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女生總是有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就喜歡別人衆心捧月似的圍着她跟前轉,尤其是遇到醜陋的更覺得自己尊貴無比。
當即就有人站出來指責:“雲狂歌!你別不識好歹,我們好心好意來勸你,你這是什麼態度?”
隨着一聲嬌喝,這羣俊男美女中站出來一抹纖瘦的身影,手持一把銀光閃閃的軟劍,渾身散發着一股正義凌然之氣。
少女大約十六七歲,上身穿着金黃色的雲煙衫繡着秀雅的蘭花,下襬是黃色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雲髻峨峨,戴着一支鏤空蘭花珠釵。
鵝蛋臉白裡透紅,帶着些嬰兒肥,臉頰左側有個小梨渦,站在這羣俊男美女中極其養眼,但前提是忽略他們眼底那股扭曲的憎惡和憤恨。
這名少女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好像是雲沐魚的閨中好友,曾經合夥戲弄她掉進結冰的蓮花池裡。
雲狂歌乾脆停駐腳步看着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的陸元雙。
眼角餘光掃了眼即將有閉合徵兆的陣眼,抿了抿脣,這時候她可沒閒工夫跟着這八婆鬥嘴,還是先辦正事要緊。
等離開神源始地……她不把這個嘴賤的路元雙扒皮抽筋她就不叫雲狂歌!
見雲狂歌擡步就走,被無視的陸元雙哪裡肯答應,快別人一步將雲狂歌給攔住,塗着豔紅色的蔥指指着雲狂歌的鼻子,氣勢凌人的宣佈。
“你不交出神兵就不許離開,你真以爲你拿走了神兵就了不起了嗎?你忘記你手腕上那道割傷是怎麼來的嗎?信不信我……”
忽然,剛剛還伶牙俐齒的陸元雙嘴裡突然發出一聲悽慘的叫聲,她那根指着雲狂歌鼻子肆意辱罵的蔥指就被雲狂歌給掰折了。
與其說是掰折,不如說是從手指跟部位被人硬生生的給掰斷,血肉模糊,看得旁邊圍觀的衆人紛紛打了個寒顫。
而云狂歌從頭到尾都沒有正式瞧過她一眼,更沒有人主意到雲狂歌是怎麼辦到的。
好像就是揮手間她就生生掰斷了陸元雙的指頭……
陸元雙抱住血流不止的手不停的哀嚎,嘴裡還是不依不饒的罵着:“雲狂歌你這個該死的賤人!私吞神兵還敢傷我,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雲狂歌突然出手一把掐住肆意謾罵她的陸元雙的脖子,五指收緊,慢慢擡起雙臂,看着她表情從憤怒轉化爲驚恐,雙腳離地,掙扎着想要掙脫她的桎梏,嘴角忽而綻放一抹璀璨的笑意,但是眼底卻是透露出一抹暗黑嗜血的森芒:“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將我碎屍萬段!”
陸元雙腳尖離地,脖子被掐住,導致缺氧,眼珠子上翻,卻仍是不知死活的罵道:“賤人!疼……你敢……韶華救我,她瘋了!”
眼瞅着陸元雙嘴脣泛起青白色,小臉也變成了豬肝一樣的紫紅色,快要被掐死,雲韶華才站出來怒叱。
“雲狂歌你快鬆手!你這是要幹什麼?她就算說了辱罵你的話,你也不能動手啊!”
雲狂歌像是丟垃圾似的將陸元雙隨手丟在旁邊一塊浮冰上。
“你若敢再罵我一句,我就斷你一指,手指掰斷還有你的腳趾,最後……我就扭斷你的脖子!”
陸元雙像是被甩上案的魚急促的呼吸着空氣,兩眼被摔得冒金星,喉嚨也是火辣辣的痛,每一次呼吸都覺得是一種煎熬。
她被雲狂歌的警告嚇得一個哆嗦,忙連滾帶爬的跑到雲韶華的身後尋求保護,等着雲韶華替她做主。
雲韶華目光沉沉的看着雲狂歌冷聲道:“給她
道歉!”
“哦……你的意思是,別人辱罵我就是對的,我要是反擊就是錯的?你們強行奪取我神兵還出口侮辱我,我的錯?”
雲韶華微微一窒,但很快就義正言辭的開始翻出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公之於衆,博取同情,順便讓雲狂歌遭受衆人唾棄:“你……你還有理了?你的庶姐雲沐魚被你害成了殘廢,你的兄長爲了你沒有了舌頭,成了廢人!還有云若雪,她才只有十三歲,你竟然差點掰斷她的手腕!你知不知道右手對於一個修真者而言是多麼重要!?”
對於顛倒黑白,雲韶華向來做的不遺餘力,三言兩語繪聲繪色的將雲狂歌抹黑成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人,說到此處一小波站在浮冰上還未離開的鬥者紛紛做出鄙夷的神情,這讓雲韶華大爲滿足,倨傲的擡起下巴,像是再等着雲狂歌遭受世人的口誅筆伐。
他這話成功引得旁觀注意到這邊動靜的圍觀者竊竊私語,百里長安也抱着劍,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夙夜見事情不妙忙拽着雲狂歌的袖子:“你解釋啊!”
他最看不慣這種小人得志的人,這一路他們出生入死對方是什麼性子瞭然於胸,他纔不信醜丫頭會無緣無故的動手傷人。
然而云狂歌供認不諱:“是我做的,怎樣?”
儘管她做的那些事情事出有因,但做了就是做了,她既然敢動手自然敢承認,更何況有些事情,口說無憑。
雲狂歌自認爲沒有巧舌如簧,口如蓮花的本事,也心知肚明雲韶華提起這些事情純粹是爲了找茬,真正的意圖根本不是來指責她多麼殘暴冷血,毫無人性,所以再怎麼解釋也無濟於事,那就乾脆不解釋,相信她的人自然會信任她,不信的愛信不信,她只要做到問心無愧就好。
見她傷了人還這麼理直氣壯,鎮定的問他怎樣,雲韶華冷笑。
“怎樣?哈!你違抗族長的命令,還打傷了自己的生身父親跑出來……”話鋒一轉:“如果你肯交出炎武,我就既往不咎!”
真是好一個既往不咎……!
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逼迫她交出炎武,他好帶着神兵回到雲族耀武揚威,刷取存在感,得到家族的重視,平步青雲。
不得不說這個算盤打得可真好,不出一分力卻能得到家族所有人的青睞,也能從旁支嶄露頭角。
不過她雲狂歌可不是從前那個懦弱膽怯的雲家廢材,像這種拼死拼活到頭來卻爲別人作嫁衣裳這種事情她可做不來。
雲狂歌眼底浮現一抹沉沉的嘲諷:“那如果我不交呢?”
雲韶華已經拔出兵器,森冷的吐出一個字:“死!”
話音剛落,還沒有等雲韶華等人發起攻擊,一直沉默旁觀的百里長安冰河般暗沉的瞳孔一縮,捲袖揮出。
就在彈指一瞬間,剛剛還殺氣騰騰的雲韶華就身子前傾,雙腿一軟隨着‘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面容頹敗,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胸腔隱隱作痛。
一張口就咯出一口血來,嚇得旁邊雲族的少男少女蜂擁而上將他給圍住:“怎麼樣怎麼樣?哪裡傷到了?”
“雲狂歌!”一雙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雲狂歌,語氣頗爲憤慨的指責道:“你究竟是何居心,竟然聯合外人來對付韶華,他,他可是你的堂哥啊!”
現在論起親情了?雲狂歌扯脣笑了笑,只是笑意尚未達到眼底,像是在看一羣跳樑小醜一般,淡淡的瞥了眼就沒有了興趣。
夙夜皮笑肉不笑的站出來反擊:“喲喂
,大嬸,我可真是見識到你們傻傻一家親了!屠龍的時候你們不出力,奪取神兵的時候縮在角落裡看熱鬧,等醜丫頭奪到神兵就跳出來蹦躂刷存在感?我都替你們害臊!還堂哥?剛剛他咄咄逼人的時候怎麼不知道這站着的是他表妹呢?我還以爲是仇人呢!”
附近圍觀的小波羣衆神情也是悻悻地。
“嘖嘖,說着冠冕堂皇的理由,目的還不是爲了奪取神兵麼……”
“真夠丟人的,屠龍沒見着人影,竟然用滿口的假仁假義去欺負人家一個小女孩,還虧得是人家堂哥呢……”
“卑鄙!”
“……”
衆人被夙夜這麼一說立馬醍醐灌頂,什麼家族什麼榮耀,全都是這羣人想奪取功勞,真夠卑劣的。
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雲族那些少男少女擡不起頭來,心事被戳破,像是被人剝光了衣服,赤果果的站在大庭廣衆之下。
怒目瞪圓望着夙夜:“你——”
“別你啊我啊的,還想打架?來啊!”
見識過對方的戰鬥力,她們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吃人似的瞪着雲狂歌跟牙尖嘴利的夙夜。
她們還從來不知道雲狂歌何時交了這麼厲害的朋友,打是打不過,罵也不是對手,憋屈的站在這,等着雲韶華替她們出這口惡氣。
雲韶華更是叫苦不迭,只覺得膝蓋使不上半分力氣,掙扎着想要起來,可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怎麼都邁不動,只能擡起仇恨的眼光看着雲狂歌身旁的百里長安。
對於這份仇視,百里長安壓根不爲所動。
在百里長安這種能夠單挑四星級魔獸貪鋣蛇的大神面前,像雲韶華這種在雲族都不出類拔萃的渣渣,根本不堪一擊。
雲韶華蒼白的臉上滾着黃豆大小的汗珠,咬着牙問百里長安:“你究竟是什麼人?”
“一個初步二階的鬥者不配知道我的名諱!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別妄想當着我的面動她,後果你根本承受不起。”
“如果我動了你怎樣!”
夙夜憐憫地看着死鴨子嘴硬的雲韶華,這廝是不是傻?雖說初生牛犢不怕虎,但是這個牛犢太蠢了!像百里長安這種危險的人你竟然跟他反着幹,嘖嘖嘖,作死喲!
夙夜忍不住語重心長的與他扼腕道:“你傻不是你的錯,但是你傻還犯賤那就真的錯了!”
雲韶華自然不認爲這個身穿暗色袍子,帶着銀色面具的人能夠是什麼大人物!要知道雲族乃是百年家族,承蒙皇帝恩寵,雲族雲丞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
西京國帝后都對雲丞信賴有加,選擇自己最優秀的兒子太子連城與雲狂歌這樣一個廢物聯姻,這不正是爲了要拉攏雲丞麼?
百里長安薄脣輕描淡寫的吐出兩個字:“滅族。”
這兩個字一出來,空氣都凝固了,就連雲狂歌都忍不住擡眸看着霸氣側漏的百里長安,嘴角浮起一抹笑,這個百里長安很對她脾氣啊!
那股強大的氣勢讓雲韶華微微愕然,瞳孔中明顯出現恐懼的顏色,這一刻沒有人懷疑百里長安這話的真實性,滅族……好像對他而言易如反掌!
銀色的面具遮住容顏,沒有人能夠認出他究竟是誰,但能夠在彈指間將雲韶華打趴下,實力自然不俗,雲韶華即便是再傻也不敢招惹這種人,只能將仇恨潛移默化的轉移到雲狂歌的身上,畢竟如果不是因爲他,他怎麼會在人面前出這麼大的醜!?如果他有任何損傷,他保證!他保證要將她扒皮抽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