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握拳:“我要跟她學習!”
知書很有遠見:“她未必肯教你。”
落落不解地問:“爲什麼啊?”
望着雲狂歌消失的方向,知書溢出一聲輕嘆:“因爲她很討厭咱們倆啊!”
想起自己的所作所爲落落也很鬱悶,自己不分青紅皁白就冤枉了好人,還辱罵了她,是挺過分的。
鬱悶了一陣,落落就放火焚燒這座充滿鬼氣的村鎮,聲音格外堅定:“我不管,再見到她,我就讓她教我!”
短短一盞茶的時間她都能提升二層修爲,如果跟着她,她的修爲一定會突飛猛進的!
等着烈火將整個村鎮吞噬,落落纔將下山歷練的成果記錄在玄音石中,貼身保管好,隨着知書返回銘劍宗。
…………
天青如黛,五更天時。
雲狂歌獨自御劍飛行回到盛京城,並沒有急着回到皇宮,而是根據記憶去她在集市深處誤打誤撞遇到的詭異客棧。
火紅的燈籠已經熄滅,客棧門口門庭冷落,並沒有昨晚上看到的那樣鼎盛熱鬧。
昨晚上果然是見到鬼了……
雲狂歌搖了搖頭,正打算離開,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蒼老沙啞的聲音:“姑娘,請留步。”
雲狂歌轉身,客棧門前的石墩旁站着一位侏儒,穿着黑色的斗篷,弓着聲音,寬大的帽檐遮住他的容貌。
那低沉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姑娘懷揣瘟疫之心,那是鬼族之物,還請姑娘奉還,老身當感激不盡。”
瘟疫之心?
雲狂歌突然就想起了餓鬼留下的那顆內丹珠子,下意識的摸上腰間的乾坤袋,那顆珠子在她身上,這侏儒怎麼會知道?
昨夜在這家客棧內碰到鬼族的迦樓,今晨又在同一個地點碰到一個奇怪的侏儒,都是鬼族的?
她最近可真是跟鬼族八字犯克!
雲狂歌慢悠悠的將炎武召喚回身邊:“你怎麼知道我身上有瘟疫之心?”
這人,不,不是人,這鬼遮遮掩掩,儼然是不想讓人看到他的真身,再加上他張口就問她索要什麼瘟疫之心,她想不提防都難。
她用靈識去探查了下對方的實力,顯示卻是低等的遊魂,不堪一擊,但云狂歌依舊不敢大意,侏儒雖然是個矮子,但是跳起來踹人膝蓋還是會痛的。
“姑娘並不是鬼族之人,身上卻有強大的鬼氣,顯然身上攜帶着鬼族之物,能夠有這麼純粹的鬼氣,定是餓鬼道的瘟疫之心。”
這個理由未免牽強了點,但對方敢問她要瘟疫之心,說明也有所準備,再加上瘟疫之心這名字的確不太好,她一個活人帶着這東西挺晦氣的。
雲狂歌從乾坤袋中取出那顆黑色雞蛋大小的珠子:“你說的可是這個東西?”
“不錯。”
“你就這麼確定我會將這玩意兒拱手讓給你?”雲狂歌挑眉。
聽對方的語氣這枚叫瘟疫之心的珠子對鬼族很重要,雖然沒明說,那字裡行間都是讓她奉還的意思,想必,價值不菲吧?
侏儒微微躬身:“姑娘受到我族二殿下相助,二殿下負傷嚴重,姑娘仁義必當不會袖手旁觀。”
提到鬼族二殿下,雲狂歌自然而然就聯想
到花秋暝:“花秋暝派你來的?”
不怪她多心,而是這顆瘟疫之心就是花秋暝放出的那批餓鬼中所得。
侏儒搖頭:“姑娘能夠僥倖逃過四殿下的圈套,多虧了二殿下捨命相救,如今二殿下身負重傷,根本不知道瘟疫之心丟失一事。”
雲狂歌臉色立即冷了下來:“那你又如何得知?你到底是什麼人!”
昨夜的事情除了他們幾個當事人和那個小二知道,在沒有旁的人,這個侏儒什麼來歷,怎麼什麼都一清二楚?
侏儒朝前走了兩步,誠懇道:“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肯不肯交出瘟疫之心救治二殿下。”
“你說交我就交?我要是不答應呢?”雲狂歌將瘟疫之心握在手中,試探着問。
侏儒愣了愣,隨後恭敬道:“也無不可,只是鬼族之物,姑娘攜帶在身上會損傷些靈氣,倒也能防邪祟之物。”
語氣都沒有半點逼迫,也沒有央求,舉止有禮,態度恭敬,這種感覺倒是像她在強人所難了。
雲狂歌覺得無趣,將瘟疫之心丟給侏儒:“拿去,我這人不愛欠人情,回去告訴你們家二殿下,我倆互不相欠了。”
侏儒伸手接過那顆瘟疫之心,誠懇的答謝:“多謝姑娘。”
雲狂歌撇了撇嘴:“最好你是花秋暝的人,倘若你今日這話又騙我一個字,下次見到你,我就將你的腦袋扭下來當球踢!”
侏儒:“是。”
交出瘟疫之心,雲狂歌也沒打算留在這鬼地方,駕馭着炎武離開,就近隨便找了一家客棧投宿。
簡單沐浴洗漱之後,雲狂歌就很快墜入夢鄉,睡醒後整個西京國就已經是翻天覆地,即將改朝換代了。
大街道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小販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中,各家酒樓客棧都是滿座。
如今正是正午,又是散朝的時候,寶馬雕車香滿路,兩邊的街道旁生意火熱,最火熱莫過於西京國最大的新聞——
“太子連城被廢,改立萌王諸葛文玉爲太子!”
事發突然不少百姓都在猜測其中內幕,衆說紛紜,有一小部分人在市井中流傳太子連城如何如何勾搭上皇上最寵愛的玉貴妃,又怎麼被京文帝捉/奸/在/牀。
這次爆料無疑是在市井中掀起千層巨浪,本是受害者的太子連城形象大損,那些曾經爲他打抱不平的人也開始偃旗息鼓。
又有人大肆吹捧萌王,民心開始偏移到萌王諸葛文玉的身上。
那些曾經愛慕太子連城的人都紛紛露出厭惡之色,好似恥辱,男子更是紛紛替京文帝打抱不平,堂堂太子竟然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被廢也是活該!
誰人不知道玉貴妃冰肌玉骨,可做掌中舞,這些年深的皇上的喜愛,卻未料到太子連城竟然跟他老子搶女人,這也太沒品了。
虧得往日裡儀表堂堂,冷峻矜持,原來只是披上人皮的禽、獸!
“這回太子連城被皇上抓了個現行,據說被打的可慘呢!”
“這樣的畜生應該打死,難怪皇后娘娘自縊,估計生下這個孽子,也無臉面見皇上了吧?”
“誰說不是呢,就連皇上也被太子給氣病了,現在朝中事宜都由萌王,不對,現在的太
子諸葛文玉掌管。”
雲狂歌坐在客棧靠窗的位置上,津津有味的聽着這些八卦,輿論的壓力無疑是無窮的,沒想到諸葛文玉也會玩這攻心爲上的把戲。
儘管是些不實之詞,雲狂歌也是聽得挺入迷的,皇后娘娘的下場必然是死亡,京文帝大概是被諸葛文玉給幽禁起來了吧?
至於太子連城,應該給他發一個最佳悲情男配角獎,太子的位置沒有了,髒水還被潑了一身,的確悲慘。
無毒不丈夫……諸葛文玉將這個詞發揮的可是淋漓盡致啊!
雲狂歌喝着肉粥,聽着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心中鄙視,諸葛文玉手中掌握着京文帝的《罪己書》還退位詔書,稱帝是早晚的事情,他之所以沒有立即稱帝,只是先把持朝政就是爲了鞏固培養自己的勢力,還要不讓那些敏感的人起疑,順道讓民心歸順與他,可謂是一箭三雕。
真是隻狐狸……
前方那桌討論的熱火朝天:“萌王可真是雷厲風行,今日上朝就直接辦了幾個大臣,其中就有最受京文帝寵信的丞相,雲丞……”
“啪嗒。”雲狂歌筷子上面的牛肉掉在桌面上,雲狂歌豎起耳朵,仔細聽前面那桌的談話。
“雲丞堂堂丞相就這麼被貶爲馬伕了?”
“誰說的?這是明降暗升!太子將嫡出的四公主許配給雲丞,現在的雲丞雖爲馬伕,但卻也是實打實的駙馬爺呢!”
“噗……”雲狂歌剛喝進去的茶就給噴了出來。
也虧得諸葛文玉能夠想出來,竟然將諸葛文嬋許配給雲丞,且不說雲丞的年齡足夠當諸葛文嬋的爹,就是現在的身份也是門不當戶不對,堂堂公主下嫁給馬伕?
但隨即想到,諸葛文嬋要是嫁給雲丞,那她還不得叫她一聲小媽……?
想到這雲狂歌又不淡定了,幸好她及時脫離家族,和雲丞斷絕了父女關係,不然要她叫諸葛文嬋母親,她得現在進宮掐死諸葛文玉。
搶那桌人繼續討論:“四公主能願意?她那脾氣……”
從丞相到馬伕差距可謂是一個天一個地,別說嫡出公主,就是尋常人家的小家碧玉都不答應吧?再說雲丞的年齡,差太大了……
“她?也得虧萌王將她許配給了雲丞,現在滿盛京城誰人不知她被扒了衣服丟在街上一事?尋常官家誰會娶她?雲丞年齡雖大,但年輕時也是儒雅風流,再加上是聖者,許配給他爲妻,四公主應該偷着樂吧!”
“指不定就是雲丞不肯,萌王纔將雲丞從丞相貶爲馬伕,萌王真是用心良苦啊……”
“萌王可對夠仁義,對名聲敗壞的妹妹也能如此照顧……”
衆人一陣唏噓。
雲狂歌也跟着唏噓,旁人不知道諸葛文玉打的什麼主意,她可一清二楚,諸葛文玉就是用諸葛文嬋來羞辱雲丞,這樣做,羞辱了雲丞,也同樣羞辱了諸葛文嬋。
諸葛文嬋心比天高,哪裡想到自己沒能嫁給自己心儀的百里長安,卻嫁給了比她年齡足足大兩倍的雲丞……!
這對於驕傲的諸葛文嬋而言纔是致命的打擊吧?
不過諸葛文嬋已經失語,就算想抗議也沒有用了,等她嫁入吃人不吐骨頭的雲族,她會見識到什麼叫生不如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