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戴上綠帽子已經是天大的恥辱,誰知道還有比這更恥辱的!
他雲丞堂堂丞相,官拜一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現如今竟像是傻子一樣被人矇在鼓裡——
含辛茹苦養育栽培了十六七年的女兒竟然不是他的種!
雲丞正氣的胸口疼,隨時都有可能就此昏厥過去,強撐着開口:“從即日起,我雲府再也沒有側夫人,二小姐!”
側夫人已經被嚇傻了,證據確鑿,她就算是有口也說不清,捶着胸口嚶嚶嬰的哭泣。
雲之嘯望着狼狽的側夫人,虎目中露出幾分竊喜之色,沒想到天助他也!雲沐魚竟然真的不是雲丞的女兒,看來那晚聽到的都是真的。
“爹,你不能不認我啊!我是你的女兒,你的女兒啊……!”
雲沐魚哭着撲過來握住雲丞的手。
那張精緻的臉上掛着楚楚可憐的表情,像是小時候一樣抱着雲丞哭泣撒嬌,期望雲丞能夠心軟。
雲丞毫不客氣的甩開雲沐魚的手,好像多看她一眼都覺得噁心,她的存在就是無時無刻的提醒他的愚蠢,像眼珠子似的疼愛這孽種。
背過身,輕哼甩袖:“我雲丞可受不起你這一拜,來人,將她拖出去!”
他怕自己多看雲沐魚一眼就忍不住擡手打死這個欺騙他多年的孽種。
雲劍看着那碗中不相溶的兩滴血,拄着柺杖嘆息,他也沒料到事情會衍變成這個樣子,既然雲沐魚不是雲族的人,那就沒道理繼續讓她嫁入太子府。
侍衛將跌倒在地上的雲沐魚架起,作勢就要往外拖。
雲沐魚嚇得花容失色的大喊:“放開我!我是太子的側妃,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太子側妃?”雲丞按捺住胸口翻滾的血氣,冷笑着睨着還在白日做夢的雲沐魚:“一個下賤奴僕的女兒也妄想嫁給太子?癡人說夢!”
一句話就成功擊碎了雲沐魚所有美好的幻想跟期待,她爹如果真的是羅成,那她就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小姐了,她……連雲狂歌那個廢物都不如!
側夫人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拔出簪子就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發瘋似的大喊:“老爺,放過魚兒,她是你的女兒,我願意以死明志!”
說着就將那金簪往自己的脖頸上扎,下手利索,很快就有血滴從潔白如凝脂的肌膚上滲出,看這架勢應該不是嚇唬人。
雲劍冷眼看着打算血濺當堂的側夫人,吩咐下人:“將她簪子奪下,送去庵堂思過吧……!”
庵堂那種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兒,陰冷潮溼,還要做各種粗活,說是思過實際上是將她丟去哪裡自生自滅。
“不……不……不不……”
被架着的雲沐魚哭泣着大喊:“爹,放過娘吧!她是被人冤枉的啊!那迷香……迷香是證據,這是個陰謀,你不要上當啊!”
有侍衛奪走了側夫人手中的金簪,扭着她的胳膊,毫不憐惜的將她押了下去。
雲沐魚嗓子都喊啞了依舊沒能讓雲丞回心轉意。
正覺得絕望就聽到外面有小廝高
呼的聲音:“老爺!皇宮那邊已經來人了,公公請老爺快去前廳接旨!”
雲沐魚聞言眼中升起了一抹希望,含着眼淚的眼睛剎那間撥雲見日,露出欣喜之色,這聖旨來的太是時候了!
雲劍看着雲丞:“這……這可如何是好?”
雲丞臉色陰沉的像是遮上了陰霾,惡狠狠的瞪了眼破涕爲笑的雲沐魚,下令道:“將她先押入柴房,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放她出來!”
省的出來丟人現眼!
說完整了整衣冠,顧不得其他,率先摔袍前往正廳。
其餘人緊隨其後,雲之嘯臨走前望着受了打擊的雲沐魚無聲的冷笑,雲沐魚,你也有今天!
雲沐魚瞪圓了眼睛,她沒料到雲丞竟然絕情到這種地步,在這個節骨眼上卻將她關進柴房,柴房那種地方她怎麼能去!
侍衛不管雲沐魚怎麼掙扎,面無表情用捆仙繩將她給捆住丟進後院最偏僻角落那處柴房。
前廳。
太監總管高公公端着架子坐在主位喝茶,身後跟着隨行兩個小太監,還有一排面無表情的帶刀侍衛,除此之外再無旁人。
別說太子連城親自來接親,就是尋常的喜娘和花轎都沒有,這讓衆人有些惴惴不安,緊張的四下張望,紛紛猜測其中的緣由。
雲丞率領雲族規規矩矩的跪在正廳等待宣旨。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等待聖旨降下。
雲丞和雲劍心裡都是複雜的,如果皇上下旨賜婚他們都無法更改,只能硬着頭皮將雲沐魚嫁去。
他雲丞就算心裡在彆扭再不甘也不得不認雲沐魚這個女兒,眼下的榮辱和家族的利益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他必須做出犧牲。
熱鬧的大廳顯得有些空蕩蕩的,讓人很是不安。
“咳咳咳……”一直不發一言的高公公捏着帕子咳嗽了兩聲,接着翹着蘭花指扭捏的開口:“雜家是奉皇上的命令傳旨的,丞相接旨——”
…………
後院柴房。
雲沐魚被丟進黑暗散發着黴臭味的柴房內。
她蜷縮在角落,身上只有單薄的春衫根本不足以禦寒,凍得直髮抖,眼神驚恐緊張的盯着角落裡悉悉索索的老鼠蟑螂。
那些老鼠蟑螂大着膽子從她腳面上爬過,雲沐魚立即跳起來發出一聲尖叫。
她最害怕老鼠蟑螂這種噁心的東西,從小錦衣玉食的雲沐魚別說去柴房這種下賤的地方,就連宗祠都是很少去。
“老鼠……老鼠,來人,這裡有老鼠!快點放我出去——”
她被捆仙繩牢牢地捆住,只能用腳踹那厚厚的木門,試圖這種低端的辦法引起駐守在外面的侍衛關注,她不能忍受這樣的環境,她要出去。
也不知道喊了多久踹了多久,她嗓子都快冒煙了也沒有人搭理她,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風從柴房的縫隙中呼呼地吹來,本就黑暗的柴房陷入沉寂的黑色之中。
四周是老鼠和蟑螂以及不知名動物發出的細細的聲音,雲沐魚打了個冷顫,人也冷靜了不少,她從清
晨等到夜晚都沒有等來雲族一個人。
想必是雲丞已經退了這門親事,雲沐魚在心底嗤笑,她沒想到雲丞竟然會做的如此絕情,因爲相信那碗水將自己的親生女兒關入柴房這種鬼地方。
根據雲族族長所說,她娘是中了迷香,羅成也是被人打暈送上她孃的牀,這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陰謀,雲丞竟然視而不見,真讓她寒心。
潮溼陰冷的柴房比白日更加難熬,雲沐魚噴嚏打了一個接着一個,雙手捆着無法御氣,再這樣下去她不被餓死也會被凍死在這裡。
在心裡將算計她的人詛咒了個千千萬萬遍,緊閉的柴房被打開,外面走來一個纖細的身影。
“誰?”那人逆着月光看不清容貌,雲沐魚目光期待的看着突然來到的人,沙啞的聲音帶着雀躍:“是太子來接我,我爹命你來放我的?”
“到現在都癡心不改,我該說你天真呢還是蠢呢?”
雲沐魚臉上的喜悅和期待漸漸消去,換做驚恐的問:“你是什麼人?”
雲狂歌冷冷一笑,伸手將雲沐魚拎在面前,抓起她的頭髮,使得跪坐在草蓆上的雲沐魚不得動彈,被迫的仰起頭看着她。
“現在看清楚我是誰了?”
“雲狂歌?怎麼會是你?你怎麼在這裡?”沙啞的聲音陡然拔高好幾度,驚恐而難以置信,要不是雲狂歌拎着她現在已經快嚇跪了。
雲沐魚看到雲狂歌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雲若雪的下場,怎麼可能不害怕?當初是她命傭兵挖掉了茶茶的眼睛,雲狂歌此行肯定是來報仇的!
“來人,來人啊,雲狂歌,雲狂歌在這裡,快來抓住她……!”
相比較雲丞只是將她關入柴房,她要是落入雲狂歌手中可不是被關在這裡那麼簡單,以她睚眥必報的個性,她不死也會脫層皮。
雲狂歌掏了掏被吵得有些耳鳴的耳朵,緩緩地擡起左手,手掌心浮起橙黃的鬥氣。
望着雲狂歌手中橙色中帶着黃顏色的鬥氣,心中咯噔一下,迅速擡眼看着不停變化手中鬥氣顏色雲狂歌,嚇得抖若篩糠。
“五系……你是五系鬥者?你到底是誰?你不是雲狂歌那個廢物!”
那個僞靈根的廢材根本使不出鬥氣,更別說是五系的鬥者,這種五系的鬥者整片大陸根本找不出第二人。
難怪雲狂歌會突然秉性大變還會使用鬥氣……雲沐魚目光逼視着眼前這個似笑非笑的雲狂歌,已經從驚恐轉爲畏懼,這樣強大的對手她根本無力抵抗。
看着強裝鎮定的雲沐魚,雲狂歌彈指幻化出一個橙色的光球。
那張帶着醜陋胎記的臉在橙色的光暈中美輪美奐,她就像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笑容燦爛而明媚,只有雲沐魚嚇得不停的往後躲。
她心知肚明,這樣的笑容背後是怎樣的嗜血和無情,她哪裡表面看起來這樣柔弱又良善,她若動起手來就是個邪惡的魔鬼!
雲狂歌表情玩味的看着她:“我的好姐姐,我不是雲狂歌是誰?當初你和雲若雪合謀讓僱傭兵將我丟入黑森林的事情,你這麼快就忘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