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楚楚可憐的大眼水汪汪的望着人,任誰都無法拒絕。
雲狂歌淡然處之:“鬆手。”
“不,我不鬆手,我知道現在只有你們能夠救我,要我鬆手除非你們殺了我!”
這下北舞秋月將雲狂歌抓的更緊了,打死都不肯撒手的架勢,實在是讓人頗爲無語。
諸葛文玉抿脣,還沒開口勸雲狂歌,星辰先按捺不住‘噌’的一聲將匕首拔出,眼眸嗜血:“讓我來殺了她!”
他本就是強盜出身,殺人無數,殺個人壓根都不需要眨眼。
諸葛文玉一把拉住星辰,掃了眼瑟瑟發抖的北舞秋月:“別殺她,這時候我們要團結一致,不能自相殘殺。”
外面到處遊蕩着腐屍,多個人多個幫手,諸葛文玉深謀遠慮,總是以大局考慮。
這句話立馬換來北舞秋月感激的眼神,還有那怎麼掩藏都掩藏不住的愛慕之情,她沒料到關鍵時刻會是諸葛文玉替她講話。
雲狂歌撇嘴:“我可不白救人。”
星辰很贊同雲狂歌的觀念,他們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去救這麼一個女人,憑什麼呀?
諸葛文玉沉默,他知道,雲狂歌的意思了,她八成是看上人家的神器了……
不過神器換取北舞秋月的一條命,全看北舞秋月的取捨,命和神器,總得舍一樣。
北舞秋月是個聰明的人,知道威脅並不能讓雲狂歌動容,必須要用利益作爲籌碼換取這次不公平的交易。
儘管心知肚明,也得忍痛將她花了十億購買出的神器拱手讓出。
掏出神器無極尺,掙扎了下,咬牙奉上:“我爹和家族裡的人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人,只要你們能夠救我,這神器就當做謝禮!”
這把無極尺是禍端,將它交出去,或許是明智的,至少因它害的她送命強,北舞秋月在內心安慰自己。
雲狂歌接過無極尺揣入懷中,一揚眉梢,難得附送給北舞秋月一個真誠的笑容:“謝了!”
北舞秋月臉上的笑容非常勉強。
星辰雖然垂涎那把神器,但經歷生死早就看開了,他就算拿到神器,跟隨自己多年的弟兄們也回不來,看到無極尺,他就不開心。
從平臺處將北舞秋月給拉上來,接着繞過柱子,集體都趴在房樑上看着底下悠悠盪盪的腐屍。
小狐狸就在他們對面,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北舞秋月。
底下的腐屍不停的徘徊,他們沒有智慧,只有憑藉嗅覺來捕獲獵物的位置,他們能夠嗅到味道,卻找不到他們在哪,只能不停的在原地打轉。
北舞秋月看着着急的直皺眉:“怎麼辦?這些腐屍不離開,咱們怎麼穿過那條走廊?”
諸葛文玉望了望底下越聚越多的腐屍,心中奇怪,吝嗇的吐出一個字:“等。”
這一等就等了足足半個時辰,而且底下游蕩的腐屍越來越多,一層的腐屍都已經來到二層了。
星辰恨不得衝下去將這些腐屍給全部解決掉,但還沒有動作就被雲狂歌給拉住,對他搖了搖頭,星辰只能忍住。
之前只有四五個的時候沒動手,現在
都十幾個,甚至更多,動手早就錯失了先機。
忽而前方傳來一陣濃郁的花香,雲狂歌暗暗心驚,這花香是他們在後院中聞到的,難道黑市側門和後面的傀儡也趕過來了?
“現在我們怎麼辦呀?那些腐屍越來越多了,還有傀儡……”
北舞秋月忍不住發出驚呼,這一驚乍,非同小可,直接驚擾了在下面尋找他們的腐屍。
北舞秋月瞳孔緊縮,捂住嘴也已經晚了。
雲狂歌暗罵:蠢貨!
這廂星辰劈頭蓋臉的就將躍起的腐屍給砸了下去,踩在腐屍的腦袋上躍到對面的平臺上,對着雲狂歌招手:“過來!”
諸葛文玉摟住雲狂歌的腰肢,正準備帶她過去,北舞秋月抓住諸葛文玉的袖子,眼眶微紅:“救我——”
諸葛文玉甩袖:“你自己會輕功!”
北舞秋月臉色微白:“我,我害怕腐屍,腿軟……”
眼瞅着暴露目標,雲狂歌也懶得跟北舞秋月多說這麼多的廢話,對諸葛文玉道:“你救她。”
說完身體輕盈的躍到對面的平臺上,緊跟着諸葛文玉拎起北舞秋月也趕來。
四人方纔落腳的房樑已經被腐屍探尋了個遍,雲狂歌心有餘悸的拍了拍心口,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星辰惡狠狠地瞪了眼北舞秋月,冷哼道:“廢物!”
什麼幫手根本就是累贅,如果不是因爲她,他們也不會這麼快被發現,自從多了個北舞秋月,怎麼感覺做什麼都不順呢!
這直白又侮辱的字眼讓北舞秋月臉色如紙一樣的蒼白,這個字眼明明是形容雲狂歌的,她是天之嬌女,爲什麼現在角色好像顛倒了一樣?
從前男人都圍着她轉,現在她的魅力好像是大打折扣了一般,倒是雲狂歌突發異彩,引人頻頻側目。
望着雲狂歌那張完美無瑕的側臉,心中又是一陣嫉妒,幸虧她左臉有塊胎記,不然,這樣的臉真容易引人想要毀掉她。
諸葛文玉嘆了口氣:“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正說着發覺小狐狸已經行動,趕忙睜大眼睛,指着前方“小狐狸跑了,快追。”
一樓二樓都是腐屍和傀儡,想要從正門離開根本就是吃人說夢,入地無能,那就上天!
小狐狸帶着他們沿着柱子一路狂奔,也不知道邁了多少臺階,只知道往下看時,一二層的腐屍在他們眼裡就剩下十公分左右。
黑市總共也不知道多少層,反正頭頂是露天的,想要離開就找到一個借力點,躍上去——
最先嚐試的是星辰,星辰身形如飛,踏着對面那根柱子,再加上小狐狸的幫助,成功登上房頂,然後找來一根繩子掉了下來。
北舞秋月望着下面聽到動靜的腐屍,咬了咬牙問:“能不能,能不能讓我先?”
諸葛文玉很有紳士風度:“你先就你先吧。”
誰先誰後根本不是計較的問題,反正他們已經找到逃生的辦法,總會出去的。
雲狂歌沒有什麼意見,只是皺着眉頭望着那些火速衝上來的腐屍,靠着柱子,像是在深思什麼。
等緩過神來時,諸葛文玉朝她遞出手:“該你了。”
雲狂歌一個側旋踢將已經爬上來的腐屍給從七米高的平臺上踹下,沒答應:“你先,你的命比我重要。”
諸葛文玉張了張嘴,望着後面前赴後繼的腐屍和傀儡,知道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快速拉着繩子往上躍,上面是北舞秋月在接應他。
在下方的雲狂歌替諸葛文玉將咬住他靴子的腐屍給解決掉,看着他已經上去,縱身一躍握住那根盪漾的麻繩,一個橫踢踹翻一些腐屍,然後迅速往上爬。
距離前方的逃生出口越來越近,北舞秋月伸出手,作勢拉住她,臉上焦急,只是嘴角勾起的笑紋擴大。
雲狂歌眼眸一沉,有了不祥的預感。
果然北舞秋月將手中那截繩子給鬆開,用脣語對她說:“你該死——”
雲狂歌臉上表情未變,同樣回給她一個笑容,然後藉着力量往上一躍,一把抓住北舞秋月伸出的手,但並不是往上爬,而是將她往下拽!
正在得瑟的北舞秋月沒料到雲狂歌會有這樣的舉動,表情怔然,但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隨着雲狂歌往下墜了。
站在屋頂上去跟小妖搏鬥的星辰和諸葛文玉發現事情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
以超過自己極限,最快的速度解決掉房頂上那幾只小妖,返回屋頂,看到雲狂歌往下墜,而北舞秋月也隨後掉了下去。
“雲狂歌——!”
諸葛文玉望着雲狂歌墜入那些腐屍堆中,臉色驟然煞白,作勢就要往裡面跳。
幸虧在關鍵時刻,星辰一把按住住諸葛文玉:“你瘋了你!”
費了點功夫將諸葛文玉給拉上來。
諸葛文玉雙手都在顫抖,坐在房頂上又是緊張又是自責,痛苦的抱住頭:“是我害了她……”
“不是你。”
諸葛文玉猛的擡頭,看着星辰。
星辰將屋頂上的那截繩子遞給諸葛文玉,臉上一片嘲諷,眼眸則是嗜血般的通紅:“是北舞秋月!”
……
北舞秋月被雲狂歌重新拽回這個讓她無法擺脫的地獄中,整個精神都是崩潰的,尤其是在迅速墜入地面的那一刻,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墜落的途中,雲狂歌笑意盈盈:“我該死,你也一樣活不了。”
望着距離地面越來越近,北舞秋月揮舞着手腳,這樣摔下去就算不死,也會是個殘廢,那樣的話,照樣是脫離不了被分食的命運。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嘖,那可由不得你了。”
雲狂歌在空中一個翻滾,踩着北舞秋月的腦袋,借力往上一縱,召喚出炎武,踩在炎武上,表情淡漠的看着北舞秋月墜入腐屍羣中。
北舞秋月眼眸驚恐,詫異,仇恨,憤怒……多種多樣的情緒,複雜的看着還有後招的雲狂歌。
這一刻也不知道是恨還是悔。
雲狂歌御劍而行,對北舞秋月沒有半分同情,她所知道的,對敵人的仁慈就是最自己的殘忍。
很不幸她對敵人向來殘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