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魚兒你先鬆開娘……”
“娘,你也怕我,你也嫌棄我,對不對?”
雲沐魚一把將側夫人拽到她面前,四目相對。
只見她眼睛瞪大,眼球凸起,凸起的眼球上的血絲像是蜘蛛網一般密佈。
嚇得側夫人渾身哆嗦,只能輕聲安慰失控的雲沐魚。
“魚兒你冷靜,娘,娘怎麼可能嫌棄你,你是娘唯一的女兒啊……”
自從雲沐魚被御醫診斷出終生無法生育,也無法像正常人那般行走,她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整日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性格也變得陰沉扭曲,容易暴怒,別說是丫鬟,就是她這個親孃見了也害怕。
想到自己精唯一心培養出的女兒竟然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側夫人的那顆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揪住一樣疼。
好不容易養大的女兒,就指望她將來嫁給皇孫貴胄,可誰知,卻不成器,連個廢材都鬥不過,將來她還有什麼指望,還靠什麼在這丞相府中立足?!
越想就越有種想要捶胸喊地的衝動。
雲沐魚一把甩開側夫人的手,又哭又笑的吼:“我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我被雲狂歌害的無法生育,無法正常行走,還怎麼練習鬥氣?可她呢?她卻安然無恙,一步登天,還成了太子妃!”
側夫人被甩了個踉蹌,再看現在自暴自棄的雲沐魚恨得咬牙切齒。
深呼了口氣,按捺住內心的煩悶跟焦躁緩聲說道:“太子娶她只是權宜之計,心裡還是惦記着你的,不然怎麼會送你禮物又派御醫爲你診治?”
雲沐魚一喜,緊緊地攥住側夫人的手問:“真的?太子喜歡的人真的是我?”
“自然是真的——別說是一個雲狂歌,就是十個雲狂歌也不及你一根手指頭!太子斷然不會喜歡那個廢物的!”
現如今——
雲丞膝下就那麼一個寶貝兒子,現在受到重創,雲狂歌難逃其咎。
別說是雲丞,就是族裡的人也不會善罷甘休,不斷她腿也要斷她一條胳膊泄泄憤。
家族裡的人厭惡雲狂歌,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否則不會對她不聞不問,任由她在後宅自生自滅。
直到皇
帝賜婚,大家纔有所忌憚,只是太子連城的態度大家都看在眼裡,嫁進皇宮肯定也沒什麼好下場。
見雲沐魚情緒稍稍冷靜,側夫人心疼的抱住雲沐魚:“娘向你保證,雲狂歌那賤人得意不了多長時間了。”
得到保證的雲沐魚這才滿意的閉上眼睛,身體卻緊緊地繃住,即便斷了腿她也不會讓雲狂歌好過!
今日她留着一口氣,明日,她就要讓雲狂歌血債血償!
……
東苑。
雲若雪看到替自己去找雲狂歌報仇的哥哥被人擡回來,小臉倏地一下變白,渾身哆嗦着說不出話來。
三姨娘看到渾身是血的雲之嘯就已經嚇得面無人色,再得知雲之嘯舌頭被人拔去後,當時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
宮裡派來的御醫忙前忙後的替雲之嘯診斷,又是搖頭又是嘆息,只愁得雲丞吹鬍子瞪眼睛。
而云狂歌則是被暫押宗祠。
所謂的宗祠就是一個私立的刑場,上面是祖宗的排位,殿內則擺放着一些刑具,應該是打算動用私刑。
雲狂歌百無聊賴的坐在祠堂內的蒲團上,欣賞着這富麗堂皇的宗祠。
雲族不愧是百年家族,宗祠都修葺的金碧輝煌,地面全都是漆黑的黑曜石鋪成,殿內還立着兩根三名壯年男子合抱的漆金頂樑大柱,格外氣派。
除了冷了點,簡直比她住的那個小破房子強百千倍了。
瞥了眼案几上偷吃香油的兩隻白色的小耗子,雲狂歌低頭,默默無語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既然能將她關在這裡,肯定不會有人給她送飯吃,就算送來,也肯定吃不成……
供着祖宗排位前倒是擺着新鮮的貢品,雲狂歌眼睛一亮,挽起袖子開吃,直到吃的打了個飽嗝,才漸漸有了些力氣。
卯正初刻,耳朵一動,隱約傳來一陣腳步聲跟咒罵聲。
“你們滾開!憑什麼不讓我進?我倒要見見那個下作的賤人用什麼手段將我哥哥傷成那樣的,讓開——”
“四小姐,老爺吩咐過,罰三小姐思過,等回稟朝堂,再命族人行刑。”
“那就餓着她,餓不死她也別讓她好過。”
雲狂歌一聽就知道是雲若雪
。
她唆使雲之嘯來懲罰她,沒想到沒傷到她,卻折了一個可以依仗的哥哥,自然是坐不住想來教訓教訓她。
可惜……
雲狂歌緊盯着那扇關閉的大門,嘴角微微上揚:“回去告訴你那個不成器的哥哥,往後再惹了我,別說是舌頭,眼珠子也給他摳下來!”
“你,你……”
雲若雪氣得不輕,這廢物當真是要逆天了!
“我哥哥是着了你的道,所以才——你也別得意,現在被關在祠堂餓上你幾天,等族裡的人過來看不打斷你的腿!”
說完就氣呼呼的跑了。
雲狂歌冷笑,繼而轉眸望着那排列整齊的祖宗排位。
其實雲之嘯究竟是不是她廢的,這黑鍋她都背定了,族裡的那些人面冷心硬,早想辦法要除掉她,雲丞那個老匹夫更是隻重利益不重親情。
雲之嘯是她唯一的兒子,現在被廢了,他正想找個人出氣,而她自然是最佳的人選。
對於這次,雲狂歌廢掉雲之嘯她自然是不後悔的,只是這殘害兄長的罪名是擔定了,恐怕這回不死也得脫層皮……
“事情要比想象的嚴重……”雲狂歌一隻手支着下顎,微微眯起眼睛,分析現在的處境跟即將面臨的殘酷懲罰。
一個人人瞧不起的廢物,就算攀上皇親,可沒有太子的照應,那賜婚就是一紙空話,要是被斷條胳膊腿什麼的,肯定會被退婚,情況很危機呀!
“還不算很嚴重。”突然,一道空靈飄渺的聲音驟然灌入耳中。
突兀的聲音就縈繞在她的耳邊,像是有人親暱的貼在她旁在呢喃,驚得雲狂歌從蒲團上站起來,警惕的看着四周。
“誰,出來!”
話音剛落,左臉那塊紅褐色的胎記就還是刺痛,灼燒的感覺讓雲狂歌忍不住痛的捂住臉喊出聲來。
那個空靈的聲音發問:“現在可感覺到我的存在了?”
“你,你就是我臉上的那塊胎記?”
說完就痛的直抽氣,聲音都不由自主的拔高兩分,她有點想罵人了,這胎記也能成精?竟然還會說話!
“愚蠢的人類。那並非是胎記而是封印,是有人將我封印在你的體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