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僵住了，她都懷疑自己的耳朵壞了，要不然她怎麼聽成了將臣。她的哥哥成了她的兒子，這件事情肯定就是很玄乎了。
“怎麼了？不喜歡這個名字？”沉燁見她表情呆呆的，以爲是她嫌棄這名字，想了想又道：“要不然就簡單一些，直接喊它小黑子吧！”
她的表情更尷尬了。她扭頭看看這漂亮的小殭屍，妄圖在它小臉上找出一點昔日將臣的影子來。
殭屍是不會長大的。如果這個小殭屍就是將臣，那他就該一直是這個樣子的纔對。那爲什麼她認識的將臣卻不是這樣的呢？
難道中間又出過什麼變故？
沉燁在喊她，她回神，“小黑子也不大好聽，況且人家也不黑呀！我覺得將臣這名字也挺好聽的，就叫這個吧！”她擰擰小殭屍的鼻子，“你記住沒？你有名字了，以後你就叫將臣了。”
小殭屍皺着眉頭跟她念了一遍這兩個字，隨後咧開嘴笑了。她玩心四起，故意跟他說：“好歹我也收養了你，不如你喊聲孃親來聽聽？”
她彎着腰哄着小娃子喊她孃親的模樣落在沉燁眼中，他心中無限心酸，她以爲她是難過他們那個可憐的孩子。他站起來走到她身邊，一同對着那娃娃道：“既然要喊，不如一起喊了。它喚你娘，自然是要喚我一聲爹的。”
這下好了，妹夫也成了爹。要是後來的將臣知道了，指不定多想弄死他們。她捂着嘴笑，那小殭屍左思右想，總覺得她的笑容實在不懷好意。
不過它雖然是個殭屍，但也是個講情義的殭屍，人家收留了自己，讓它再不用淪落街頭了。它喊一聲爹孃確實不爲過，於是它就喊了。
她捧腹大笑，笑的差點連腰也直不起來了。沉燁同小殭屍都很莫名其妙，小殭屍抓抓自己的頭，它說錯了什麼嗎？
她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要不是扶着沉燁她都要摔下去了。過了好半天她才擦擦眼睛，慢慢止住了笑聲，“兒子乖！”
小將臣就這麼在偏殿住下了，它腦子很好使，沉燁教給它的它都學的很快。他時常對着舒嫿說：“這孩子天賦極高，修煉的很快。以後我不在了，酆都有他我也能放心了。”
這段時日他們過得太開心了，以至於她都快忘了他的真實情況了。她握住沉燁的手，“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相信我，你會有重生的那一天。”
他笑笑，摸着她的腦袋把她帶進自己懷中，“有沒有明天我不在乎，哪怕我馬上就要死了，可是這一刻我同你在一起，我覺得很好。”
原來不管是沉燁還是黎恆都是一樣的會說情話，還是那種無法叫人拒絕的那一種。這樣溫情的時刻已經是久違了，哪怕她此刻並不是清菡，她也不忍心打破。
“沉燁，你希望酆都將來會是什麼樣子？”她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酆都不爲三界所認可，以後的路肯定走的很艱難。”
小將臣在院子裡的桃樹下打坐運氣，沉燁抱着她坐在對面的樹下的鞦韆椅上。這樣的場景他夢見過無數次，可是每次等不到夢醒就會破滅。
“我只想它們能堂堂正正的站在三界內，不需要被所有人敬仰，我只希望它們能有個家，不要再被唾棄。”這就是他所想看到的酆都，“我沒想過要稱霸三界，我只想給他們一個棲身之所。”
同樣的話她聽將臣也說過，所以將臣也是聽了沉燁的話嗎？
“你有沒有想過，這很難。修爲不夠的殭屍甚至都不能出現在太陽底下，他們其中有很多生生世世都要一直生活在這暗無天日的酆都裡。永墜黑暗，得不到救贖。”她仰起頭，“沉燁，其實你也很厭倦這樣的日子是不是？”
酆都的一切都同他格格不入，他不該屬於自己，她也不會讓她屬於這裡。
“沉燁，你還欠我一場婚禮，你打算什麼時候兌現？”那年在凡間的山上，在草廬裡頭，他在纏綿後擁着她對她許下白首不相離的諾言。
雖然中間出了很多變故，但她知道他愛她的心從未變過。
沉燁一愣，隨後臉上出現了狂喜的表情，“清菡，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酆都辦了一場喜事。能夠在凡塵來去自如的殭屍都被沉燁派出去了，它們買來了辦喜事要用的一切東西，將整個殭屍王的府邸都裝扮的熱熱鬧鬧。
她一身大紅嫁衣坐在房裡，這兒雖佈置的很喜慶，但是院子裡卻很安靜。他推開了門，就站在門口朝她伸出手，“今晚月色很好，咱們去拜堂。”
這是她見過最簡單的婚禮，沒有別人，只有他們。可她心裡卻覺得這樣就好了，沉燁牽着她帶着她慢慢走到院子裡去，兩個人對着月亮一起跪下。
“沉燁今日願與清菡結爲夫婦，從此不離不棄，白首到老。”
他的掌心微微發涼，她的頭頂着大紅色的蓋子，她想偷偷的瞧上一眼。他不許，“要誠心些！”
她學着他的話，“清菡今日願與沉燁結爲夫婦，從此不離不棄，白首到老。”
他臉上的笑容恨不得咧到嘴角，“一拜天地。”
小將臣站的遠，它雖然不懂他們到底在做什麼，可也覺得這樣的畫面很好看。它歪着小腦袋，一揮手，滿院子的的花都開了。再揮手，風拂過，一樹桃花落了他們滿身。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妁妁其華，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這本該是一個美好的洞房花燭夜。可惜沉燁喝了她倒的酒，神智逐漸模糊，她站在他面前，“這藥是你二哥給的，一時半會你使不出任何法力。”她把西王母給的金蓮也拿出來了，硬塞進他嘴裡逼着他吞下去，“沉燁，我不會讓你變成殭屍的。”
“清菡，你要做什麼？”他心中極度不安，他試着凝聚法力，但是無論他怎麼嘗試都不能成功。
“我同佛祖做了一個交易。”她將東皇鍾跟軒轅劍一同拿出來，“你說若有來生，你還會不會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