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哥!”
眼見陳恆打勝了,張若寒小臉上終於換上了一副笑容,因爲剛纔那些族人的死帶來的情緒低落也好轉了一些。
至於剩下的那三名張家子弟,雖然張家家主的實力甚至比陳恆還要強一些,但他們顯然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見到強者大戰,此時都是一臉崇拜地看着陳恆。
陳恆扭頭看了他們一眼,正想開口說話,卻是“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將張若寒等人嚇了一大跳。
“陳大哥,你沒事吧?”
見陳恆踉蹌了一下,張若寒急忙上前,扶住他的一條臂膀。
此時陳恆的臉色異常蒼白,看起來似乎受傷不輕,不過他卻是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太大問題。
佛光對於療傷的作用還是挺大的,別看陳恆表面看起來受傷頗重,但只要以佛光慢慢調理,也用不了多久,傷勢就能壓下來。
看了那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魔影門大弟子,陳恆苦笑着道:“沒想到那傢伙實力那麼強,若非關鍵時刻找到他的弱點,我還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回想起剛纔最後一招,陳恆也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誠然,那大師兄的招式中確實有破綻,但實力卻是真真正正的成罡境後期,而且還是純粹的宗門弟子那種級別。
要不是陳恆最近戰力提升了許多,再加上有佛光剋制,恐怕就算找到對方弱點,也沒有能力戰而勝之。
不過讓陳恆意外的是,對方實力竟然那麼強,那些招式施展出來威力也很大,但如果仔細去看的話,卻會覺得有些似是而非,真正的要領根本沒有施展出來。
如果說這是對方的天賦不夠,也不可能在三十多歲的年紀就達到了目前這種境界。
不過這些事情陳恆目前還沒有多想,沉吟了一下,對着張若寒等人道:“魔影門的實力超乎我的想象,只是座下八大弟子就達到了成罡境,恐怕他們的師父實力至少在金丹境以上。想要解除張家的危機,怕真不是那麼容易啊。”
聽了陳恆的話,張若寒幾人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剛纔他們見到陳恆大發神威,一時之間也是沖淡了對於魔影門帶來的威脅,不過此時聽陳恆將話題引回來,一個個心頭都有些沉重。
陳恆微微一笑,安慰道:“你們也不需多想,如今敵人在明,我們在暗,只要能找到那老魔,至少我有把握在偷襲的時候讓他身受重傷。”
陳恆的話沒有完全說明白,但他們都知道,只要能夠重傷老魔,憑張華宇的實力,應該能夠將對方擊殺了,再不濟也能將他們逼退。
陳恆之所以沒有直接說出來,其實還是考慮到張若寒的感受。
頓了一下,陳恆將目光轉移到半昏迷的魔影門大弟子身上,說道:“那傢伙還有氣息,我看能不能問出點線索。”
說着,他便是向着那大師兄走去,張若寒等人也是急忙跟上。
陳恆上前,給那大師兄輸了一道靈力入體,對方便是幽幽醒轉過來,不過因爲最後那一招實在傷得他太重,此時他的氣息已經極其微弱,若不盡快處理的話,肯定活不了多久。
“你是怎麼做到的?”
那大師兄醒來,只是看了一眼便認清了眼前形勢,不過他的眼神依舊平淡,並未因爲身陷險境而有所驚慌。
對於這個對手,陳恆多少還是有些欽佩的,若非雙方陣營不同,陳恆還真願意結交這樣一個人。
正因如此,陳恆也沒有隱瞞,直接說道:“你的實力很強,正常情況下,我確實稍遜一籌,不過我一位老師曾經說過,實力與戰力,從來都不是一回事。”
緊接着,陳恆就直接將對於那大師兄的看法說了出來。
他的招式已達靈術範疇,威力不弱,但卻只有其形,而沒有其意,一招使將出來,卻是無法達到圓轉如意的境界。
有了豬大壯的提醒,陳恆仔細觀察之下,果然發現了他那招式的破綻,雖然一閃而過,但還是被陳恆捕捉到了。
於是,他趁着與對方力拼之時,騰出一隻手來,以飛劍攻擊破綻之處,雖然因此陳恆暫時被壓制了一下,但飛劍轉瞬即逝,立馬就將劣勢扳了回來,甚至還以此重創了對方。
這個過程說起來簡單,但真正要做到,卻不是每個人都行的,起碼在實力上要與對方相近,甚至比他更高,其次便是在頂住正面攻擊的時候,還能騰出手來攻擊另一個方位。
聽了陳恆的解釋,那大師兄微微嘆息一聲,卻是沒有說什麼。
“你的話問完了,那接下來就該我問你了!”
回答完對方的問話,陳恆臉色一正,回到了正題:“告訴我,魔影門門主,也就是你們的師父,現在在什麼地方?”
話要一個個問,最主要的便是先將老魔的位置給挖出來。
不過其實陳恆也很清楚,像大師兄這種性格,怕是很難會直接告訴他,爲此,陳恆心中也是暗暗思索對策。
果然,在聽了他的話之後,那大師兄只是搖了搖頭,淡淡地道:“不知道!”
陳恆冷笑一聲:“還滿忠心的,竟然連命都不在意,不過恐怕在他的眼裡,你們這些人只是一顆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而已。”
在第一次擊殺魔影門弟子時,陳恆等人便是見識到了那老魔的手段,只不知這大師兄體內是否也被中下了那種毒蟲。
但出乎陳恆意料的是,聽了他的話,那大師兄突然間狂笑起來。
“哈哈哈……你說得沒錯,即使我爲他做了那麼多事,但遲早也是隻有被拋棄的下場。不過不管你怎麼問都沒用,影魔一生不信於人,怎會將行蹤告知於我們,只讓我們聽命而已。並非我不願意告訴你,而是確實不知道。”
此時的大師兄,再也沒有了一開始那種古井無波的樣子,話語中充滿了悲憤、悲哀,甚至還有一絲無奈與淒涼的味道。
陳恆與張若寒等人面面相覷,如此落差,一時間讓他們有些反應不過來,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不過從中,陳恆還是聽到了一些有用的訊息,老魔的稱號叫影魔,而且對於自己的弟子、屬下等人完全不信任,不管做什麼事都是瞞着他們的。
這樣一來,雖然想要得知他的行蹤頗爲困難,但想對付他,卻能夠避免不少麻煩。
只要他們展現出足夠擊殺影魔的實力,到時候那些魔道弟子們肯定不會再助紂爲虐了,只要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
不等陳恆繼續追問,那大師兄卻是開始自說自話起來,而且從他的話中,陳恆卻能感受到一股無邊的怨念。
“影魔真正的出身誰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出道的時候實力就已經很不弱了……”
原來,影魔本身應該也只是一名普通的修煉者,但不知道因爲什麼突然入了魔道。此人擁有極強的怨念,又以吸收生靈氣息增長自身功力,所以從出道以後不知道殘殺了多少生靈,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人類。
修魔者與修仙者的氣息彼此剋制,說不上哪一種屬性更勝一籌,只要修爲強過對方,幾乎都能展現出碾壓式的優勢、
影魔殘害不少生靈,自然有一些聞聲而來的修煉者想要替天行道,但因爲影魔實力極強,再加上真正的強者都坐鎮在自己的勢力之內,隱而不出,這也就讓影魔行事少有顧忌。
同時,他自身也擁有不少能夠迅速隱遁的能力,即便受到多名高手圍攻,他依舊能夠從容離去。
在殘殺生靈的同時,影魔也招收了不少天賦不差的弟子,將自己的勢力擴充到了一定程度之後,那些散修的修仙者再想對付他也越來越難。
有一天,影魔路過張家界,發現此處生靈,天然帶有魔性,若是用它們來煉化魔氣,以此吸收,修爲增長的速度要更快許多。
於是,他便準備了補天大陣,想要將整個張家界完全煉化,甚至煉成秘寶一類,隨時攜帶。
只不過張家不同於那些散修,其實力確實不弱,若非一開始影魔派出了許多人手,還真未必拿得下來。
說到這裡,那大師兄突然嘲笑道:“張華宇也是傻,面對補天法陣的持續消耗,他不帶人突圍,反而退守山上,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將張家界拱手讓給影魔。”
其實大師兄的話未說完,陳恆就已經有所疑惑了,不管怎麼說,張華宇始終是一個梟雄,他就算不顧及族人的死傷,那也不可能主動讓自己陷入絕境,怕是暗中還在謀劃着什麼吧。
“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們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痛快!”
除了在述說影魔的事情之時,那大師兄情緒略微有些激動,說完之後他又恢復了一慣的平靜,扭頭看向陳恆,說出了一句讓他們極其詫異的話來。
“我死之後,只求你能讓影魔隨後跟來。”
事實上,他很清楚影魔的實力,憑陳恆的手段,即便是暗中偷襲,怕也很難得手,這句話,其實只是代表了他的無邊怨念而已。
陳恆雖然不清楚這一點,但卻因爲那大師兄的話而詫異,奇怪地問道:“你不是他的弟子麼?竟然希望他死?”
“嘿!”那大師兄突然嗤笑一聲,恨恨地道:“他收我們爲徒,卻是逼我們斬斷俗緣,衆弟子之中,多有親手斬殺父母、兄弟、妻女的,誰不對他恨之入骨?只因爲實力不夠,只能默默承受,陽奉陰違罷了。”
大師兄此話一出,陳恆當即大怒,冷聲道:“如此惡行,萬死難辭其咎!”
張若寒等人在一旁聽了也是臉色大變,對那大師兄的恨意漸漸消除,然而,對於影魔卻更是深惡痛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