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臻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君鳳宜,面上表情糾結,很是精彩。
說真的,他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可以無恥不講信用到這種地步,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帝王。
他自己雖然不是一個好人,但是從來都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也不會如此出爾反爾,言之無信。
墨臻見君鳳宜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便怒了,面色一沉,帶着幾分不屑:“墨翎陛下這是在給朕打馬虎眼?”
君鳳宜不以爲意,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直接開口:“朕是那種欺負小輩的人嗎?是你自己誤解的朕的意思,可與朕何干?”
君鳳宜可不會承認,他本來確實是沒有想和墨郡瑤一般計較,爲了九月那孩子的病,他可以饒她一次。可是,他沒有料到尹穆清會如此重視阿睿,甚至,爲了那麼一個根本不需要,也不應該存在的孩子,不惜和墨氏公主動手。
君鳳宜吃驚的同時,又覺得自己的女兒有挽清當年的風範,不畏權勢,這纔是他的女兒不是嗎?
爲了討好自己的女兒,君鳳宜自然只能說話不算話,算墨氏的小輩了。
而且,是墨臻自己不嚴謹,蠢笨,怪他?
呵呵,墨臻心裡冷笑,眼前的人不是那種欺負小輩的人?以他看來,這個墨翎皇帝,就是一個無賴不講理之人。
“呵呵……”墨臻心中冷笑,卻有人忍俊不禁,笑了出來。
這笑聲一出,墨臻立即看了過去,蹙眉道:“璟王殿下,當時你在場不是麼?墨翎陛下答應了何事,你最清楚的,不是嗎?”
兩國之間的協議,沒有第三方的證人怎麼行?好巧不巧,蕭璟斕便成了第三人,可惜,這個證人,似乎不怎麼公允。
“嗯?”蕭璟斕看了一眼墨臻,便是帶着幾分譏誚,然後開口:“本王確實在場,確實也能很明,墨翎陛下說了不與貴國公主計較之事,但是,墨翎陛下可能代表本王的王妃?當時,墨翎陛下可沒有說,本王的王妃不能對貴國公主做點什麼,本王也沒有說,王妃要饒了貴國公主。”
“你……”墨臻驟然握緊了拳頭,他掃了一眼那個便是耍了賴,也端着一副睥睨天下的帝王之態的君鳳宜,感覺自己氣的胸腔都刺痛起來,正想將二人這種不守信諾之人諷刺批評一二,話還沒說完,便是捂着胸口咳嗽了起來。
手下,便是沾染了一片血跡。
墨臻掃了一眼手心的那抹嫣紅,連忙握緊了拳,將其掩蓋在寬大的錦袍之中。
“皇兄……唔……”三個男人的對話,讓墨郡瑤有些忐忑,臉色白了白,她生怕皇兄聽了蕭璟斕和君鳳宜的話,將她交給尹穆清,便是哭道:“皇兄救我,救瑤……”
墨臻看着墨郡瑤傷心絕望,又無助可憐的樣子,眉頭驟然一縮,拳頭也皺了起來。
面色驟然一沉。
身邊的墨絕感受到自家主子的寒氣,心中一驚。
墨絕心中明白,墨臻爲何而怒。
這個場景,似乎讓他看到了多年前,先皇,也就是寧定公主的父皇,那個昏淫無道,骯髒不堪的男人,便是當着陛下的面,當着陛下生母的面,將年僅十歲的寧定公主壓在那副蒼老醜陋的身子下面,肆無忌憚的蹂躪。
那麼小的女孩,身子都還沒有長好……
便被人摧殘,殘害……
那時,陛下才十三歲,那時的他面對妹妹被辱,無能爲力,他也不能保護好母妃,自然內心糾葛自責。從那以後,一個平庸無作爲的皇子,便下定決心,弒兄殺父,毀了墨氏江上。
陛下做到了,卻也毀了自己。
墨絕從小跟在墨臻身邊,自然知道墨臻的一切事情。他似乎記得,寧定公主以前也會像其她小女孩那般,單純的喜歡漂亮衣服,漂亮首飾,即便是因爲是公主,蠻橫刁蠻一些,卻還是天真爛漫,甚至,曾經,也會調皮的爬上哥哥的背,讓他背,讓他抱。
那樣的記憶,似乎已經過去了很久,人都是會變的,陛下變了,寧定公主也變了。
因爲那件事情,寧定公主便的狠辣浪蕩,恨天下所有的男人,甚至自甘墮落,名聲盡毀。
而陛下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爲血仇在身,他急需強大,竟不惜練就一身邪功,變的人不人,魔不魔,嗜血成狂。
這麼多年,陛下對誰都是無情,只要一不順心,便是殺,後宮的娘娘們伺候不周到,便是連命都沒有,甚是,有時候爲了喜樂,陛下竟讓後宮嬪妃拿着刀劍往對方心臟裡刺。
可是,即便這樣,陛下唯獨對寧定公主是特別,不然怎麼會縱容她至此?
寧定公主做錯任何事情,陛下都不責難,甚是,連訓誡呵斥都不曾,寧定犯的錯,陛下絕對會替她處理。
那麼,現在看見寧定公主,被尹家三小姐如此欺辱,陛下會做什麼?
墨絕是擔憂的,他擔心陛下這會兒會不顧一切,對尹家三小姐出手,如此一來,不說陛下身上全是傷,內傷爲痊癒,身上又添新傷,根本不足以與對方對抗,還不說,對方是蕭璟斕還有君鳳宜。
只不過,讓墨絕很意外,墨臻竟然沒有怒。
只見墨臻看着尹穆清,開口道:“小姐打算如何?或許,阿瑤也是無心之失,你何必咄咄逼人?何況,墨翎太子,還好好的,不是嗎?”
小姐,這個稱呼,是墨臻這四年的習慣。
他確實是怒的,畢竟,被尹穆清踩在腳下的女子,是他的妹妹,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
可是,他對妹妹特殊,對尹穆清更特殊。
他有心讓尹穆清做他的皇后,讓她陪他一輩子,目的都還沒有達到,又如何就能讓她恨他,讓她的心徹底離他而去?
“呵!”尹穆清輕笑一聲,三個男人的對話本就讓她有些憤怒,她不知道君鳳宜在墨臻那裡得到了什麼好處,才讓他連自己兒子的仇都可以置之不理。
如今,面對蕭璟斕與君鳳宜狼狽爲奸的樣子,她更是火大。
很好!
君鳳宜是給了蕭璟斕什麼好處,便是讓他口口聲聲,沒皮沒臉的湊上去喊着岳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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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岳父大人,蕭璟斕也喊得出口!
墨翎只有一個公主,那就是長公主君語嫣,那麼,就是說,蕭璟斕打算迎娶語嫣公主爲妃?
她這麼想沒錯吧!
這會兒,尹穆清倒是不想算蕭璟斕還有君鳳宜的賬,聽墨臻這麼說,尹穆清蔑視道:“無心之失?她傷了阿睿,差點將他打死,便是一句無心之失就能彌補的麼?就因爲阿睿如今還活着,她所犯下的錯就可以被原諒?就因爲他還活着,這個孩子曾經所受的罪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那麼,本小姐現在將墨郡瑤殺了,也能算本小姐的無心之失了?或者,不管本小姐怎麼做,只要留她一口氣,就可以被原諒?”
說着,尹穆清直接拔出腰間的軟件,手腕一翻,便是一揮,直接刺穿了墨郡瑤的肩胛骨。
利劍刺穿血肉,帶起一片血霧,墨郡瑤身上的衣服,瞬間被鮮血染紅。
鮮血,瞬間從大廳蔓延開來。
“啊……痛……”墨郡瑤瞬間痛的秀眉緊蹙,額上冷汗淋漓,便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公主?”若是這兒誰最心疼墨郡瑤,要屬緋色了。他看着墨郡瑤被傷,仿若傷在他自己的身上,緋色氣急,雙手一掙,便將身上的繩子掙脫,然後朝墨郡瑤那裡飛身而去。
然而,他還沒有到,便被人半途劫下。
在這裡,豈容一個奴才放肆?
慕謙本着要保護主子的念頭,揮掌便將緋色打落在地。
“噗……”緋色一口鮮血嘔了出來,視線卻落在墨郡瑤的身上:“公主……咳咳……”
墨臻見此,握了握拳頭,隨即,面無表情的開口:“阿瑤是女子,定是這些該死的男人的主意,並非阿瑤之過。小姐不是說過,冤有頭債有主麼?小姐何必對阿瑤恨之入骨?你如此對待阿瑤,難免太過分了。”
這會兒,墨郡瑤也受了苦楚,害怕了尹穆清,聽墨臻這麼說,便是激動道:“尹……尹穆清,本公主……本公主是無辜的,是他,都是緋色做的,本公主讓……讓他好好對待小太子的,沒想到,他……卻因爲嫉妒,怕……怕本小姐有了小太子便會冷落他,是他妒恨爭寵,才起了歹心,將……將小太子打傷,目的就是爲了殺了小太子,以免分了他的恩寵。你……你要殺,就殺他好了,不干我的事,咳咳……”
緋色聽此,身子一僵,瞳孔一縮,便是不可置信的呆愣在那裡,眸色黯淡了下。
可是,一瞬間,他又釋懷。
這纔是他的價值不是嗎?
若是他的賤命能換回她,那麼,他心甘情願。
緋色擡頭,擦了一下脣邊的血跡,看向墨郡瑤,嗤笑道:“公主,您看出來了?你知道奴才妒恨,喜歡爭寵,便該知道奴才對你的心纔是。你說的不錯,你卻是讓奴才好好對待那個小太子,可是奴才恨,恨不得他死,公主喜歡小太子那雙乾淨的眼睛,奴才就恨不得將他那雙眼睛挖出來微勾,打他算什麼?奴才還要閹了他!除了這個小太子,您身邊所有的男人,奴才都不想放過,恨不得將他們折磨致死,只要擁有過你的男人,奴才都想將他們的命根子剪下來熬成湯,讓他們喝下去……”
這會兒,墨郡瑤聽到緋色的話,自然是得意的,仰着腦袋,對尹穆清激動道:“你聽,你聽他說的,是他害的本公主,是他害的小公子,尹穆清,你發泄在本公主身上,算什麼事?你該找他報仇,是這個賤奴之錯!”
“住口!”尹穆清大怒,她突然爲緋色悲哀,竟然愛慕這樣一個無情無心之人!
以她看來,墨郡瑤不僅浪,還很髒,甚至,不懂人心可貴!
即便緋色罪不可恕,她卻還是同情憐憫他。
尹穆清一腳踹開拉着她裙襬的墨郡瑤,然後對緋色道:“你想死,本小姐給你這個機會,可是,你賤命一條,即便是死一百次,也無法替墨郡瑤贖罪,她該受的,一分不會少!”
說罷,尹穆清對慕謙道:“將這個男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是!”慕謙心驚,這次,王妃是真的怒了。
這會兒,尹穆清不理會緋色那驚駭的眸色,對墨臻道:“墨郡瑤,本小姐不殺,可是,能不能活命,看她自己的運氣。”
在墨臻蹙眉之時,尹穆清繼續道:“將她拖出去,於烈日下暴曬三日,誰都不許給她一口水,一粒米。三日後,若是她命大,還活着,你便帶着她滾回晉源,若是死了,那也要請晉源皇帝陛下原諒小女子的無心之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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