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瑟瑟,裹挾着陣陣風沙,雲狂歌站在宮門口只覺得寒意襲遍全身。
那抹淡然的身影離開,留下坐在崇文殿等着分享勝利果實的幾位權貴至高人物。
雲狂歌離開,討論對抗妖物的幾位國君都長舒了口氣,像是了卻一樁心事,龍騰皇突然問身側的百里長安:“她就是你喜歡的人?”
歸座的諸葛文玉一愣,轉頭不明所以的看向龍騰皇。
龍騰皇有拉攏雲狂歌之心,莫非跟百里長安有關?
視線似有似無的掃視站在龍騰皇身旁的百里長安,眼眸暗沉下來,心裡猜測他的想法,他的心機太過於深沉絕非等閒之輩。
百里長安擡眸淡淡道:“不錯,兒臣前往西京國就是爲了求娶此女。”
聞言周圍的幾位國君紛紛表示震驚,百里長安如此俊秀無雙,智勇雙全之人怎麼會看上雲狂歌那樣一個貌若無鹽的女子?
龍騰皇捻鬚點了點頭:“倘若她能解除帝都危機,朕將她從西京皇那討來許配給你爲側妃,也尚無不可。”
龍騰皇心裡盤算着雲狂歌既然有妖族皇子爲寵必然不凡,拉攏她不成,將她許配給你他的皇兒,她還有不答應之理?
諸葛文玉冷笑道:“怕是不妥……娶此女代價太大……”
他說的及其隱晦,但他相信他不說破,百里長安也懂他的意思。
再說雲狂歌豈是甘居妾妃之位的人?別說雲狂歌不答應,就連他都不答應雲狂歌屈就側妃。
“代價?”龍騰皇聽到這個詞彙揚眉大笑,自負道:“什麼代價是我龍騰國付不起的?財富?權柄?還是榮耀?”
龍騰國乃是六國之首,地大物博,兵力強盛繁榮富強,是盤踞在天擇大陸中心區域的一方霸主,誰敢不從?
其餘幾位國君聽到龍騰皇如此狂傲自負的語氣,嘴角扯動,卻沒有一個人敢反駁,龍騰國的地位目前無人能夠超越。
更何況以雲狂歌這樣的身份地位許配給百里長安這樣萬中無一的人才爲側妃,實在是她高攀了。
趕赴東方府接小狐狸的雲狂歌此時並不知道她的婚姻大事已經被龍騰皇拍板敲定。
天青雲淡,微風徐徐。
前往東方府雲狂歌立刻趕往自己所住的小築,推開門就看到滿地狼藉,地上有灘血跡,小狐狸和綠玉都不見了蹤跡。
“小狐狸……!”雲狂歌疾步走進屋子。
地上有摔碎的花瓶和掀翻的桌椅,桌椅上面還殘留着抓痕,現場有很明顯的打鬥痕跡。
雲狂歌看着地上斑駁的血跡,臉色倏然變白,瞳孔收縮,沿着血跡看向後窗位置。
禁衛軍找遍整個屋子尋找蛛絲馬跡,雲狂歌已經從後窗跳出沿着血跡的位置狂奔而去,快如奔雷。
小築直通後院,沿着血跡追去的雲狂歌追了兩步就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尖叫聲,循聲趕去時就見一位廚娘摔倒在地,食材散落一地表情驚恐的渾身顫抖。
雲狂歌急忙上前詢問:“大娘,可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
廚娘指着直通府外的偏僻小徑,結結巴巴的說道:“妖……
妖怪……那……那邊……”
得到消息,雲狂歌直追而上,腳底速度加快,穿過那條偏僻的小徑,果然看到前方有個身穿斗篷的猥瑣身影在前方疾走。
前方的身影似乎感覺到追上來的雲狂歌,扭過頭,咧開血盆大口嘿嘿一笑。
懷中那白色毛絨絨一團的東西正是小狐狸!
雲狂歌大驚:“小狐狸……!!”
前方身影轉身就跑,腳下的速度加快,再雲狂歌契而不捨的緊追下,對方還不慌不忙的鑽入僻靜的地方。
對方就像有恃無恐,並不懼怕雲狂歌追上,跑着跑着就會回過頭來指着雲狂歌嘻嘻嘻的假笑。
笑聲驚悚,令人毛骨悚然,猶如尖銳刺耳的噪音搔刮耳膜,鼓膜都快被震碎了。
沿途分花拂柳,穿街走巷間,雲狂歌已經離開了東方府追出帝都成,來到城郊,那道黑色的身影化作一股黑煙,直上雲霄。
“站住!”雲狂歌急了,發出一聲冷喝。
擄走小狐狸的那股黑煙居然真的停滯在半空中,忽高忽低,有恃無恐,彷彿就在挑逗雲狂歌。
“炎武!”雲狂歌恨的牙根癢癢,召喚出炎武,那團炎武聽到炎武這兩個字微微抖動嗖的一下竄入雲霄,雲狂歌急忙奮起直追。
浮雲在身邊極速掠過,雲狂歌一路飛行,前方白茫茫一片,不見了那黑煙的影子,急的團團轉。
雲狂歌急昏了頭早就沒了方向感,全靠着炎武朝着一個方向獨自飛行,不知道飛行了多久終於停下,可雲狂歌已經不知自己身處何處了。
這裡是一座世外桃源般,綠草茵茵,流水潺潺,有芬芳的花香,還有翩飛的彩蝶。
雲狂歌正要轉身離開,耳朵一動,風聲中夾雜着咻的一聲,眼角餘光掃到東南方向有團東西朝她砸了過來——
速度極快,避無可避,雲狂歌誤以爲是暗器,伸手攬入懷中,定睛一看差點給丟出去,那是一個墜着流蘇的繡球……就是大家閨秀拋繡球選親時常用的繡球。
“你……”正當她愕然不知該將這個繡球怎麼辦纔好,前方出來一位脣紅齒白格外陰柔的小少年,話還未說完,臉色已經羞紅一片。
“這個是你的?”雲狂歌指了指懷中的繡球?
“嗯……”少年紅着臉點頭,璀璨的星眸定定的看着雲狂歌,裡面有云狂歌琢磨不透的一種情愫。
君子成人之美,正準備將繡球送給少年,成就一段良緣,前方就涌出一幫人,手中捧着鳳冠霞披走了出來,喜盈盈的迎上來,高喝一聲:“新娘子在這裡!”
還沒等雲狂歌反應上來,腦袋一沉,鳳冠壓在她腦袋上,前方的少年微笑着看着她,看的雲狂歌心驚肉跳……
……………………
接下來雲狂歌被半推半搡的推入燃起篝火的草坪處,四周坐落着大大小小的蒙古包。
火光跳躍,天色黯淡下來。
這裡的人們圍繞着她和那名年輕人載歌載舞,爆發出笑聲,圍着他們的圓圈越聚越小又時而擴大,說是慶祝又似乎在舉行一種神秘的儀式。
雲狂歌轉頭莫名
其妙的看着圍着她跳舞的人,這些人好像對她沒什麼惡意,……這對着她載歌載舞是歡迎儀式嗎?
正疑惑這些人動作在表達什麼,身後出現一隻手猛的將她推出。
雲狂歌重心不穩朝前撲去——
前方的人被她撲倒在地,緊接着腰部一緊,如鋼鐵般的手臂攬住她柔軟的腰肢,用力一勾,雲狂歌輕而易舉的趴在那人的懷抱。
這個姿勢格外對於一對完全陌生的男女就顯得曖昧的過頭了,雲狂歌尷尬的同時又有幾分抱歉,畢竟是她摔倒時撲倒了他,其實當時的情況他沒必要扶起她,地上都是柔軟的草坪就算她摔一跤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反而連累他跟着她一起摔倒,低聲說了句對不起,撐着他的胸膛正要離開。
可是——
讓雲狂歌萬萬沒想到的是,腰間的手臂力量收緊,雲狂歌重新跌回他的懷裡。
這回雲狂歌快速擡頭,額頭撞在他的下顎上,對方發出一聲疼痛的悶哼,身體動了動,倆人竟然從草坪上那處斜坡上抱着滾了下來。
四周爆發出鼓掌大笑的聲音,說的是什麼雲狂歌依舊聽不懂,但此刻的情況已經不容她去猜想這是什麼歡迎儀式了。
頭頂傳來低低的提醒聲:“小心,沒摔痛吧?”
那擔憂又緊張的眼神就跟小媳婦似的,雲狂歌看的眼皮子狠狠的跳動了兩下,伸手就將壓在她身上的年輕人給推了下去。
“庫爾巴……”站在草坪的男男女女緊張的跑下來,拉着那位庫爾巴的年輕人左右看看,檢查看他有沒有受傷。
庫爾巴?雲狂歌念着這個名字,狐疑的盯着四周,這是什麼地方?名字都是這樣的嗎?
“我沒事……”庫爾巴擡起頭微微一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在雲狂歌對面含笑看着她,眼底含情脈脈。
雲狂歌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對方都在用她聽不懂的語言嘰嘰咕咕的說什麼,這地方的人熱情友好,應該不是食人族那種地方吧?
懷着忐忑的心情,一位花白鬍子的老者走上前微微稽首,用蹩腳還算流利,反正雲狂歌大致能聽懂的語言跟她溝通:“你……是上天,庫爾巴的新娘子,選的,現在夫妻,你們。”
別的沒聽懂,庫爾巴的新娘子是聽懂了,夫妻也聽懂了。
雲狂歌當即就傻眼了,方纔那些男女老少圍着她載歌載舞感情不是在迎接她,而是在爲她和那個庫爾巴舉行婚禮?!!!!
庫爾巴腆着笑看着雲狂歌,滿臉的靦腆和羞澀,雲狂歌只覺得額上的青筋蹦的更加歡暢了。
老者拉着雲狂歌的手交到庫爾巴的手裡,將他們的手疊加握在一起,用古老的語言在送上祝福,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帶着欣慰的笑。
雲狂歌將手抽走,但奇怪的是,這個看起來骨瘦如柴,弱不禁風的老者力量竟然被她還要大,無論她怎麼樣都無法抽出手。
直到那個咒語一樣的唸叨聲結束。
期間庫爾巴就這樣含情脈脈的看着她。
這特麼就真的尷尬了,她跟一個跟自己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就稀裡糊塗的結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