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點點頭,“大人,你們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想想也是,畝檫昨晚受的傷可不輕,現在他們這裡這麼多人,他哪裡敢來。舒嫿跟黎恆放心下去了,諦聽已經走出去老遠了,“磨磨唧唧的,弄得跟生離死別一樣。”
“你別烏鴉嘴行不行,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她撿起一把小石子不停地往前面砸。
“老子是神獸,本來就不是什麼狗。再說了老子可比象牙值錢多了!”諦聽語氣欠揍。它大搖大擺的往前走,一路上踢踢骨頭,還說風涼話,“你說這些凡人,天天想着一些有的沒的,只會給我們添麻煩。我跟着菩薩一天到晚超度惡鬼已經很累了,沒想到我到了凡間還是一樣要幹活。”
舒嫿撇撇嘴,她偷偷跟黎恆抱怨,“你看它那樣子,哪裡有半點菩薩座下神獸的模樣。虧我之前還一直以爲它跟傳說一樣講道理明事理,你看看它連菩薩的萬分之一都沒有,還天天聽佛經呢!這悟性比我還差!”
黎恆只覺得她同諦聽都是孩子心性,當下也不好說什麼。諦聽同白澤似乎有些淵源,所以一直對自己跟舒嫿都抱有不滿,他早就感受到了,不過有些事情還是不好說。
三個人很快就走到了,那女鬼比她上回見還要虛弱了。諦聽的面容也認真起來,“這女鬼是起到牽制作用的,就是陣眼,她的力量一旦維繫不住這個陣就會自己破開。屆時百鬼夜行,誰都抵擋不了。”
舒嫿捏緊了拳頭,她看看黎恆,又看看諦聽,“你有法子將他們全都超度了是不是?”
“自然是行的。只是比較難,我需要時間,大量的時間。”諦聽席地而坐,雙腿盤在一起,“我會佈下一個結界,然後外界施加壓力讓中間那個女鬼先離開,到時候其他的厲鬼會全部往外衝,所以你們兩個一定要爲我守陣,無論如何不能讓一隻鬼離開這裡。”
此事茲事體大,舒嫿也不敢含糊,“好,我們兩個一定會爲你守好的。”
舒嫿跟黎恆成對角線,在角落裡盤腿坐下,其實要想守陣最好還需要兩個人再坐一條對角線。但是上面有這個能力的只有青黛跟訛獸。
可是他們倆要是下來了,姜照和跟何玉玉就危險了。寧可她跟黎恆辛苦一點,黎恆也是這個意思,“我們兩個守陣足夠了。”
諦聽閉上眼睛,嚎叫了一身,從它身上迸射出強烈的金光來。那是最至純至淨的佛光,曾在地獄裡頭成爲普度衆生的指引,佛光的出現讓陣中的厲鬼都產生了反應,它們瑟瑟發抖,那女鬼越發的痛苦了。
“若是可以,我希望能先別超度這個女鬼,我總覺得她知道一些事情。”舒嫿望向諦聽。
後者沒有說話,它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唸佛經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舒嫿聽了都有些受不住,別說這些厲鬼了。她穩穩心神,靜下心來好好守陣。
上面太平的有些過分了。青黛來回的走了好幾遍,“不對勁。”
沒了諦聽那個討厭鬼姜照和總算跟青黛好好說話了,“哪兒不對勁了?”
“你沒得這裡安靜的過頭了嗎?”青黛的直覺告訴她絕不會有錯,“昨晚林子裡還有猴子的聲音還有風聲,但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姜照和側耳去聽,還真的是這樣。但他感受了一下,周圍並沒有陰氣啊!他安慰青黛,“也許是你太緊張了,大人他們就在下面,若是出事我們只管大喊一聲,沒事的。”
但願如此吧!青黛長吁了一聲,那頭的何玉玉卻吵着要上廁所。姜照和走過去,“荒郊野嶺的你也不怕出事!”話雖然這樣說,但總不能讓人被尿憋死吧!
何玉玉是個女的,就算神智不清楚也是個女人。姜照和不能趁機占人家便宜,他只能望向青黛,後者輕輕頷首,“我帶她去吧!”
後面有一片草叢,白天看看還好,也就半人高的樣子。晚上樹影婆娑的就有些嚇人了,何玉玉緊緊抓着青黛的胳膊,“我害怕!”
她被附身之後神智一直都是這樣的,正常的時候跟個孩子一樣,倒是挺叫人心疼的。青黛摸摸她的手,“不怕,我陪着你。”
青黛牽着何玉玉的手走到草叢裡,“快噓噓,上完咱們就回去了。”
何玉玉懵懂的脫下褲子,蹲在草叢裡。青黛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時刻注意着周圍的動靜。過了一兩分鐘她聽見身後沒啥聲音了,就問:“你好了嗎?”
沒有人回答她,青黛心中警覺,她捏着訴靈猛地轉身。哪裡哪還有何玉玉的身影了,她一緊張,手心裡都出了汗。
“你不該跟他們在一起參合這些事情的。”
熟悉又淡漠的聲音,她慢慢回頭,夜色之中那人身姿挺拔,她本體是一隻鵬,夜視極好,此刻能看清楚的看見他的眼神。
那種藐視一切的冷漠,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她心裡很難過,“當初在北冥,你連真實面容都不願意給我瞧。你一直在騙我,白澤,你騙了我,也騙了鯤鵬兩族。”
白澤內心有一點複雜,眼前這個女人曾經同他談婚論嫁,雖然那都是出自陰謀,可是他確實承諾了要娶她,也確實在成親的前一天離開的。
“我原以爲我再也碰不到你。我也想過若是碰到了你,我決不能放過你。”青黛一步步朝着他走來。
白澤神色淡然,“哦?你想怎麼不放過我?”
“我答應過大人,有朝一日我見了你,一定要你付出代價。”青黛目光犀利,她心中有着滿腔的怒氣。眼前這個男人欺騙她的感情在先,盜走萬妖志害她成爲了兩族的罪人,她不能放過他!
“你不是我的對手。”白澤不想殺她,“我確實虧欠你,我不會殺你,你走吧!你回北冥,鯤鵬二族雖然會怪你,但絕不會殺你的。”
“住口!便是打不過又如何?”青黛渾身發抖,他怎麼能用如此輕飄飄的語氣說這種話呢!確實虧欠她,他竟然知道他虧欠了她!她真想抓着他的領子好好地問一問他到底有沒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