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岈一夜宿醉醒來之後,日近中午,他覺得頭腦發昏,也不知朱妤何在,因顧於自己的處境,唯恐落入神犼手中,於是疾疾的趕回了夢雨樓。可是令他吃驚的是,這一夜之間夢雨樓的家僕有死了十幾人,皆是死於黑衣人手中。
有扶蘇見白岈現在纔回來,氣憤道:“你是不是跑去跟朱妤鬼混了,你到底是站在哪邊,是幫我們還是幫朱妤!”白岈沉吟道:“這次神犼的大將實際上是長孫什伯,薛兄弟不妨將《太陰秘籍》交予他表明身份,他雖然是個驢脾氣,但是對於魔功是嗤之以鼻,值得信賴,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薛弋道:“這個黑衣人殺我這麼多弟子,我也不知道是九幽還是神犼,所以即便是聞人訪仙親自到來,我也不好與他們狼狽爲奸。人生死有命,何必委曲求全?勞煩乄兄弟操心,在下感激不盡,乄兄弟還是儘早動身離開……”說話時眼睛偷偷的瞥了一眼有扶蘇,白岈會意,知道是請自己將有扶蘇安全的送回攬妖宮。
但是有扶蘇鐵定不走,唯有強行帶走而已。正猶豫時,又見羽箭齊射而來,密如疾雨,呼呼啦啦的射進夢雨樓,又射殺了不少弟子。白岈氣憤之時,騰空而起,環視四周見並無人馬,不禁驚詫不已,真不知道敵人潛伏在何處。他按落雲頭,還未與薛弋等人商議,又見五個黑衣人騰挪飛入,將白岈等人團團包圍。
白岈嗔怒道:“你們到底是誰,何必趕盡殺絕!”
爲首的黑衣人是個女子,眉情舉止身爲優雅,香氣如蘭而散,回道:“把《太陰秘籍》交出來,我會放你們一條生路。”白岈冷聲道:“你先露出真面目,我們再行商談。”這時薛弋偷偷的派弟子出門打探,以爲瞞過黑衣人的眼睛,卻不知黑衣人各個心裡有數,並不強加阻攔。
黑衣女子道:“既然你們不識趣,那就休怪我們無情了,有扶蘇也在真是個天大的好機會。”話訖,身後的四名黑衣男子便紛紛拔劍一擁而上,目標直指有扶蘇。酣鬥幾招,有扶蘇敗下陣來,白岈見黑衣人所施展的武功極爲複雜,有九幽魔功,也有神犼各派絕學,根本辨不出他們究竟是九幽還是神犼。
眼見薛弋、有扶蘇面懸一線,急忙拔劍相助,黑衣人女子速即步走挪移,身法虛幻飄影,正乃鬼道流中的“幻影飄無”。白岈見她阻攔,焦急之下硬抵一招半式,將注意力全部放在救人之上,因此吃了黑衣女子的幾招劍法,好在並無大礙。那黑衣女子見白岈避開要害,又從四人手中救下兩人,不禁吃驚的雙眉緊蹙,讚歎道:“想不到你竟然會有如此的武學成就,以前還真看不出來,不過是個傻小子而已。”
白岈凝眸射冽道:“你們爲何咄咄逼人!”
黑衣女子道:“這都是他們自食惡果而已……念在你是個局外人,我可以放你一馬,識相的不要多管閒事,現在夢雨樓已經被我們團團包圍了。”
有扶蘇罵道:“你們早晚會死無葬身之地!”她撿起被打落的玉笛,正要吹笛召喚林間野獸相助,誰料其中一個黑衣人男子早有防備,而且劍法十分犀利,一劍下來,有扶蘇剛把玉笛送入脣邊就已經被他的劍法斬斷。有扶蘇惶恐之下,那白岈卻從這名男子的劍法中窺視到了些許眉目,所施展的乃是攜秀山舫劍法中的一式“字挾風霜”。
此式乃聞人訪仙爲霞韞染所創,劍法剛柔森嚴,陰陽並換。
白岈對五人的身份起了疑心,認定是犼之教徒,雖然是攜秀山舫的劍法,但是神犼現在奉行武學交流,實則是百派匯一。然而等那薛弋派出的打探的虛實的家僕回來時,所告知的卻又是讓人疑惑不解。原來神犼營地中朱妤、岑虔、平易年等犼之教徒並沒有行動,只是九幽妖徒不知音信,居然憑空消失不見了。
一時間白岈又懷疑五人是九幽妖徒起來,正納悶之時那黑衣人愈攻愈疾,白岈唯是死戰而已,以薛弋、有扶蘇的身手兩人戮力對付一個黑衣人都難,而他應對四人也是吃不消連連敗退。
爲難當頭,夢雨樓的一衆家僕可是操起兵刃奮起直上,本想以人多壓倒敵人,可不想又有百十餘名黑衣人翻牆而入,各個身手矯健,於夢雨樓中大肆殺戮起來。白岈見其手段殘忍,當下施展“鯨吸大法”將敵人的內力吸取,使得數人虛脫躺地,但白岈依舊下不了死手。
黑衣女子見白岈鬥戰如魔,秋眸一驚,手中寶劍也奮起直上,招式如雪翩躚,冷如寒冰,力道雄勁,着實看不出是一名女子所使的劍法。這門功夫着實古怪,類似玄猿功,但又不像,白岈與她拆招三十,方知是“雪女功”。而前來助戰的黑衣人中武功也是五花八門,有魔有正,着實古怪離奇。
白岈怒聲道:“你們毒如蛇蠍,我今天也要將你們大卸八塊!”他雖然氣憤,雖然憎恨這些黑衣人,可是下手時卻遲遲沒有勇氣下死手。而那黑衣女子的眼神似乎也頗爲詫異疑惑起來,當下吩咐道:“只殺修練魔功之人,放過手無縛雞之力的家僕。”白岈對她這句話感到分外不解,但見她這一聲令下之後,有的黑衣人聽命,而然有的黑衣人卻是肆無忌憚,依舊濫殺無辜。
薛弋道:“今天我就跟你們殺個魚死網破!”
黑衣女子見制止不住,眉頭一緊,並不認爲自己沒有威嚴,而是認爲這一經殺戮已經是烈火燃燒無法遏制了,根本沒料到其中有些人並不是她的手下,而是有人冒充的而已。
雙方死鬥片刻,整棟夢雨樓已經落入了黑衣人手中,死的死傷的傷,白岈三人見無法逃脫便浴血奮戰。白岈劍法精妙絕倫,加由“過度升龍階”這種越戰越勇的神功相助,只讓圍上來的黑衣人難以近身。只是薛弋、有扶蘇卻被逼上了牆角了,白岈見勢不妙,焦慮只見,忽見一陣飛沙走石,激揚不息,弄的周匝昏暗不明。
白岈見是朱妤來救,喜出往外,卻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朱妤的算計而已,便跟着她保護着薛弋、有扶蘇退進了那間薛弋機關重重的臥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