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會忘記……!
等雲狂歌回來的那天,也就是雲狂歌踹斷她的腿的日子,這筆賬她一直記得清清楚楚,永世不敢忘!
雲沐魚咬脣,臉色灰白:“所以,你是來找我報仇的?”
她完全不敢想象雲狂歌會以怎樣殘忍的手段來對付她,以她現在的實力根本不是雲狂歌的對手。
雲沐魚眼底神色晦暗難明,打死她她都想不到雲狂歌那個廢物竟然會是五系鬥者,是她隱藏太好?還是她們被她給矇蔽了!
咬着牙威脅道:“我警告你,我是太子側妃,你若是敢動我一根指頭,我保證你會死無全屍!”
這是她最後的底牌了!
她堅信以太子連城對她的深情絕對不會棄她於不顧,就算雲丞阻撓有什麼用?她是皇上金口玉言親封的太子側妃,雲丞又怎能更改?
雲狂歌捏破手中的光球,將雲沐魚抓起來,小手輕輕在她受驚的臉上輕拍:“我的好姐姐,你的威脅已經不管用了,你已經不是太子側妃了。”
雲沐魚又驚又怕,顫抖着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很明顯,你被坑了。聖旨已下,親事作廢,不信的話隨我去看看吧!”
話畢,雲狂歌將一團麻布塞進雲沐魚的嘴裡,提着她離開柴房,穿過濃濃的夜色前方雲府後院的假山後藏匿身形。
“剛纔我去上房巡夜,聽說風光無限的二小姐被關進了柴房,就連側夫人也被安排進了庵堂準備剃度。”
“剃度事小,恐怕被丟進那種地方自生自滅纔是真的。”
“二小姐不是老爺親生,老爺肯放過側夫人也是怪事!難怪二小姐被太子退親,老爺一點也不難過反而很興奮呢!”
“唔唔唔——”雲沐魚聽到這倆名巡夜人的對話氣憤又激動的發出聲音,她嘴裡堵着東西,聽不清再罵什麼,只能聽到嗚咽的聲音。
雲狂歌冷眸一轉,擡起胳膊肘就朝雲沐魚的前胸撞去,力道之大,雲沐魚只覺得嗓子一甜,滿口的血腥,眼神驚恐,完全不敢再發出聲音。
她很想掙脫雲狂歌的束縛,可如今她不在是高高在上的二小姐,被發現也只是被送回柴房,也有可能是比柴房更加殘酷的地方等待着她。
但是她不甘心,再不知道真相前,她不願意就這麼被關起來,權衡一番,她聰明的選擇閉嘴。
雲狂歌看到老實的雲沐魚,抿脣在心底冷笑,她可不是幫她查明真相的,她要真有那麼好心就不會策劃這一切了,讓她接近真相只是爲了接下來更快的復仇。
好在雲沐魚發出微弱的動靜沒有引起前方巡夜人的注意,還在議論今日雲府發生的那兩件大事。
“真沒看出來側夫人是那種人,竟然勾引自己的表哥,嘖嘖,聽說今早上被老爺捉/奸在牀,多少雙眼睛看着呢……”
“噓,小點聲,這話要是傳到老爺耳朵裡,你還想不想活了?”
“哦哦哦,走走走……”
等倆人走後,雲狂歌拎着一臉氣憤的雲沐魚躍下假山,繼而飛身前方西廂。
守在西廂門口的兩名灑掃的小丫鬟坐在石墩上神采奕奕,嘀嘀咕咕的議論着什麼,時不時發出陣陣竊笑的聲音。
“這回側夫人再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了,哼,她還諷刺我們夫人和小姐,現在她下了堂,這相府還不是咱們夫人做主?”
“恐怕老爺很快就會擡夫人成正房了吧?說來也是可惜,夫人膝下一子一女,如今少爺廢了,小姐也成了個活死人…
…”
“這有什麼?如今大小姐嫁入皇宮,二小姐是側夫人和下人私生的,三小姐被逐出府,就咱們小姐最尊貴。”
兩名小丫鬟分析着目前雲府的情況又是一陣長吁短嘆,雲府風水不好啊,怎麼接二連三發生事端。
丞相府被就受人非議,如今又出了雲沐魚這檔子的事情,現在丞相府已經被推上了風口浪尖,連皇上都聽說雲府的醜事,不然高公公怎麼會來退親?
雲狂歌抱着手臂看着癱軟在地上的雲沐魚,冷笑,這就承受不住了?如果她知道其實她並非下人的女兒而是雲丞的親生女兒會不會很抓狂?
她真期待真相揭開的那一日……!
雲沐魚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滿腦子都是她已經不再是雲丞的女兒,她被放棄,她被退了親,她所有的驕傲都被踐踏。
如今的她活得不如一條狗,連當初被她踩在腳底下的雲狂歌都不如,她被逐出雲府還能在雲府來去自如,身上有神兵又是五系的鬥者。
而那個給她帶來恥辱的母親被罰去了庵堂這輩子別想翻身,她的夢想變成了妄想,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讓她痛苦。
她頹然的閉上眼睛。
雲狂歌哪會讓雲沐魚這麼容易的失去鬥志?提着不在掙扎的雲沐魚來到雲府後角門的一處偏僻下人房裡,這時有個人在竹林裡鬼鬼祟祟的。
“大少爺,您吩咐的我都照辦了,那羅成已經被毒死了,絕對不會供出大少爺的……!”
“您放心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老爺永遠只會認爲那是意外,那包迷香是我從府外一個親戚那購買的,不會被發現。”
“蝕骨散這種東西極其難得,少爺您就放心吧!現在側夫人被下了堂,二小姐也被關入柴房,沒有人會懷疑到您的身上!”
“喲……謝謝少爺,您,您這太客氣了!”
雲沐魚仔細辨別竹林中那抹身影,雖然看不清容貌,聽着他們的對話她已經猜出了七八分,心中陡然一驚,她的母親和表舅果然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她的人竟然不是雲狂歌而是那個已經被拔了舌頭廢掉的雲之嘯……!
“唔唔唔唔……”雲沐魚掙扎着就想要過去,但是她雙手被綁住,嘴裡還塞着東西,發出的動靜根本不足以影響到幾十米開外竹林中的人。
雲狂歌完全不爲所動。
雲沐魚轉頭仇視着雲狂歌,似乎再質問她既然帶她來找到真相爲什麼不提她報仇?
雲狂歌一把抓住雲沐魚的頭髮往後一扯,聲音冷的如同蕭瑟的秋風:“別他媽真拿自己當根蔥,我不殺你已經是最大的仁慈。”
聞言云沐魚那雙仇視的眼睛頓時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
“很意外嗎?”雲狂歌拿眼睨她:“我帶你出來只是爲了讓你知道真相,越接近事實你就越痛苦不是嗎?被人算計的滋味怎麼樣?”
雲沐魚恨不得將雲狂歌這張虛僞的臉給撕碎,虧得她以爲她會良心大發帶着她來報仇,沒想到她只全程看熱鬧,耍猴似的看着她悲憤憤怒。
她至始至終都沒有想要幫助她洗脫冤屈的打算,就像是個看客,看着在雲府裡這攤渾水中掙扎起伏的他們,看着她被人誣陷被人踐踏。
看着氣的渾身顫抖,胸前起伏的雲沐魚,雲狂歌勾脣:“別急着生氣,氣死了可划不來,戲還沒結束呢!”
前方的雲之嘯怕節外生枝給了那名小廝一筆錢財之後,直接殺人滅口,可憐那位忠心耿耿的小廝到死都想不通雲之嘯爲什麼會
殺了她。
雲之嘯圍着那具屍體打着轉,像是打算毀屍滅跡,卻聽到東南方向傳來動靜,踏過屍體,丟下一根髮簪,快速離開竹林。
等雲之嘯離開,雲狂歌在那名小廝的屍體旁發現一根簪花,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髮髻上同款簪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冷笑。
沒料到雲之嘯還真有點急中生智,既然毀屍滅跡不成就乾脆栽在陷害在她的頭上,就算之後事情敗露,也只會懷疑到她的頭上。
雲之嘯啊雲之嘯,該說你是愚蠢呢還是聰明呢?想栽贓到她的頭上,那也要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這種事情雲狂歌做的十分熟稔。
完全就是無師自通,雲狂歌撿起那朵簪花,換上雲之嘯那件不常佩戴的雙環玉佩,她連停頓都不做停頓,拎起目光閃爍的雲沐魚瀟灑的離開。
她前腳剛走,後腳竹林裡就來了一大幫手持火把的侍衛,很快就發現小廝的屍體和那塊玉佩。
此時的雲丞左思右想,越想越覺得事情有蹊蹺,側夫人是被人下了迷香,羅成爲什麼會突然病發身亡?難道有人想掩蓋什麼?
白日的時候他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只顧着自己的面子,全然忘記許多細節,也沒有來得及細查,等到夜深人靜他才發現其中有許多蛛絲馬跡。
這忙招來老管家詢問:“羅成死前有什麼特別之處?”
“回老爺的話,羅成一直喊冤枉,死前倒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是有一點,他說昨夜去庫房後被人打暈中了蝕骨散,他和側夫人是清白的。”
“我讓你去找庫房守衛問清楚了沒有?”
“這……這個……”老管家支支吾吾,有些爲難的開口:“守衛只說除了羅成,還有大少爺來過,再沒有看到別的人。”
“嘯兒?”雲丞皺着眉頭,仔細想了想,雲之嘯自從被雲狂歌拔了舌頭之後就極其安分從來沒有特別的舉動,好端端的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現在府里人心惶惶,雲丞極力排查,但是衆人口徑一致都是大少爺最近行蹤不定。
雲丞越來越感覺到很可疑,之前懷疑是雲狂歌搞的鬼,但是以雲狂歌的實力沒法在他眼皮子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除非是雲府裡的人。
查來查去除了雲之嘯行蹤不定以外倒也沒有其餘值得懷疑的,畢竟他是大少爺出入自由,但是負責餵馬的齙二有幾分可疑。
有門房的小廝回稟,齙二前幾日出去了一趟,回來行爲鬼鬼祟祟的,問了也是支吾作答,雲丞忙叫人去找。
齙二是家生子對側夫人一直恭敬有加,也是個老實人,不像是賣主求榮的人,雲丞將事情串聯在一起還是理不出頭緒,只等着見了人問清楚。
正當一籌莫展之際就聽到下人匆匆忙忙特來回稟:“老爺,屬下前去尋找齙二,他已經死了,在他屍體旁發現這個——”
雲丞皺眉:“點大燈!”
很快,整個屋子明亮如晝,雲丞顫抖着將那塊玉佩接過來,臉色越來越難看,腦子嗡嗡作響,嗓子一甜,一口血就噴了出去。
只一眼他就認出那塊玉佩的主人,這塊玉佩是他雲府傳男不傳女的雙環玉佩,這塊玉佩只有雲之嘯纔有!
他向來捨不得佩戴,寶貝的跟眼珠子似的,除了他再沒別人!
難道真的是雲之嘯指使了齙二,見事情敗露所以殺人滅口?
想到他的兒子將下人送上了他女人的牀?雲之嘯只覺得雙腳發軟,幾乎氣的快要背過氣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