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眼眸直勾勾的注視着她,像是要透過她的身體,擊穿她的靈魂。
那樣震撼,那樣令人生畏。
“本公主乃是嫡出的公主,你……你想幹什麼……”
諸葛文嬋還想用身份來威脅恐嚇勢單力薄的雲狂歌,但顯然行不通,雲狂歌完全不吃這一套,捏住她下巴的手已經轉移到她的脖頸。
“公主耍賴?你答應我那刻起就應該考慮輸的下場,我若輸,死無全屍,同樣的你輸了我也不會就此作罷——要麼你脫,要麼我親自替你脫。”
諸葛文嬋沒法答話,只能驚恐的看着咄咄逼人的雲狂歌。
她悔的要死,早知道雲狂歌是這麼難纏的性格打死她,她也不上套,該死的,她堂堂一國公主竟然被一個廢物耍的團團轉。
要她脫掉衣服去裸奔,休想!
諸葛文嬋咬牙,黑着臉狡辯:“本公主雖然與你有言在前,但約定時你卻沒有告訴本公主,你會殺了本公主價值千金的猰貐,這筆賬怎麼算?”
那隻猰貐能夠換取一座城池,雲狂歌脫離家族,現在是一窮二白的赤身,別說賠給她一隻猰貐,就是連猰貐的毛她都買不到。
“約定時,並未提及要殺要留猰貐,殺不殺全在我。”雲狂歌眉頭一挑,想賴賬?門都沒有!
“你,你別欺人太甚!”
諸葛文嬋是真的急了,她堂堂公主,被一個小小的庶民逼迫裸奔,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但云狂歌並不懼怕,擺明要和諸葛文嬋槓上了:“不脫?也行!那就按照約定,老老實實的跪在我面前磕頭賠罪。”
她纔不會那麼輕易的饒過這個嬌蠻公主,對付不了京文帝那個深宮裡的老狐狸,對付他最寵愛的蠢女兒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
“磕不磕?我手中可是有免死金牌,殺不殺你,可是我一句話的事情……!”
提及免死金牌,諸葛文嬋心咯噔一聲,該死的,她竟然用免死金牌來威脅她做出這麼丟臉的事情!那免死金牌哪裡是這麼用的!
諸葛文嬋握緊拳頭,面色一寒:“本公主是不會做出裸奔這等屈辱的事情,這是你強人所難!”
是他們約定在先,現在又變成強人所難了?他們約定時,她開出的條件可是要她的性命呢!
雲狂歌在心底冷笑,也不計較這個,好脾氣的更換條件:“那就按你所說,磕頭道歉,這也勉強可行。”
“磕頭道歉……本公主也不答應。”
諸葛文嬋在心裡懊悔死了,早知道如此就該多帶幾名武士,或者不遣散走周遭的侍衛也是好的,現在她處境尷尬,這該怎麼辦!
“公主的意思是不肯按照約定圍繞皇城裸奔一圈,也不接受磕頭道歉?你該不會我真的是在和你商量吧?”
雲狂歌眼眸陡然轉冷,聲音卻輕飄飄的,但是手指已經按在諸葛文嬋的喉管上,只要她用力,諸葛文嬋不出一分鐘就會死在她手中。
諸葛文嬋嚇得腳都軟了,有那麼一瞬間,她懷疑雲狂歌會這樣掐死她,然後毀屍滅跡。
像她這樣的實力對付一個五星級的土系魔獸都能毫髮無損,殺掉她這樣一個一段鬥力的鬥者,那豈不是易如反掌?
試問,整個西京國有誰能夠憑藉一人之力制服猰貐?
當然,諸葛文嬋是不會承認雲狂歌的實力,這丫頭本身就很邪門,多次死裡逃生,就連整支護龍衛都不是她的對手,她要發起狠來,她
今日可真就死在她手裡了。
諸葛文嬋咬住脣瓣,怕的要死,卻裝作鎮定:“本公主出任何意外,別說你,就連雲族也萬死難逃其咎。”
身體下幅度的顫抖和略微尖銳的聲音已經暴露了她內心的恐懼。
雲狂歌撇嘴不屑道:“雲族死一萬次還是死一次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不殺你,只是讓你履行諾言罷了。”
四周的侍衛都被諸葛文嬋調派走了,就算她在這裡殺了諸葛文嬋也沒人知道,但是後續的麻煩卻很多,比起殺了她惹麻煩,不如讓她出糗,殺殺她的銳氣。
她可不怕對抗西京國這方勢力,就怕京文帝爲了神兵動什麼歪腦筋,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得給京文帝提個醒,免得真拿她當包子!
諸葛文嬋喉頭上下滾動,厲聲呵斥:“你……想讓本公主給你這樣一個卑賤的庶民磕頭,你好大的膽子!”
雲狂歌眼波流轉,點了點頭,鬆開諸葛文嬋,撿起馴獸鞭起身站了起來,看着嚇得癱軟坐在地上的諸葛文嬋,反手就將鞭子抽了上去——
“啊啊啊啊——!”
……
一路疾奔而來的諸葛文玉還沒靠近雲狂歌的院子就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諸葛文玉心尖一抖,第一反應就是雲狂歌出事了!
足尖輕點,顧不得規矩直接翻牆進入雲狂歌偏殿的內院,院子裡還有未散去的血腥味,諸葛文玉快步走進去,看到猰貐的屍體頓時覺得心驚肉跳。
再看到背對着他的雲狂歌,毫髮無損,剛鬆了口氣,就被眼前這一幕給震驚了。
雲狂歌轉過身來,手中拎着只穿着緋色繡着金絲鴛鴦的諸葛文嬋,那白花花的肉直接亮瞎了出入風月場的諸葛文玉的眼。
“你……你……”憋了半響,諸葛文玉快要吐血了,他素來知道雲狂歌大膽,但是沒料到她膽子這麼大!
諸葛文嬋可是西京國的嫡出公主,是帝后最寵愛的女兒,就連他碰到這個刁蠻公主都是退避三舍,雲狂歌倒好,直接把她衣服給扒了!
她是瘋了……?!
那雙邪魅的狐狸眼此刻瞪得圓圓的,望着雲狂歌拎在手裡的露肉的諸葛文嬋,還別說,宮裡嬌養大的女兒和萬花樓裡的姑娘就是不一樣!咳!
諸葛文玉趕緊別開眼睛,男女授受不親,雲狂歌手裡提着的還是他的妹妹……!
“啊——!!”諸葛文嬋用雙手抱住自己,紅着眼睛看着不請自來的諸葛文玉羞憤的無地自容。
諸葛文玉更覺得尷尬,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看到猰貐的屍體和被扒光的諸葛文嬋也隱約能猜出個七八分,暗暗發誓,找惹誰都別招惹雲狂歌!
“諸葛文玉,快!快替我殺了這個瘋女人!”諸葛文嬋氣急敗壞的吼。
現在諸葛文玉就是她現在唯一能夠求救的人。
他們雖然非同母,但是同父,在宮裡諸葛文玉也向來對她唯命是從,只要她命令,諸葛文玉不敢違背。
誰料,這回諸葛文玉的態度卻和以往大相徑庭,非但沒有對雲狂歌動手,反而主動的後退了一步,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這女人我惹不起。”
還不等諸葛文玉答覆,雲狂歌招手喚來百里長安派遣秘密保護她的方木,淡淡的說道:“將她丟出皇宮外!”
諸葛文嬋像是瘋了一樣尖叫:“雲狂歌,你敢!”
雲狂歌擡手拍了拍諸葛文嬋那張嬌俏的臉蛋:“你看我敢不敢!”
被逼急的諸葛文嬋暗暗運氣,手掌外推,淡綠色的鬥氣就朝着雲狂歌面門砸了過去——
“小心!”諸葛文玉驚了一跳。
這廂雲狂歌早就有準備,偏頭避開,手指一挑,發出一聲嬌喝:“起!”
諸葛文玉手腳都被綠色藤條給纏繞住,藤條迅速生長,綠色鋸齒形的葉子劃破了諸葛文嬋嬌嫩的肌膚,像是長在她皮肉上般,將她裹成一個糉子。
“將她丟出皇宮,越遠越好……!”
方木掃了眼被藤條捆住的諸葛文嬋,眼底閃過一抹幸災樂禍:“是!”
作爲保護百里長安的貼身護衛,他能夠做到來無影去無蹤,不等諸葛文嬋發出喊聲就點了她的睡穴,消失的無影無蹤。
作爲看到這一幕的唯一沒有參與的知情人,諸葛文玉眼睜睜的看着諸葛文嬋被雲狂歌扒光再丟出宮外,嘴角抽動了兩下,這傢伙惹事的本事簡直日益見長!
“你這樣的鋒芒,遲早會惹出大麻煩的……!”
諸葛文玉有些無奈,搖着扇子,考慮怎麼解決這個麻煩,剛剛出現的那名侍衛叫方木……貌似是龍騰國太子的貼身護衛,他怎麼會保護雲狂歌?
這個問題他剛要問出口,就聽到雲狂歌不鹹不淡的說:“隱忍雖然有效,但是一味的隱忍只會助漲對方的囂張氣焰,該出手就得出手。”
對於礙事外加礙眼的人,雲狂歌向來都不手下留情,對付雲沐魚,雲若雪如此,對付諸葛文嬋亦然!
諸葛文玉搖着扇子的手頓了頓,回味那句,該出手就得出手……無毒不丈夫,是這個意思嗎?
雲狂歌瞥了眼還傻愣在那的諸葛文玉,鬼知道他又在想什麼歪主意了,活動了下胳膊,解下腰間的乾坤袋,將猰貐的屍體收入裡面,轉身進內殿。
看着猰貐龐大的屍體被雲狂歌收入乾坤袋,諸葛文玉猛的用扇子拍了拍腦門,他怎麼沒有想到!急着追了進去。
諸葛文玉坐下,直截了當的問:“昨晚上的護龍衛,就是你殺的?然後屍體被你收入乾坤袋裡?”
他怎麼沒有想到雲狂歌腰間乾坤袋是個聖品,魔獸都能裝,更何況是幾句屍體,那乾坤袋簡直就是殺人越貨,毀屍滅跡的寶貝!
他早該想到的……!
雲狂歌眼睛擡都沒擡,沒回答是也沒說不是,自顧自的倒茶水:“哦?你怎麼知道不是刺客?”
“呵……”諸葛文玉發出一聲冷笑,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分析道:“哪家的刺客能夠不驚動大內侍衛的情況下潛入皇宮?失蹤後,大內的侍衛才後知後覺?打着捉拿刺客的名義大肆搜查你所落腳的偏殿,你說,難道不值得讓人懷疑嗎?”
雲狂歌斂住眼眸中的殺意,垂眸喝茶:“你怎麼知道是護龍衛?”
“別裝了,你不也知道了?不然怎麼會報復諸葛文嬋警告我父皇?他讓我帶你入宮,對神兵的想法早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帝王慣用的手段就是強取豪奪……!
只要被京文帝盯上,就憑雲狂歌弱小的能力怎麼反抗?她能夠從護龍衛手中逃脫已經是萬幸,他也正是擔憂此事而來。
見雲狂歌慢悠悠的喝茶,一言不發,諸葛文玉一把搶過她手中的茶杯,拉着她就走:“你現在就在風口浪尖,你還有心情喝茶!走,我帶你離開皇宮!”
雲狂歌被拉出走了兩步就有宮俾奉旨前來:“雲姑娘,皇后娘娘派奴婢來請您去未央宮喝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