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丟人!不丟人?他都即將成爲傀儡皇帝了,還不夠丟人嗎?!
京文帝氣罵道:“你這不忠不孝的野種,不殺了你難消朕心頭大恨!”
雲狂歌不怕虛張聲勢的京文帝,從懷裡掏出免死金牌:“言而無信的君主,這東西你還是自己留着吧!”
說着就將免死金牌丟到京文帝的手邊。
瞪着那塊免死金牌,京文帝就覺得心口發悶,難怪當初雲狂歌金銀都不要,只要免死金牌,原來早就打定主意要合着諸葛文玉謀反了!
諸葛文玉不解的看着雲狂歌,這塊免死金牌雖說對她已經無用,但她幹什麼將這樣的東西返還給京文帝?
雲狂歌淡淡的開口:“這塊免死金牌你可得保管好了,估計有一天你會用到它,求我饒你一命。”
恥辱!簡直就是他此生莫大的恥辱,他堂堂西京國至高無上的君王,會拿着免死金牌求一個下賤的刁民?
雲狂歌直接無視掉堵得心慌的京文帝,從前她不害怕他,現在大勢已去,京文帝就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更沒威懾力了。
雲狂歌對諸葛文玉說:“狐狸,將來你要是當了皇帝,可別忘了替我出氣啊!”
諸葛文玉視線若有若無的瞟了眼站在那忐忑不安的雲丞,笑答:“當然。”
作爲商人,諸葛文玉是精明狡詐的,作爲皇子,諸葛文玉是隱忍收斂的,但若是做了皇上,恐怕會是殺伐果斷的。
將雲族交給諸葛文玉來收拾,她很放心。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由諸葛文玉來處理,雲狂歌就走了,這血腥味太重的皇宮,她可不想多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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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狂歌離開,諸葛文玉就讓高公公發佈廢太子改立他爲太子的詔書,又宣佈皇后娘娘病逝的消息,同時對外宣稱京文帝傷心過度,病重。
他則代理京文帝主持處理朝中事宜,兵權和政權牢牢掌控在他的手中。
京文帝則被他幽禁起來。
“父皇,您就留在中宮好好養病,兒臣已經吩咐過,沒有兒臣的命令,不會有人來叨擾您。”
長睫垂下,臉上寫滿了敬重,只是眼底卻沒有半分尊敬的意思,嘴角掛着邪邪的笑容,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大勢已去的京文帝望着這個平日裡最老實,也最不喜爭奪的九子,怒罵道:“朕當初是瞎了眼!”
“可不。”諸葛文玉甩着腰間的宮穗,表情戲虐:“要不是當初瞎了眼,如今兒臣早就是太子,父皇沒事可以對神佛祖宗懺悔,爲時還不晚。”
“你……你……你這個喪盡天良的小畜生!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你與雲狂歌同樣忤逆不孝,是最冷血的豺狼!”
諸葛文玉躬身配合道:“父皇英明。”
京文帝氣的抓起旁邊物什就砸了過去:“滾——!!!”
…………
出了皇宮,離開那沉悶壓抑的宮廷,雲狂歌就覺得心情愉悅了許多。
離開這血腥的皇宮,雲狂歌邁腿就朝北一直走,走到熱鬧的市集上,吆喝叫賣的聲音不絕於耳,這番場景讓雲狂歌嘴角微微上揚。
她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蕩,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羣,路過茶肆酒樓,心裡格外踏實。
穿過大街小巷,雲狂歌走了很
久,走到日落黃昏,天色漸晚,巡邏的侍衛出來夜巡,路上的行人消失。
萬家燈火,家家戶戶都飄出誘人的食物香氣,雲狂歌摸了摸肚子,才驚覺自己竟然走了一個下午。
有巡夜的侍衛勸她:“小姑娘,趕緊回家吧,今日是寒衣節,別在路上走,小心碰到邪祟。”
家?雲狂歌轉頭看了看雲府的方向,然後搖了搖頭,那裡不是她的家。
“謝謝。”道了謝,雲狂歌就選擇一家很有特色的客棧。
客棧門口掛着串成一條線的紅燈籠,與別家客棧不同,這家客棧到了深夜門口還依舊排着長隊,裡面男女老少都有,裡面飄出香氣。
味道很濃郁,雲狂歌循着香味走了過來,看到有人拿荷葉珍寶似的捧着饅頭。
小孩嘴裡還發出嘖嘖的聲音:“真香啊……”
擡腿邁進客棧,立即就有小二迎了上來:“客官請,幾位?您是要打尖還是住店啊?”
雲狂歌徑直走進去,選擇一處空座坐了下來,心裡暗暗奇怪,這客棧裡面空着這麼多的座位,那些人爲什麼不進來而是在門口排隊買饅頭吃?
皺眉問小二:“你們這裡的饅頭很出名嗎?”
小二轉頭看了眼外面排隊買饅頭的人,笑容很真誠:“姑娘有所不知,那些饅頭……並不是給人吃的。”
雲狂歌意外的挑眉頭:“給鬼吃的啊?”
“姑娘能看到門口排隊領饅頭的想必您也是位修道的仙門子弟,實不相瞞,本店的掌櫃的做的饅頭,祭祀亡魂,能夠超度他們。”
小二貼近雲狂歌耳朵,小心翼翼的透露這個秘密。
雲狂歌訝然的轉頭望着門口那些人,仔細看才發現這些人腳下虛浮,並沒有影子。
買饅頭的大媽迎上雲狂歌的視線,裂開嘴給她笑了笑,露出尖利如刀鋒般的牙齒,嘴巴咧到耳後根。
雲狂歌淡淡的收回視線:“來份你們店裡的特色。”
小二替雲狂歌抹乾淨桌子,快速跑去後廚吩咐,準備上菜。
坐在這冷冷清清的客棧內,雲狂歌抿了口茶,茶水很甜,但不同於平日吃的味道,這甜帶着鐵鏽味,是腥甜的味道……
雲狂歌低頭髮現這茶水是淡綠色的,並不是血,爲什麼喝起來跟血一個味道?
“這茶名叫忘憂茶,鬼喝了它能夠靜心修煉,人喝了它能夠忘記憂愁。”
如沐春風的聲音突然在這冷清的客棧一樓響起。
雲狂歌循聲望去,原來在她後方靠牆的位置還有一個人,那人坐的位置過於偏僻陰暗,她走過來時沒有注意到他。
那人穿着緋紅色的紗衣,裡面着着白色透着微微亮金色的交頸長衫,袖口鑲着紅色妖豔的彼岸花,上挑的眼睛彷彿能夠勾魂攝魄,淡淡如青黛色的眉尾有指甲蓋大小的彼岸花,吸引雲狂歌的是他腰間佩戴惡鬼般露出獠牙十分猙獰的玉牌,他修長露出骨節的手上帶着骨戒。
這塊玉牌她好像在哪見過……
思考中那人就已經在她旁邊落座,與她同桌,撐着下顎望着她笑:“你嚐到忘憂茶的味道了?”
“我要是嘗不出來才應該奇怪吧?”誰家喝茶常不出味道,難道這忘憂茶還有兩種味道不成?
“非
也非也!這茶普通人喝是淡如清水,但剛纔姑娘的神色顯然是品出了忘憂茶的味道。”那人擺手。
雲狂歌心生警惕:“照這麼說來,你也能夠嚐出忘憂茶的味道?”
“血腥味嘛,喝了幾百年了,有點厭煩了,看你年紀不大,這雙白嫩的小手也沾染了不少血腥了吧?不然以你的資歷和實力怎麼會品出忘憂茶的味道!”
那人語氣甚是不屑,好像這小小的忘憂茶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睛。
幾百年?雲狂歌望着這個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嘴角抽搐了兩下:“你到底是什麼人?”
“人?非也非也,我可不是什麼人?”說着從腰間摘下這塊玉佩讓雲狂歌瞧:“喏,我叫迦樓,你叫什麼?”
雲狂歌接過那塊惡鬼玉佩來回翻轉,那塊玉佩是黑玉做成的,和她一隻手大小相等,上面刻着古纂迦樓兩個字。
相比較對方的隨意,雲狂歌很是警惕,還回玉佩,直接給出一個假名:“雲歌,我叫雲歌。”
對方將玉佩掛回腰間,打趣雲狂歌:“你爲什麼不叫雲姐?”
雲狂歌:“……”
說話間,小二從後廚端上來一份鴨血丸子頭湯,還有一份醬牛肉,外加一碟子饅頭。
迦樓笑吟吟的看着端上來的招牌菜,那眼角餘光睨了眼小二。
小二將菜端上桌,十分盡職盡責的給雲狂歌介紹:“客官,這是您要的招牌菜,四鬼浴血湯,鎮魂肉,還有一碟血饅頭。”
雲狂歌差點將自己早上吃的飯給吐出來,爲什麼要取這麼奇怪的名字?
伸手用湯匙攪了攪丸子湯,那丸子頭突然蠕動起來,飄浮在湯上,露出正面,那丸子上面有五官,嘴巴還長着發出‘嗚哇嗚哇’的聲音。
這……到底都是什麼鬼東西?
旁邊的迦樓撐着下顎,笑嘻嘻的看着雲狂歌,熱情的將血饅頭塞進她的手裡:“吃吧吃吧,這頓算我請客。”
饅頭是溫熱的,雲狂歌看着猩紅色的饅頭,還沒有吃都聞到一股讓人作嘔的血腥味,這味道……
雲狂歌擡眸,舉着血饅頭問迦樓:“這血饅頭是用什麼做的?”
“這血饅頭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唯一很有特點的就是它的功效,能夠幫女子美容養顏,是很好的滋補品,就是做的時候很麻煩。”
說着伸手捏了捏碟子中還剩下的那隻血饅頭,舔了舔手指上的血液,眼眸眯起,露出十分享受的表情。
雲狂歌看的一陣惡寒。
他繼續道:“這是用剛剛及笄女子的葵水,很乾淨,倒是比那些奸惡之人的血要美味的多。”
旁邊的小二笑的十分誠懇,還跟着點了點頭。
雲狂歌趕緊將手中的滴血饅頭給扔掉,用袖子擦了擦手,頓時沒有什麼飢餓感了,只有噁心的感覺。
對方很詫異:“你不喜歡嗎?”
迦樓看着雲狂歌的反應直鄙視:“血可要比那些屍體乾淨的多了,你們屍體都能吃,血爲什麼不能接受?”
雲狂歌:“……什麼屍體?”
迦樓看她:“你們人類的食物不都是植物的屍體和動物的屍體嗎?”
雲狂歌:“……”
這就是種族不同觀念也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