個武將,就能多守護一些百姓。
“挖水庫。”項承黎的聲音很冷:“怎麼?樑世子,該不會是以爲我們在挖鐵礦?”
樑浩言:“......”
“前面那些在冒煙的又是什麼?”衛瀟洲清冷的眼眸,竟是疑惑。難道項家真在伏虎山密謀什麼?
項承黎蹙眉。
衛瀟洲和樑浩言來的不是時候,正趕上磚窯廠燒一半的時候來,若是停下來,就會影響以後挖水庫需要的磚頭。
一番商議後,只能把磚窯廠暴露給兩人。
“帶你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項承黎冷着臉,極其不情願的說道:“娘子,你先帶女眷去山洞,我帶他們轉轉。”
山洞內,季寒若一手護着小腹,一手扶着竹藤編的椅子,眼裡都是鄙夷和輕蔑。
“九妹妹,原來,你竟住在這個地方啊?”
“嘖嘖嘖,難怪把一張臉,弄得灰撲撲的。”
“......”季寒若的嘴角微抽。
她這個八姐姐,除了在衣食住行上,找優越感,在言語上奚落她。
倒也沒腦子,且沒膽量,生出其他壞心思。
倒是這個盛暖堯,看着長得圓潤富態,本該是個面善的長相,偏生一顆毒辣的心腸。
竟派了十幾人,來毀她的容。
盛暖堯一雙水汪汪的眼眸,將整個人山洞看個遍。
心中釋懷許多。
自她8歲在皇宮,被項承黎救了之後,就對項承黎上了心。那時的項承黎可謂是整個京都最風光的世家子弟。
不光出身高貴,且文武雙全。
年僅十歲,就像個香饃饃一樣,被京都許多世家惦記着。
誰能想得到?
這個京都的天之驕子,會一夜落難?
位高權重的祖父和正值當年的父親,雙雙戰敗戰死沙場。
還被皇上收回世襲的爵位,帶着寡母與年幼的弟弟妹妹,變賣京都家產,舉家遷居在伏虎山。
若非項家敗落?
她又怎會被母親逼着,嫁給冷心冷肺的衛瀟洲?
又怎會有季寒若這個賤人的機會?
所以,聽聞季寒若嫁了,她心心念唸的項承黎,她才十分憤恨和不平......
可如今,看着項家居住的山洞。
她心中的執念,竟莫名消散許多。
她可住不慣,這種灰濛濛的山洞。
失去爵位的項承黎,好像還不如衛瀟洲。
季寒若這張還算有姿色的臉蛋,嫁入伏虎山這個地方,不也遜色許多?
指不定下次再見, 就成了風乾的老樹皮。
“季寒若,2300兩白銀,應該夠蓋座房子吧?”盛暖堯揚着下巴,一臉的高傲加施捨。
或許,這次回京都後,她該給衛瀟洲生個孩子。
季寒若不動聲色,將三人的表情收入眼底。
季寒微是得意,又彰顯自己的優越感。
盛暖堯則是高傲,及一副施捨的樣子。
只有季寒梅,是同情加上心疼她,是真的把她當姐妹。
她勾了勾脣道:“住山洞,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冬暖夏涼。至於那2300兩白銀,自然要用在刀刃上。”
人生很長,暫時比不過,就不要硬撐。
與其打腫臉充胖子,不如實實在在撈點兒好處。
“不瞞衛世子妃,項家這些年敗落的厲害。我每日都在爲‘如何生財,靠什麼買糧’而發愁。”
“......”季寒微的嘴角勾起。
都說家醜不外揚,她這個九妹妹還是一如既往的虎,毫不避諱就把項家的底牌亮出來。
“......”盛暖堯眨了眨眼。有些看不清,季寒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竟毫不避諱哭窮。
“九妹妹,我這兒還有200兩銀票,不如先借你應應急?”季寒梅思量一番,把自己身上帶來的銀票掏了出來。
季寒若莞爾一笑,從衣袖裡掏出一個白瓷瓶:“多謝二姐姐,不過,我也不能白要你的銀子,不如我用這個來換?”
“花露水?”季寒梅清冷一笑,眉眼柔和許多:“二哥前些天,纔派人給我送了一瓶。”
季寒若搖了搖頭:“這是我前些日子,特意爲二姐尋來的一款香水,味道與二姐清冷的性子,極爲相符。”
她把瓶塞打開,一陣清冷幽香在空氣中蔓延。
季寒梅露出驚喜的笑,連忙從她手中接過香水,放在鼻尖聞了聞:“這個味道,也太好聞了吧?”
季寒微也有些心動:“只給二姐備了?”
“我這兒還有另外兩款,都是獨一無二的味道。”季寒若又拿出兩個白瓷瓶:“就看八姐姐和衛世子妃的意向。”
盛暖堯微怔。
身旁的王媽媽極有眼色的上前,拿過兩個瓷瓶,放在她鼻尖聞了聞。
“這兩瓶,我都要了。”盛暖堯出手極爲大方,直接讓王媽媽拿出了五百兩銀票給季寒若。
“九妹妹,我的呢?”季寒微着急的臉都紅了,樑浩言的後院,又不值她一個女人。
這麼好聞的香水,她怎麼可能不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