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狂歌眼眸一黯,暗自防備着。
這傢伙修爲不低,不能硬碰硬,也不能打持久戰,要打就速戰速決的纔好。
她可真是惹事的體質,雲狂歌暗暗嘆氣,事情一茬接着一茬,連讓人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早知道會碰到這麼一個難纏的對手,就不該甩掉魔焰,魔焰嘴巴損是損了點,但是關鍵時刻能推出去當擋箭牌。
這下好了,月黑風高,碰巧又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禁地,連個鬼影都看不到。
待會兒要真打起來可得碰運氣了……
最好能一招致命!
站在水柱上俯視下方的白翳見雲狂歌神色內斂,一副凝重的表情,緩緩開口:“這蛇妖的精元可以贈你,作爲補償,但你要答應我個條件。”
那語氣就像是施捨一樣。
談條件?雲狂歌眉梢一挑:“敲詐?這蛇妖的內丹是他支付給我的醫藥費,我拿是理所當然的,憑什麼答應你一個條件?”
對方擺明就是拿着她殺蛇妖這件事情來威脅她,可她哪裡是那麼好威脅的?
白翳見這人族丫頭是個難啃的骨頭,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臉色沉下,渾身氣壓極速下降。
腳底水波盪漾,濺起水花。
雲狂歌身影挺直剛硬,手腕一轉,炎武劍身流光浮動。
漆黑的夜空下瀰漫着陣陣殺氣。
見雲狂歌暗暗防備,白翳卻悠然的笑了出來,殺意頓消。
“別害怕,我並無惡意,只是想跟你談個交易,只要你如實回答我兩個問題,你要多少內丹我都可以給你。”
腳底下激盪的水流減緩,形成單股水柱,託着看起來身輕如燕的白翳,由高自低緩緩靠近岸邊。
雲狂歌不語,持劍的姿勢未變。
同時在心底嗤之以鼻,白翳是想從她嘴裡套出蛇妖臨死前有沒有出賣他,答案確定後,他會不遺餘力的殺她滅口,以除後患。
清輝灑下,白翳踏上岸邊,金色的瞳孔眯起,形成松針狀,和雲狂歌保持十米的距離,似笑非笑的看着臉色鄭重,像是在思考的雲狂歌,誘哄道。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我就給你要的,還放你離開這裡,如何?”
“大叔。”雲狂歌擡眸,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笑:“我這人不愛受威脅,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我手中的神劍可是餓了很久了。”
這傢伙真拿當她稚童忽悠?她臉上寫着白癡兩個字嗎?這種騙人的招數,三歲小孩都不上當。
白翳那張臉陰鷙下來,眼眸中寒光迸射:“臭丫頭,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殺了我的護衛,還敢如此張狂!”
說着手指成爪,朝着雲狂歌抓來。
雲狂歌用炎武擋在身前,伸出的手還沒碰觸到雲狂歌就被一道紫色的魔光給打了回去。
誒?雲狂歌不禁瞪大眼睛,這回又是風間千夜的靈識意識到她有危險,所以來救她?
白翳往後退了數十步,認出雲狂歌手中的神兵,滿眼的震驚:“炎武?”
雲狂歌將炎武抗在肩上,揚起小臉驕傲道:“算你識貨!”
白翳眼底流露出幾分複雜之色,卻很快就
被殺意所掩蓋,聲音淒冷又森寒,咬牙一字一頓的說:“炎武又如何?縱使神兵在手,你也發揮不出它的威力,於廢鐵無異!”
嘁,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廢鐵也照樣打你!”
雲狂歌身體飛速向前躍去,手腕一抖,直接刺向白翳受傷的那隻胳膊。
白翳大驚。
這一劍,雲狂歌用盡全身力量,又快又狠。
而白翳身經百戰,縱使聽說過炎武的威力也未曾見到過,卻心存慼慼焉,動作有幾秒鐘的僵頓,這給雲狂歌創造一個很好的機會。
鋒利的炎武削肉爲骨,碰觸半分,非死即傷!
受了傷的左手臂擦着炎武鋒利的劍刃而過,白翳只覺得手筋被割斷一樣,刺辣辣的疼,索性持劍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人族丫頭,並未傷及根本。
持劍的如果是這把劍的前任主人……白翳渾身打了個機靈,不敢去想。
白翳手掌一伸,正要召喚出神兵,卻見東南方向紅光閃過。
雲狂歌臉上有幾分失望,卻是一鼓作氣迎面朝着白翳橫劈過來,只是白翳身前不知何時多了個防護屏障,竟抵擋住了炎武放出的劍氣。
風乍起,卷積着塵沙洋洋灑灑的落下。
這股風颳的太邪門,雲狂歌沒被刮跑,站在屏障裡的白翳卻被風掀翻個跟頭。
雲狂歌正納悶就聽到熟悉的腔調。
“啊呀,你在這裡啊!”
紅光消失,魔焰不知道從哪竄了出來,橫在雲狂歌和白翳中間,看着雲狂歌挺驚喜的:“你還沒死呢?我以爲你半路就被妖怪給吃了!”
聽到這話雲狂歌火就上來了,狠狠的掐住魔焰的臉蛋:“你還說,我要是死了就拉你當墊背的!”
“鬆手快鬆手——”魔焰痛的掙開她的手。
旁邊的白翳只覺得心驚肉跳,這小小的人族卻能夠對魔界聲名赫赫的小魔王動手動腳,旁人早就被他大卸八塊了!
還沒等他理出個頭緒來,魔焰已經和雲狂歌敘舊完。
魔焰轉頭,像是纔看到白翳,揮袖撤掉白翳面前的屏障,臉上露出驚疑之色:“咦,六皇子你也在這裡?”
被稱爲六皇子的白翳看到熟人,面上有幾分尷尬,點頭稱是:“沒想到在這裡也能碰到小魔王,許久不見……”
魔焰歪着頭想了想,跟着點頭:“是挺久了。”
白翳臉上笑容有些不自然,試探着問:“小魔王深更半夜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樂意在哪就在哪,你管我啊!”
白翳像是對魔焰這態度見怪不怪了,呵呵一笑道:“是是,妖族動亂多虧小魔王出手相助,此等恩情,白翳銘記在心。”
魔焰揉着發痛的臉,咕噥了句:“用不着你記。”
在旁邊的雲狂歌看着你一言我一語的倆人,後槽牙咬的咯咯響,熟人啊?
魔焰感覺到雲狂歌發出低低的氣壓,用隔空傳音給她傳話:“哎呀,你怎麼跟妖族這老六打起來了?妖王那麼多兒子中就屬他家老六心眼最小,花花腸子最多。”
雲狂歌瞪他。
魔焰自知理虧,傳話道:“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你身上有妖氣和魔氣,你就走了,這不,我就跟了過來了。”
雲狂歌這才知道自己身上真的有妖氣和魔氣,不是蛇妖信口胡鄒,看樣子她得真的好好想想,她什麼時候接觸過妖族七皇子……
魔焰見白翳還站在那,眼睛橫過去:“聽說六皇子最近在尋找七皇子的下落……”
聞言,雲狂歌臉色不佳的看着這虛僞的白翳,什麼尋找七皇子,根本就是想殺人奪權。
被點名的白翳立即明白魔焰的意思,虛僞的笑了笑:“不錯,還要勞煩魔界幫忙尋一尋,父王久病在榻,就爲了等着見七弟一面,白翳力量微薄,終是有限。”
魔焰哼了哼:“七皇子失蹤,六皇子不去尋,還跑來打架?”
對付這麼個不受寵的妖族皇子,魔焰這個小魔王的勢頭明顯壓了他一頭。
白翳知道雲狂歌有魔族幫襯,腦子被槍打了才繼續跟她糾纏下去,魔焰給他這個臺階,自然是順坡就下:“多謝小魔王提醒,白翳告辭。”
說完化作一團橙紅色的光芒消失在天際。
雲狂歌默默的看着,愈發覺得這個白翳估計在妖族地位也不怎麼高,或者老妖王子嗣衆多,他不受寵,不然他堂堂妖族皇子也用不着對魔焰這般討好。
看樣子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七皇子纔是關鍵……
要懲治一下這位妖族六皇子,她就要儘快找到七皇子,他越是想殺的人,她就偏偏要保護,反正堅決不能讓他得逞!
“危機解除,本來還以爲會有硬仗要打,沒想到又碰到你了,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魔焰雖說嘴巴損了點,但是救過她兩次,他的缺點就忽略了吧!
“你之前在樹林裡幹嘛嚇我!”說完瞥了眼蛇妖對的屍體,不太樂意的回答道:“追蹤你身上的魔氣來的。”
“有沒有辦法去掉?”
雲狂歌覺得自己身上裝了雷達,走到哪都能被人找到,太不安全了!
魔焰翻了倆白眼:“那是給你的標記,魔帝給你灌輸了幾百年的靈力,等你吸收就好了,至於妖氣……”
說着湊過來嗅了嗅,眉頭皺起,大大的眼睛中寫滿了疑惑:“你是不是帶了妖族的東西?”
雲狂歌從懷裡掏出拍賣來的無量尺給魔焰看:“是不是這個?”
魔焰抓來翻看,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你中了幻術了。”
說着擡手在雲狂歌眼前一抹,雲狂歌看清楚手中的東西,臉色一黑,直接就將手中那塊布料給丟了出去——
竟然被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魔焰看着雲狂歌那副吃了蒼蠅的表情,頓時覺得很痛快,捂住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笑死你!”雲狂歌瞪了眼幸災樂禍的魔焰,轉身就走。
“等一下……”魔焰不笑了,身影一晃就出現在雲狂歌身邊,伸出小手拽住雲狂歌的袖子,小小聲的說道:“魔帝的元神……”
“不知道!”雲狂歌打掉魔焰的小手,半點也不配合,磨刀霍霍,準備去殺點什麼東西泄憤!
魔焰看着雲狂歌滿身的殺氣,閉上嘴巴,不吭聲了。
雲狂歌擡腳就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