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這周病休結束,回來上班,確實有些累,所以一直斷更。今天爭取三更,請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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瀲灩一想到楚曄今晚要歇在高皇后處,不知爲何,只覺得有一股酸澀之氣堵在胸中,憋得胸口有些發悶,卻又吐不出來,只是拿着牙梳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着自己的秀髮。
“啪”的一聲,牙梳掉在了地上。這把牙梳是楚曄冊封瀲灩爲婕妤後,派來喜送來的,寓意不言而喻。
嫣紅忙蹲身撿起牙梳,卻見牙梳已經摔落了兩齒,心中一驚,不由低呼了一聲。
瀲灩看了嫣紅一眼,嫣紅忙跪下道:“奴婢失儀,還請婕妤恕罪。”嫣紅說着,將牙梳雙手呈給瀲灩。
瀲灩看了一眼,有些負氣的說道:“收起來罷,今後不用就是了,這也值得大驚小怪的。”瀲灩說着,已起身朝牀榻走去。
嫣紅站起身,跟在瀲灩身後,戰戰兢兢的說道:“婕妤,陛下送這把梳子來,寓意結髮。如今這把梳子摔壞了,只怕陛下知道了,心中不受用。依奴婢愚見,奴婢不如將這把梳子偷偷送給少主,讓少主找能工巧匠仿着樣子再做一把就是了。”
瀲灩聽了,不置可否,只是默默的在牀邊坐了。
嫣紅跪下,替瀲灩脫了繡鞋,道:“婕妤早些睡吧。”
瀲灩側身在牀上躺下,嫣紅服侍瀲灩安置了,放下牀帳,吹熄了桌上的蠟燭,只留了地下鎏金銀缸中的一點燭火。
嫣紅站在妝臺前猶豫了一會兒,纔將那把牙梳藏在袖中,悄悄的退了出去。
瀲灩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只是睡不着,因此索性坐起身,擁着被,抱着膝蓋靜靜地看着那點燭火出神。
燭光透過牀帳,留下搖曳的燭影。
瀲灩猛然驚醒,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是自己對楚曄動了心,所以纔有了這般心緒?
瀲灩不願再想下去,亦不敢再想下去,緊緊的裹着被子躺下,似要將一切隔絕在外。
……
天光透過窗紙射入屋內,瀲灩坐起身,掀開牀幃的一角,出神的看着那微白的窗紙,心中一如這窗紙,一片蒼白。
嫣紅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見瀲灩已經起身,笑道:“婕妤起來了。”
瀲灩微微點了點頭,披衣下了牀。
嫣紅忙喚青杏帶着幾個小宮女服侍瀲灩梳洗,瀲灩只是靜靜坐着,任由嫣紅服侍。
瀲灩梳妝好了,嫣紅捧過一小碗桂花酥酪,道:“婕妤,這是太后娘娘派人送來的,太后娘娘吩咐,婕妤不必過去磕頭。”
瀲灩微微點了點頭,嫣紅忙將那碗酥酪放在桌上。瀲灩拿起調羹,淺嘗了一口,甜膩的味道一下子哽在了喉間,心中卻越發的酸澀。
嫣紅見瀲灩拿着調羹,有一下沒一下的攪着那碗酥酪,就笑道:“婕妤用過了,奴婢收下去罷。”
瀲灩聞言,放下手中的調羹,可脣舌間依舊縈繞着那甜膩的味道。此時瀲灩已不敢去想自己心思,因此索性站起身,朝屋外走去。
嫣紅忙拿過斗篷,替瀲灩披在身上。
寒風撲面,瀲灩瞬時清醒了不少,嘴角邊不由流露出了一絲苦笑,在心中自嘆道:林徽光啊林徽光,你怎麼能忘記刻骨之仇,對仇人動了心?
嫣紅見瀲灩面色不懌,心中卻猜不出瀲灩因何不快,引着瀲灩朝鹿舍走去。
那頭小鹿因瀲灩每日餵它,如今見了瀲灩,歡快的跳到瀲灩身邊,用頭輕輕的蹭着瀲灩。
瀲灩伸出手,輕輕地撫着小鹿的脊背,柔軟的皮毛,溫暖的體溫。那頭小鹿用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瀲灩,目光中有着純然的信任。瀲灩的心中泛起了一絲暖意,也放開了心緒。
嫣紅陪笑道:“婕妤不如出去走走,如今宮裡熱鬧着呢。”
瀲灩微微點了點頭,就扶着嫣紅的手,帶着幾個小太監、小宮女慢慢的出了麟趾宮。
因爲是在正月裡,所以皇宮各處張燈結綵,就連路邊的樹上都裹着各色彩綢。宮內的太監、宮女得了賞賜,一個個也是喜氣洋洋,倒是一派熱鬧繁華的景象。
瀲灩慢慢的走着,可不知爲何,越是繁華,自己就越覺得寂寞。
遠處傳來一陣鑼鼓聲,瀲灩凝神聽了一會兒,聲音是從坤儀宮的方向傳來。
嫣紅見瀲灩側耳細聽,就笑道:“婕妤,皇后娘娘今早宣了一班小戲,讓宮內諸人去聽戲呢,婕妤要不要過去瞧瞧?”
瀲灩搖了搖頭,突然失笑,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這般自憐自艾起來?再艱難的日子,自己都挺了過來,可如今竟讓私情左右了自己的心情。想到這裡,瀲灩對身後跟隨的太監、宮女說道:“你們不必跟着了,去看戲吧。”
那些太監、宮女唯唯諾諾,不肯離開。
瀲灩笑道:“我要去太后娘娘那裡坐坐,你們跟着去,倒不便宜。今日也沒什麼事,你們去看看戲,或是宮內各處走走,晚膳時分回來就是了。”
那些太監、宮女心中自是高興,躬身行了禮,就呼朋引伴,去宮內各處玩耍。
瀲灩帶着嫣紅去了壽康宮,恰好大司馬伕人也在,瀲灩給韋太后請了安,又問了大司馬伕人好,韋太后拉瀲灩在自己身邊的小杌子上坐了。
韋太后見了瀲灩甚是心喜,就笑道:“我許久沒有鬥牌了,今日天時尚早,不如鬥一會兒牌罷。”
大司馬伕人笑道:“太后娘娘,只怕人少,不熱鬧。”
韋太后吩咐謝有道:“你去請大長公主過來,皇后那裡唱戲,亂哄哄的,只怕她也嫌鬧得慌。”
謝有道忙去請大長公主,只有一盞茶的功夫,就聽門外的小太監稟道:“大長公主來了。”
瀲灩忙迎了出去,就見大長公主裹着一件裡外發燒的狐狸皮斗篷走了進來,忙福身施禮:“臣妾見過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一把拉住瀲灩的手,笑道:“幾日不見,婕妤的臉龐倒豐潤了些。”
瀲灩笑吟吟的,親手替大長公主解下斗篷。
大長公主攜着瀲灩的手進了裡間的小花廳,大司馬伕人已站在門口候着了。
衆人相互見了禮,就在一張黃花梨木的小桌子旁團坐了。瀲灩洗了牌,衆人一邊摸牌,一邊說些瑣事。
大長公主突然笑道:“太后娘娘可聽說了,平陽郡主前些日子險些鬧出了一個大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