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樓發出一聲冷哼,像是賭氣的孩子:“我偏要動!”
五指成爪,黑色的指甲卻利如玄鐵,毫不顧忌花秋暝在這裡,直接上前搶奪。
花秋暝表情有幾分複雜,抓住雲狂歌的肩膀往身後一甩,同一時間撐開手中的骨扇,抵擋住迦樓的手指。
迦樓也不後退,表情酷酷的看着暗暗運氣抵擋着他攻擊的花秋暝:“二哥,你現在不是我的對手!”
“那要比試一下才知道。”
骨扇在花秋暝的手中挽了個花,扇面出現鋒利的刀刃,迦樓低頭,表情有一秒鐘的怔忡,但很快就放棄攻擊,旋身躍起避開刀刃。
雲狂歌有些意外花秋暝對付迦樓需要使用暗器,難道他的實力真的不如迦樓?
九子鬼母……
雲狂歌突然想起方纔迦樓對她說過的話,他們之前衆多兄弟如今已經被母親吞噬的僅剩下九個!
優勝略汰,實力弱的就會被母親給吞噬修補她損耗的元神!
那花秋暝他……
正想着迦樓就爆發出一聲怒喝:“二哥,你耍詐!”
花秋暝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對付敵人只需要不擇手段就好,你管我耍詐還是耍賤?”
迦樓無意反駁,受教似的點了點頭:“有道理。但是你就算耍花招也別想用我手裡奪走我的食物,她是我的!”
“有本事你就來搶啊!”花秋暝不跟他實打實的比,說着十分輕鬆的提起身後雲狂歌的領子,躍出結界。
雲狂歌雙腳騰空,被花秋暝帶着,一路踩着疾風穿過屋宇城鎮,踏過田野鄉村,身後則是氣急敗壞的迦樓緊追不捨。
花秋暝低着頭吩咐雲狂歌:“待會兒我要是受傷,千萬別接近我,跑,跑的越遠越好。”
不等雲狂歌細問,後面的迦樓就已經追了上來,擋住前面的路,花秋暝暗暗咬牙,抓着雲狂歌狂奔而下,落在盛京城外的一處荒郊。
淒涼的荒郊沒有半個人影,風聲獵獵,花秋暝與迦樓對立而站,電閃雷鳴下,倆人的表情都極其猙獰恐怖。
雲狂歌站在旁邊,識時務者爲俊傑,她不是迦樓的對手,自然不會傻乎乎的往上衝着跟他對打。
迦樓觸碰不到雲狂歌,氣的爆發出一聲怒吼,花秋暝不爲之所動,依舊將雲狂歌護在身後,不允許她做動作,目光直視迦樓。
不遠處有雷聲‘砰’炸開,那株小樹樹幹上面迅速起火,接着烈烈焚燒,紅紅火火的火焰越燃越旺。
駭然的望過去,此時,迦樓已經和花秋暝打了起來,此處是荒郊野外,黑漆漆的本就人跡罕至,倆人的身影在黑夜中若隱若現。
耳畔還有轟然的雷聲,倆人在閃電之中穿梭交手,速度極快,而且毫無聲息的移動。
雲狂歌想起花秋暝對她囑咐的話,轉身就往反方向跑,她無法御風,只能召喚出炎武,還沒喊出口就感覺的背後一涼。
迦樓的聲音涼颼颼的問:“你要跑去哪裡?”
雲
狂歌迅速回身攻擊,但是她快,對方的動作卻是要比她快十倍,一隻手掐住她的脖頸,將她拽入他充滿血腥的懷抱,舌尖伸出觸碰他脖頸稚嫩的肌膚。
見此情況,雲狂歌快速擡肘攻擊,但是迦樓的反應和敏銳超出了她的預料,在她使出肘後攻擊的剎那,迦樓已經避開。
掐住她脖頸的手用力,舔吮着她的耳垂:“弱小的人類,根本不堪一擊。”
雲狂歌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脖子被人掐住,根本發不出聲音,也召喚不出炎武,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一樣,呼吸也變得急促。
手臂被鉗住,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和迦樓冰涼的喘息聲,然後眼前一道刺目的白光閃過,緊接着一道炸雷‘轟隆’一聲劈下。
成功擒住雲狂歌的迦樓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控制住,表情一驚,還沒來得及鬆開雲狂歌,身體就隨着一陣大風被甩出好遠,再重重摔在地上,臉着地……
雲狂歌大口大口的呼吸幾口新鮮空氣,暗暗奇怪,四周空蕩蕩的,是誰救了她?
被甩出去的迦樓從塵煙滾滾中爬了起來,擦了擦眼角的血漬,等煙塵散去,他望了望手上漆黑的魔氣,表情更加驚恐。
“魔帝?”
荒野四周根本沒有看到魔帝的蹤影,但這警告已經讓迦樓心生膽怯。
雲狂歌不知道迦樓看到了什麼,但已經覺察到他沒有吃她的意思,心中略微寬慰,趁着這個機會招出炎武。
炎武一出鞘,迦樓的表情從驚恐轉爲複雜,他認得出炎武,慌忙避開。
“喂,相比較被我吃,好過比我二哥吃,他幫你也是爲了吃你,我倆誰吃不都一樣嗎?”
迦樓有點想不通,爲什麼二哥接近她,她都沒有反抗,他只要觸碰到她就會被雷劈電大,還會被甩出去,擦破臉,這一下下他就損失了不少修爲了!
雲狂歌也不清楚剛纔的情況,握住炎武就朝迦樓刺:“你二哥同樣,想要吃我也得問問我的炎武答不答應!”
迦樓一邊輕鬆的避開,一邊不解的問:“你們人類真奇怪,被吃還要問,你們吃雞蛋的時候會問下母雞的意見嗎?”
“母雞如果能夠回答的話,我們也是會問的。”
“炎武是不會回答的!”
迦樓很認真的在給他的‘食物’洗腦。
雲狂歌揚了揚眉梢,手中的炎武發出一聲嗡鳴,強大的劍氣讓迦樓避無可避,身上衣服被劃開幾條口子,但依舊沒有傷及到他本身。
迦樓躲避開炎武的攻擊,嘖嘖的感慨:“人類真的六界中最弱的存在,即便是拿着強大的炎武,也傷不了我分毫。”
倘若是魔帝就不同了,看樣子給人類這種廢材即便是拿上最好的神兵也無法爭霸六界,難怪一直被仙族欺壓,還要奉承魔族,對鬼族和妖族還得忍讓。
像這種弱小又殘忍的族類能夠一直佔據人界真是太可惜了……這大好的人界應該留給他們鬼族的!
這個想法剛剛誕生,雲狂歌手中
的劍已經將他肩上的發削去一半,雖然沒有實質性的傷害,卻讓迦樓的思想轉變。
這隻人類只有十五歲,鬥氣還未達到五階,如果她成長几年,鬥氣再增加幾段,那方纔完全就可以割下他的頭顱,而非是他的頭髮!
細思極恐,迦樓避開雲狂歌手中的炎武:“好,那我就饒你一次。”
雲狂歌不屑的看着迦樓,難道還要她叩謝主隆恩?
迦樓踏着風離開,留下一連串笑聲:“丫頭,再我沒吃掉你以前,你千萬不要被別人吃掉!”
站在院子的雲狂歌深深地吸了口氣,忍住想要追上去將他暴揍一頓的衝動,她這回可真是大意了,差點栽在這隻餓鬼手裡,幸虧有花秋暝……
對了,花秋暝!雲狂歌正準備尋找花秋暝,就剎住腳步,花秋暝突然失蹤肯定是受了傷,他告誡過她,他受了傷,她就要跑,而且跑的越遠越好!
眼下是荒郊野外,雲狂歌猶豫了下,踩上炎武,正準備御劍離開,就聽到一聲稚嫩的大喝聲:“孽障!休要走!”
三道雷火追着一道狼狽的身影疾馳而來,看到那身影,雲狂歌眼皮跳了跳,對上花秋暝那雙眼眸,她已經下意識的往後退了……
此刻花秋暝彷彿變了個人一般,猛的盯着雲狂歌,雙目露出狠厲的兇光,爆發出一聲如鬼哭般淒厲的嚎聲,就直接撲了下來。
就在那瞬間,手中的炎武已經發出嗡嗡嗡的聲音。
雲狂歌自然知道此刻的花秋暝沒有意識,咬了咬牙,握住炎武迎上他的攻擊,此刻她避不開,如果不迎戰那下場就是死,孰輕孰重她自然掂量的輕。
花秋暝卻一把握住炎武,鮮血滴滴答答的落下,雲狂歌瞪大眼睛,看着深色像是血一樣的東西滴落,而他手背到衣袖已經溼了一大片。
初步可以斷定,他受傷了,而且傷的很嚴重……!
“你……”雲狂歌還沒有開腔,身後的道童就已經追了上來,嘴裡唸唸有詞,手中的法器發出金色的光芒。
金光閃閃中,雲狂歌注意到花秋暝已經鬆開炎武,表情複雜的看了她一眼,似乎認出她又好像沒有認出她,猶豫了下,推開她。
雲狂歌望着腳下的地面,倒吸了口涼氣,這時才真正見識到鬼族的力量——
眼前的土地已經變成混沌一樣情景佈滿出溝壑蒼涼,黑幽幽類似於沼澤佈滿着鬼氣的地上不知道打哪生出像是嬰兒手臂粗細的,卻長着黑乎乎的瘤子,還有蒲扇大的手,掙扎着從沼澤中往出爬,發出一聲:“餓……”
那名道童從包中取出一支小劍弩,快速用符紙包住箭頭,手指一拉,鬆手間,那隻劍弩就已經穿破那隻手上。
有黑煙從手上升騰而起,那隻大手發出淒厲的尖叫聲,緊接着黑色的腫瘤中像是裂開,無數張嘴開始瘋狂的大叫:“餓,好餓,吃,吃……”
雲狂歌只覺得呼吸都快停止了,一種惡寒的感覺頓時油然而生。
這都是一羣什麼鬼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