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馭着炎武在村鎮上空低飛,注視着底下的動靜。
越往裡走,雲狂歌狠狠地吃了一回驚。
那些百姓晃晃悠悠在徘徊,動作緩慢,渾身的血腥,見到活物就撲上去咬,完全喪失人性。
被餓鬼附體的人類只會瘋狂的撕咬着同類,不管是誰,任憑對方怎麼呼求掙扎,推搡毆打,都咬住肉不鬆口。
被咬的人只會被吞噬,連骨頭渣子都不剩,這副場景讓雲狂歌彷彿看到了描繪中的地獄。
放棄飛行,雲狂歌御劍落下,握住炎武準備狠狠地打一場,她對付鬼母下的九子可能還有點力不從心,對付這些餓鬼嫌練練手。
感受到活人的氣息,那些附身在活人身上的餓鬼就像是發了瘋似的撲上來。
“吃……”
“好餓……”
雲狂歌眼眸淺眯,握住炎武直接將衝在最前面的餓鬼攔腰砍斷,被砍成半截的餓鬼化作黑氣發出淒厲的尖叫聲。
越來越多的餓鬼聞到了活人的味道,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完全忘記在雲狂歌手中吃的虧。
眨眼間那些餓鬼就被雲狂歌砍掉了大半,化作黑氣凝聚化作成一隻黑色的大手纏上炎武的劍尖,與雲狂歌爭奪炎武。
握住劍柄,雲狂歌嗤笑:“你們這些餓鬼也想搶炎武?”
說着手指間就有電流在滋滋滋作響,電流順着劍柄延續到劍尖,那些凝聚在一起的餓鬼受到電擊,發出鬼哭狼嚎的慘叫聲,在這村鎮中迴響。
那黑氣凝聚出的鬼手散開,化作十幾團黑氣在四周徘徊盤旋,尋找活物或者完整的屍體附身。
雲狂歌哪能如他們的願?迅速打出一連串的火球,剛剛附身的屍體就被燃燒爲灰燼,那些餓鬼在焚燒中尖叫着死亡。
解決完這些逃竄出來的餓鬼,雲狂歌打的意猶未盡,原來殺掉這些餓鬼也能夠增加修爲啊!
放火燒了這村子,身後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脆生生的女音響起:“你……你竟然殺人放火!”
雲狂歌轉身就看到一男一女走了過來,少年濃眉大眼,臉色有些蒼白,而身後穿着石榴紅長裙的少女婀娜多嬌,正義憤填膺的看着她。
殺人?雲狂歌看着這些被餓鬼所附體的村民,那些村民早就被吸乾了精氣,早就是行屍走肉,她分明是在剷除餓鬼好不好?
遇到被抓了個現行的情況,雲狂歌不好解釋也解釋不清楚,當然,她也懶得浪費口舌去解釋這個愚蠢的問題,招來炎武,轉身就要離開。
“你別走!喂,我在跟你說話你聽到了沒有!”那名少女瞪着眼睛攔住雲狂歌,大有說不清楚,不准她離開的意思。
雲狂歌停住,看她:“聽到了,然後呢?”
“你殺了人還想跑?難怪這村鎮沒有一個人,你說,是不是都是你殺的?”對方似乎已經確定了雲狂歌是殺人兇手。
雲狂歌懶得跟她解釋,但也不願意背黑鍋,直接否定:“不是。”
“你還裝!我兩個眼睛都看到你了,你殺了人還要放火燒了這裡,不止我一個,知書哥哥也看到了!”
少女說着就將站在旁邊的少年給拉過來,非要逼着少年承認。
少年望了眼渾身血跡的雲狂歌,顯然就是殺人兇手,所以
點了點頭:“我也看到了。”
這倆人到底是打哪來的奇葩啊?雲狂歌沒打算糾纏這些問題,見此也不得不開口:“眼睛看到也不一定爲實。”
少女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問:“我們都看到了,你還想抵賴不成!”
“那就睜大你那雙有眼無珠的眼睛看清楚,這些屍體究竟是被殺死的還是被撕咬致死的,傷口你看不到?”
這種有眼無珠,胸大無腦的人最討厭了!
雲狂歌脾氣雖然不好,但還是耐心的解釋,語氣也是很平淡沒有激烈的諷刺也沒有暴躁的大吼,甚至有些無奈,但僅僅是一句話對方就哭了出來。
“你,你罵我!這些人被你殺死,你還不承認!你這個人到底還有沒有人性!”
M的!雲狂歌差點沒忍住拿起炎武就直接砍死這個沒腦子又聒噪的神經病算了,但念在她年幼無知的份上也是忍住。
看對方應該是哪個宗派的弟子,應該是出來歷練的,年紀只有十三四歲,完全就是被養在溫室裡的花朵,半點風雨都沒經歷過。
不然有點經驗的人,遇到這種情況絕對不會像她這樣橫衝直撞的跑過來問:你是不是殺人兇手……
這不是傻缺麼?
旁邊的少年也沒料到雲狂歌態度這麼惡劣,殺了人還這麼理直氣壯,直接拉住雲狂歌:“走,我帶你去見官。”
雲狂歌:“……”
還沒等雲狂歌解釋就聽到寂靜的夜空中有悉悉索索的聲音,濃郁的夜色裡有死亡之氣,雲狂歌對這個很敏感,立即握住炎武,進入戒備狀態。
少女柳眉倒豎:“你竟然想殺我們滅口……”
在雲狂歌眼裡這倆人能夠活到現在完全就是上天的奇蹟,遇到危險也沒有感知,真不知道是怎麼混進宗派的,不過看樣子應該是第一次出來歷練,經驗尚淺,碰到別的鬥者肯定能夠敏銳的感知來自黑夜之中的危險,想解決的辦法,而不是拉着她叨叨個沒完,非要她給個解釋。
那位名叫知書的少年已經拔劍出鞘,按住那名少女:“落落,你別衝動,這黑夜裡面好像有點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知書哥哥,她拔劍是要殺我們滅口,你幫我殺了她,快殺了她!”
知書雖然疑惑雲狂歌的反應,但他的靈識也已經開啓,能夠聽到黑夜裡的異常響動,再看地上的殘骸斷肢,的確像是被某種野獸撕咬出來的。
眼神有些複雜的看着表情漠然的雲狂歌,夜裡她長髮飄飄,出塵不染,左臉又塊淺淺的胎記,倒也不像是壞人。
於是呵斥他的師妹:“落落你別胡鬧,我們奉師命下山歷練,不是讓你惹是生非!”
落落氣的驚叫:“你幫着她訓我?你剛纔不是看到了嗎?她纔是殺害這些村民的罪魁禍首,我們要爲民除害!”
雲狂歌懶得理會這兩個奇葩,也懶得去管這些閒事,擡腳就朝着發出聲源的地方尋去。
等到了前方看到的是一片血泊,裡面橫七豎八的躺着六具屍體,看裝扮應該是這裡的村民,血已經被吸乾,旁邊還躺着一名身負重傷的女子,左肩被一柄劍穿透,正靠着草垛喘着粗氣,黛眉微蹙,身下是暗紅的血跡,整個人看上去極度虛弱。
雲狂歌注意到那張生動的臉,這張臉應
該是屬於村花類型,即便是粗衣麻布也遮掩不住她的秀色。
她望着雲狂歌蒼白的臉上有幾分疲憊還有幾分驚恐,往後縮了縮。
那名叫落落的小姑娘估計沒預料這裡還有屍體,握住知書的手臂,嚇得尖叫連連:“啊……啊……”
知書皺了皺眉,也注意到靠在草垛上的女子,忙開口問:“姑娘,這村裡發生什麼事情了?別害怕,我們是銘劍宗的弟子。”
提到銘劍宗這三個字,雲狂歌快速看了眼身後跟來的一男一女。
落落指着雲狂歌道:“她不是銘劍宗的弟子,你別害怕,告訴我們,她是不是殺人兇手?”
躲在草垛後面的女子似乎受到了驚嚇,將自己縮成一小團,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果然是你!”被叫落落的少女說着就過來抓雲狂歌,只是還沒靠近雲狂歌,炎武就已經架在她的脖子上,只要她靠近一步,就會割掉她的腦袋。
知書也沒料到雲狂歌會突然出手,驚了一跳,趕緊上前:“姑娘別誤會,我們沒有惡意,就是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現在的事情真相還沒有弄清楚,如果貿然動手實在是不妥,再加上他摸不清雲狂歌的底細,不敢動。
“知書哥哥,她要殺了我!難道這還不是真相嗎?快殺了她,爲這些無辜的百姓報仇!”
腦子真是注水嚴重!
知書沒搭理他的師妹,而是討好似的跟雲狂歌商量:“我們先放下恩怨,救下這位姑娘,問問她,事情的結果不就出來了嗎?”
雲狂歌收起劍,漠然的站在旁邊:“你救吧。”
那名靠在草垛前的秀美的臉上露出一抹失落,注意到雲狂歌的目光,立即換做驚恐又怯懦的模樣,完全不敢開口。
落落眼睛赤紅的看着雲狂歌,負氣的冷哼一聲:“你站遠點吧,長那麼醜,大晚上還跑出來嚇人!”
知書蹲下身子正要替那名女子拔掉肩膀上的劍,聽到這話,立即轉頭低斥:“落落!你住口!”
這回出乎意料的是雲狂歌並沒有計較,而是抱着劍,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望着落落,黑黢黢的眼睛如這夜色濃郁的讓人捉摸不透。
被換作落落的少女冷哼了聲,接着柔聲細語的去救那名受了傷的女子。
倆人忙活了一陣子,浪費了大半個時辰的時間,總算將那名少女身上的劍給拔出,又掏出創傷藥給她止血。
知書背過身子去擦拭手上粘稠的血腥:“姑娘,你傷勢已經沒有大礙了,修養一段時間即可。”
“謝……謝……”
落落扶着那名受了傷的女子站起來,並未注意到那名女子聲音的沙啞刺耳,義憤填膺的問:“你告訴我們,是誰殺了村民,我們替你報仇!”
剛說完那名女子就已經掐住落落的喉管,嘴角已經咧開,喉嚨裡發出笑聲:“嘻嘻嘻嘻嘻嘻嘻……”
知書立刻轉頭,望着暴漏出原形的餓鬼愕然的愣在原地,全然忘記如何反應,眼睜睜的看着餓鬼用手臂劫持着落落往後退,猩紅的舌頭如同蛇信子,在落落的臉上舔着。
雲狂歌向前走了一步,到知書身旁,語氣波瀾不驚的介紹:“鬼界的餓鬼,喏……這就是你們要的真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