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眼見得這一系列戰鬥場景的姚桃桃,也是把那興奮不已、得意之極的目光,投向了羽秀的身上,似是想要從他的側臉,觀察他本人此時那難看的哭喪臉色。
“哼,讓你昨天跟我作對,今天還敢屢次無視本小姐,這次傻了吧,不用得瑟了吧?等到過會兒那紫角鐵犀死翹翹了,你就等着顏面掃光、欲哭無淚吧!
哈哈,到時候本大小姐一定要好好地羞辱你一番,看你還敢在我面前那麼裝逼?讓你知道本小姐可不是你們這些卑賤之人能夠得罪的,哼!你這該死的死小賊,活該你輸一千兩黃金,自作自受!”
姚桃桃一邊在嘴裡得意地嘟噥着,一邊腦海中幻想着那美好的畫面,想象羽秀輸了賭注那副顏面掃地的樣子,想象他被自己羞辱得啞口無言的模樣,哈哈,想一想都很解氣呀!
不知不覺中,姚桃桃已經把整治羽秀,報復他讓他顏面無存、備受羞辱,當成了人生中最爲解氣和興奮的大事兒,認爲只要能夠做成這件事兒,不管怎麼樣都是值得的。
可是當她的眼簾中,映入羽秀現在的形象表情時,預想到的場景卻並未發生,只見此刻的羽秀不但沒有絲毫沮喪和難看的樣子,反而在嘴角處,不時地流過一絲別樣的淺笑。
這不禁使得姚桃桃心裡一陣不爽,“哼,自作聰明的傢伙,姑且讓你先得意一小會兒吧,等到那紫角鐵犀被完虐得連骨頭都不剩的時候,我看你還怎麼笑得出來,到時本小姐讓你哭都來不及!”
不過姚桃桃心裡的腹誹之言剛想完,眼前發生的一幕場景便霎時將她驚呆在了原地,“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這句話,幾乎同時反映了在場絕大多數觀衆的心聲,可是任誰都沒有在意到,就在此刻之前,羽秀的嘴角處突然輕聲喃喃出幾個字,“差不多了!”
電光火石之間,先前已經勢如破竹般將毒牙,狠狠地插向紫角鐵犀軀體的血鱗金髯蟒,卻在那犀利的牙齒尖剛剛觸碰到對方鐵軀體表的一瞬間,發生了變故。
不知爲何,原本應當乘勢繼續探入的毒牙,竟然在剎那間猛地一滯,而且這並非是所受到的阻礙造成的,而更像是來自於血鱗金髯蟒本身的問題。
因爲此刻的它,整條蛇軀都似是變得遲緩起來一般,周身盪漾不止的玄氣光芒也好像暗淡了不少。
而正是這長達足足一秒的停滯,以及源自身體內外的一些特殊變故,卻給紫角鐵犀爭取了寶貴的機會。
轟!雖然反應稍稍遲鈍,但一秒的時間卻足以讓紫角鐵犀作出充分而強有力的反擊了,尤其是此刻已然是命懸一線、危在旦夕的關鍵時候。
所以在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響之下,紫角鐵犀的小宇宙爆發了,周身刺目的銀芒乍放之下,磅礴無匹、催動到極致的玄氣能量驟然將血鱗金髯蟒的蛇尾纏繞,甚至連同它的兩雙尖銳毒牙在內,炸出了絲絲裂紋。
嗖!毫無防備、措手不及的巨蟒身軀,一下子被炸飛而出,血色的鱗片唰唰直落,龐大的身軀鮮血迸濺,就連那無往不勝的毒牙,都生生崩掉了一角之利。
如此一來,原本苦心積累起來的龐大優勢,便在這一夕之間,哦不,準確來說是在這一秒之間化爲烏有、功敗垂成。
並且更爲悲催的是,血鱗金髯蟒這種魔獸,雖然在不斷攻擊中會一鼓作氣、愈戰愈勇,發揮出強大的攻擊力,可是一旦受到重大挫敗,那積蓄起來的氣勢就會瞬間崩散,不但銳氣盡失,而且能量上也會迅速陷入後繼乏力的窘境。
而反觀紫角鐵犀,儘管先前差點兒死翹翹,但畢竟沒有遭到什麼不可挽回的重創,而且似這等力量型的魔獸,一般都是厚積而薄發,開始時或許沒有什麼優勢,但越到後面,那重重積澱的力量就越容易爆發出來。
所以眼見得血鱗金髯蟒氣勢盡瀉、遭受重創,而且好像身體也是發生了變故,變得孱弱無力起來,紫角鐵犀自然不會放棄這個大好時機。
於是它催動着自己碩大的軀體,去勢不止地一躍而起,如泰山壓頂般徑直撲向了不遠處的血鱗金髯蟒,而且還是一擊便牢牢抓住了對方的七寸致命位置。
吼!吼!血鱗金髯蟒虛弱的吼叫,和紫角鐵犀聲勢浩大的狂吼陡然對撞一處,僅僅是聲浪能量的強度,就高下立判了。
此時軟肋受制的血鱗金髯蟒,顯然已經是強弩之末,勉強在負隅頑抗而已。
而隨着紫角鐵犀的鋒銳獨角濺射出一片耀目的紫芒,轟然貫穿它的七寸,並一爪拍扁它的蛇軀,原本不可一世的血鱗金髯蟒,便再也沒有辦法動彈分毫了。
可是望着場內的景象,觀衆席上的無數人,卻是一時間感覺腦子不夠用了,難以置信的感覺霎時席捲全身各處。
雖然一切只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但它所展現出來的絕地反擊、大出意料的結果,卻頓時讓幾乎所有人,特別是姚桃桃和追隨她身後的公子哥兒們,情不自禁地傻眼了。
此時每個人的心裡,都在閃爍着這樣的一個念頭,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血鱗金髯蟒怎麼會死呢?它不是應該用毒牙殺死那紫角鐵犀嗎?老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呀?
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呈現在他們面前的,由不得他們不相信,所以當鬥獸場的裁判宣佈比賽結果的時候,姚桃桃等人已經紛紛從震驚中清醒了過來。
望着先前那個被他們大肆嘲笑,所作出的舉動似乎很愚蠢的少年,此刻的這些公子哥兒們忽然意識到,原來真正無知愚昧和自以爲是的,並不是人家,反而正是譏諷人家的自己。
而至於那位想要羽秀出醜、丟面子,甚至不惜屢屢挑釁的姚大小姐,此時的臉色卻是變得極爲難看起來,那狠狠瞪向羽秀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恨和不甘心。
儘管鬥獸場人員已經多遍提醒,這位姚大小姐該向贏的一方支付賭注金額了,但她卻依然沒有絲毫的動作。
直到最後,似是感覺到自己顏面大失的她,索性把嘴巴一厥,那屬於大小姐特有的蠻橫霸道、無賴撒潑的表現,頓時迴歸本體。
“哼!讓本小姐把千兩黃金交給那身份低賤的小子,他想得美!就憑他和那個不倫不類的小丫頭,哪有資格贏我的錢!
好,你們如果有本事索要的話,那就去關曦城城主府去要,想讓本大小姐給你,你們簡直就是在癡心妄想!我們走!”
說完,姚桃桃刁蠻地一甩手,竟然準備直接離開,因爲在她看來,雖然這千兩黃金並不算什麼,但她姚大小姐是什麼樣的高貴人物,若是今兒個真把黃金給了那個死小賊,那不就代表自己認輸了嗎?
不行,本小姐怎麼可能向那倆身份低賤之人認輸?絕對不可能!姚桃桃心裡如是想道。
而眼見得這位大小姐竟然如此蠻橫,鬥獸場的人也是毫無辦法,因爲他們可是知道這位姚大小姐的身份和背景,是多麼得強大,據說就連現在統轄整座關曦城的城主大人,都要對這位姚大小姐畢恭畢敬。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位姚大小姐的師父,可是一位玄帝十重境巔峰的高手,這樣的人誰敢去招惹?
所以此時,對於姚大小姐的這般無賴之舉,無論是鬥獸場的人員還是觀衆席上的觀衆,都只能在私下裡頗有微詞,卻不敢公開表露出什麼不滿甚至譴責之意。
可是,雖然他們這些人畏懼於姚大小姐背後的勢力,但早已對姚桃桃忍無可忍的燕飄雪,卻是一點兒都不慣着她,“哼!沒有底線地挑釁別人,硬生生把別人拉下水跟自己賭鬥,結果到頭來輸給人家,自己卻要賴賬了!
哼哼,還真是貴族人家的大小姐,那刁蠻無賴的作風,今天可算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燕飄雪的聲音故意放得很大,以至於匆匆走到鬥獸場大門口的姚桃桃聞言,霎時間身形停滯下來,臉色極度難看地轉回頭去,冰寒中蘊含着羞惱的目光,徑直瞪向了不遠處的羽秀和燕飄雪兩人。
這番類似的場景,頓時讓姚大小姐身旁的兩名護衛,想起了昨天那件事情和羽秀臨走前的警告,於是心中大叫不好的兩人,當即堅定了阻止自家大小姐回去找麻煩的決心。
所以,就在姚桃桃剛準備出聲反駁,找燕飄雪兩人麻煩的時候,臉色驟變的兩名護衛便不由分說地,拉着自家大小姐一溜煙兒地出了鬥獸場。
“喂喂喂!你們兩個幹嘛拉我出來?我還要找那個該死的黃毛丫頭算賬呢!快放開本大小姐!”
姚桃桃臉色極爲不善地吼叫起來,而望着她那滿面羞惱的怒容,兩名護衛不由得苦笑一聲,“大小姐,您就消消氣兒,暫且忍耐一段時間,畢竟就憑咱們三個人,恐怕現在還不是那小子的對手呀!”
“哼,你們兩個廢物真沒用!”姚桃桃憤恨不已地大罵一聲,“走,跟着本小姐一起去石門寺,我要去找師父爲我報仇出氣,我一定要讓那個死小賊和那黃毛丫頭知道,得罪本大小姐的下場!”
說完,她便怒氣沖天地朝城北石門寺方向疾奔而出,似是急於找師父給她出氣一般,而兩名護衛見狀,亦是緊隨其後地跟了上來。
與此同時,隨着鬥獸大賽的落幕,羽秀和燕飄雪也離開了鬥獸場。
而在回客棧的路上,瞧着燕飄雪仍舊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羽秀禁不住笑着安慰道:“幹嘛呀飄雪,不就是一千兩黃金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何必這麼悶悶不樂的呢?”
“羽秀哥,這根本不是一千兩黃金的事兒,關鍵是那個姚大小姐簡直太蠻橫、太霸道了,而且她竟然還要詛咒你的全家,我就是看不慣她這種大小姐做派!”
“呵呵,你也不要太生氣了,跟這種人不值得生氣,反正咱們這次也算是略施懲戒,小小地教訓了她一下!”
羽秀的臉上流露出和煦的笑容,見飄雪依舊有些不高興,於是轉移話題繼續說道,“你想不想知道,爲什麼明明佔據優勢的血鱗金髯蟒,最終卻被紫角鐵犀給抹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