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九月也不忘對傾恆吼道:“壞殿下,你走開,放開九爺的孃親,不許動九爺的孃親!嗚嗚……壞殿下!”
九月簡直有些瘋了,孃親這是在做什麼?孃親是燒糊塗了麼?怎麼抱着人家的娃娃叫兒子?
這個娃娃還是應該將他喊叔叔的人!
這麼想着,九月整個人都快瘋了。
四腳並用的從牀上爬起來,便伸着小手試圖將兩個相擁的人分開。
尹穆清和傾恆聽到這小娃娃的嚎聲,自然是嘴角一抽,什麼情緒都沒了。
而見這本就受涼還在大病之中的娃娃現在就直接從被窩裡面爬了出來,尹穆清眉心一跳,自然是有幾分怒意,起身,不由分說的將某個娃娃塞進被子裡面,呵斥道:“還病着,瞎動什麼?吃藥的時候可別哭!”
小傢伙被蓋的嚴嚴實實的,卻還不安分,從被窩裡面掙扎着露出一隻小手,比了一箇中指,嗚呼哀哉道:“孃親,我鄙視你,嗚嗚,你見異思遷,喜新厭舊!”
尹穆清見小九月蒼白的小嘴巴嘰嘰喳喳,簡直像個小麻雀,又愛又恨。伸手,捏了某娃娃的小鼻子,尹穆清嗔道:“知道孃親是個見異思遷,喜新厭舊的人,就要乖乖聽話,免得自己地位一落千丈,知道不?”
傾恆見自己弟弟這吃醋的可愛小模樣,眸中全是寵溺,但是,他還是很害怕自己的弟弟不接受自己,上前拉了小九月的手,帶着幾分小心翼翼的問道:“小九不喜歡有哥哥嗎?”
九月輕哼一聲,癟嘴道:“誰稀罕哥哥呀?九爺纔不要哥哥呢!”
雖然吧,他很喜歡殿下,可是更願意當殿下的好叔叔,叔叔多好,這輩分可高了!
多神氣?
傾恆聽此,自然是有些急了,問道:“爲什麼不喜歡?爲什麼不要?”
下意識的,傾恆看向尹穆清,帶着幾分求助:“母親。”
回答她的,是尹穆清柔軟的素手。
尹穆清伸手,摸了摸傾恆柔軟的頭髮,示意他安心。然後,帶着幾分戲虐,對九月道:“那可完蛋了,這要不要哥哥,可由不得你了,以後,殿下就是孃親的兒子,你的哥哥了,以後,要聽哥哥的話,知道麼?”
九月聽此,自然是一愣,被淚水染溼的眼眶帶着幾分呆萌,很明顯,他有些不明白!殿下怎麼就是孃親的兒子了?
“殿下……殿下是孃親的兒子?”九月有些不相信,追問道:“殿下也是從孃親肚子裡面爬出來的?”
九月以前問過自己是哪裡來的,尹穆清自然是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不以爲意道:自然是孃親肚子裡面爬出來的。
是以,九月很清楚,只有從孃親肚子裡面爬出來的孩子,才能將孃親喊孃親。
尹穆清點了點頭,笑道:“不錯,是這樣的!”
九月當即有些激動了,忙道:“可是……可是殿下有爹孃呢,他的父君還將就九月的爹爹喊叔叔的,所以,殿下應該是將九月喊叔叔纔對!”
尹穆清和九月的嘴角都不可抑制的抽了抽,怎麼這孩子,和當叔叔較上勁兒了?
一個小娃娃而已,尹穆清覺得她沒有必要給他說清爲什麼傾恆就是她的孩子了,他只需要明白,自己有哥哥就行!
是以,比較專制的,毫無商量的餘地的,尹穆清開口:“對不起了,以後,殿下不僅不能喊你叔叔,你還得喊他哥哥!”
九月赫然睜大了眼睛,看了一眼傾恆,見傾恆小顏上滿是期待的看着自己,他心頭雖然有幾分驚訝,卻沒有太難接受。
小孩子接受新事物新人物是很容易的,因爲這麼小的年齡,正是好奇感最強的時候。
孃親突然多了一個孩子,他突然多了一個哥哥,他能想到的並非是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是,有個哥哥不存在好不好,只是,若是殿下不是尹曦月那個壞姨姨的孩子,那,他會很喜歡的。
某小娃對了對手指,因爲小傢伙自尊心作祟,自然是不可能揚聲說自己很喜歡殿下當自己孃親的孩子的。
是以,某個小娃對了對手指,弱弱道:“爲什麼是哥哥,殿下可以做弟弟的!”
末了,害怕傾恆不同意,九月揚聲補充道:“殿下,九爺以後會照顧你的哦!”
傾恆聽此,嘴角一抽,雖然寵愛九月,弟弟的要求他能做到的定能滿足小傢伙。
可是,事關自己做兄長的地位和尊嚴,這是不容動搖的,傾恆脣角勾起一抹笑意,帶着幾分遺憾道:“好,傾恆也正是這麼想的。作兄長一點都不好,不僅要照顧弟弟,給弟弟端茶倒水,還要處處忍讓包容弟弟,弟弟做了錯事,自然是當兄長的承擔……”
九月聽不下去了,嚇的幾乎是肝膽一顫,連忙道:“那……那九月不當哥哥了,不當哥哥了!”
媽呀,當哥哥也太可怕了吧?不就是喊了一聲哥哥麼?怎麼還要端茶倒水,處處忍讓?忍讓包容就算了,就連做錯了事,還要當哥的兜着?
傻了吧唧的人才去當哥哥吧?
是以,聰慧如九月,怎麼可能去當那累死累活還要背黑鍋的哥?
果斷拒絕!
傾恆見小傢伙這般,自然是展顏一笑,欣然道:“那……傾恆便勉爲其難的當哥哥吧!”
九月聽此,竟然有幾分鬆氣的意味,似乎有種終於躲過一節的幸運感。
尹穆清見此,突然對九月的智商有些無語,以前覺得某個小娃聽聰明的,怎麼這麼容易就被人坑了呢?掃了一眼傾恆,心道,這小傢伙這小狐狸性子是從哪裡學來的?這麼小就這麼腹黑真的好麼?照這種情況下去,在傾恆這個兄長面前,九月還有出頭之日?分分鐘被傾恆的智商碾壓呀?
不錯不錯,小九月也算有了剋星,以後看他怎麼充大爺!
小手指大的小屁孩,整天九爺九爺的,也不嫌害臊!
而九月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是上了哥哥的當,看了一眼傾恆,如一高高在上的大爺般,開口道:“哥哥,快去給爺倒杯水!”
以一副我是弟弟我很囂張的姿態,剛剛傾恆不是說了麼?當哥的需要照顧弟弟,還要端茶倒水,背黑鍋!
所以,他現在就要證實一下,是不是好使!
傾恆看見某個小傢伙入了自己的陷阱還沾沾自喜的某樣,自然是覺得好笑,不就是給弟弟倒一杯水,舉手之勞而已,又何須拒絕?
欣然接受:“好!”
轉身,傾恆驚道:“子蘇公子?”
宴子蘇一直站在門口,見到母子三人和諧相處的一幕,自然是不忍心打攪,是以,便一直在門口待着,沒有進去。
長孫殿下是璟王之子之事,他們已經從流言傳出的那一刻的驚訝轉變成現在的欣然接受了。
天下之事,無奇不有,璟王能有兩個孩子,有什麼奇怪的?而,尹曦月竟然大膽包天的偷天換日,又有什麼奇怪?
只是苦了這孩子這麼多年在尹曦月身邊受盡委屈和屈辱。
如今,這孩子能回到自己母親身邊,也算苦盡甘來罷!
而且,這孩子出現的,幾乎算是很及時的,有這個孩子在,九月那孩子的病,也能穩定下來,其他藥引在短時間內不可能找得到,在尋找藥引這段時間之中,又有誰能保證不發生意外?
是以,能用血玉穩住這孩子的身子,是最佳之舉。
宴子蘇邁進寢殿,脣邊習慣性的揚起一抹淡然溫和的笑意:“聽聞小九月醒了,不僅知道餓了,還能嘰嘰喳喳的哭鼻子,在下便來看看!”
這幾天,雖然九月途中醒過來幾次,卻虛弱的連話都沒有說,睜開眼睛看了一下人,便又睡了過去。
宴子蘇看在眼裡,急在心中,誰能保證,這孩子一睡,就一定醒過來?
尹穆清連忙站起,給宴子蘇讓位:“有勞!”
宴子蘇把了脈,然後點了點頭道:“藥雖然有些苦,但是,還要按時按量服下去。”
以前長時間吃廖仙兒的藥,其他的藥自然吸收起來很慢,是以,他只能加大藥量,儘量開些溫補無害的藥,小孩子吃起來,可能會不大高興。
九月怕苦,卻不是個不懂事的,連哄帶騙,爲了純爺們的面子,再苦的藥,也是能喝下去的。
所以,尹穆清並不擔心。
宴子蘇留了藥,便不再打擾母子三人相處,
沒過多久,鳶歌提着食盒進來,將食盒放在桌案上,道:“小姐,奴婢給小公子和小殿下做了些米粥,你也用點罷!”
“嗯!”
九月不管是病了還是什麼時候,都是不喜歡被人喂的,是以,尹穆清扶小娃做好,披了一件厚厚的披風,便在牀上擺了小几案,便將幾樣小菜和香噴噴的粥擺了上去。
有尹穆清在,鳶歌便沒有在跟前伺候,拿着宴子蘇留的藥下去煎。
九月拿勺子的手因爲無力,所有有些顫抖,小傢伙倒是沒有在意,拿着小勺子將自己碗裡的小米粥往嘴裡喂,一邊吃,一邊道:“鳶歌姐姐熬的粥沒有安婆婆的好喝。”
尹穆清聽此,看了一眼九月,自然是有幾分失神。
傾恆更是小手一抖,手中的勺子差點落在地上。
安嬸嬸其實是有悔意,而且可以將功補過之人,所以,她沒必要死,可是……
以爲小傢伙會追問安嬸嬸的下落,卻不想某小娃,道:“可是,安嬸嬸做菜沒有孃親好吃!”
然後,便是以一種期待的星星眼,看着尹穆清。
尹穆清嘴角一抽,帶着幾分寵溺的摸了摸九月的頭,道:“安嬸嬸去陪她的家人了,以後,應該不會再照顧九月了!只不過,安嬸嬸的廚藝沒孃親好,安嬸嬸走了,九月吃孃親做的菜的機會纔會更多!”
九月聽此,自然是高興至極:“那你孃親,你可不能破壞安奶奶一家團圓哦,安奶奶要陪她的家人!”
“嗯!”即便,你想讓她回來,也回不來了!
傾恆見九月不在追問,自然是鬆了一口氣。
這會兒,一侍衛在門口稟報:“啓稟王妃,門外有一個少年要找你,據他說,您是他的姐姐!”
王妃有沒有弟弟,他們如何不知道?可是那少年那一副天真的孩子模樣,他們又捨不得趕走,所以,便來問一問,或許,是王妃認遠方表情也說不定!
尹穆清聽此,立馬反應過來是誰了!
前幾天事發突然,自然來不及顧及那個像孩子一般天真的少年,後來想起,問了蕭璟斕,才知他已經找到了家人,雖然阿睿突然消失不見,讓她失落了一會兒,卻還是爲那孩子找到自己的家人感到欣慰。
連忙起身:“我去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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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昨晚有事耽誤了,先更一更,晚點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