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現在早已過了半夜十二點,再有三兩個小時就要天亮。代書箱和陸樹庭等人睡意全無,發生了這麼多事,任誰都不會平靜。龔大牛和孔昭強等人一直在議論着劉團長,今天這事很解氣,能這麼圓滿解決,還多虧了劉團長。算起來已經是第二次給他們解圍了。
代書箱則在考慮着另外一個問題,明天的任務到底是什麼……
不知不覺過去三個小時,除了龔大牛其他人都沒有睡着。此時東方泛起魚肚白,門外有人敲門,還是唐警衛。
唐警衛有些着急,催促着趕緊出發,事情有變,行動時間提前了兩個小時。代書箱幾個人迅速穿戴整齊,跟着唐警衛一路小跑。時間不長來到一處會議室,唐警衛示意其他人等着,代書箱進去。
會議室,劉團長正揹着手盯着掛在牆上的地圖。見代書箱進來,示意他過來一起看。“你們這次的任務就是……這裡。”劉放吾指着地圖上的一片區域,然後繼續說道:“期待中的大反攻正在醞釀,只等着高層拍板。這段時間部隊不能閒着,要打仗。當然都是小規模,一方面培養我軍的戰鬥意志,另一方面摸清敵人的虛實,掂量對方的戰鬥力,爲日後的反攻做準備。”
代書箱點點頭,眼露精光,大反攻,他最期待的就是大反攻。緬北的大撤退敗得太憋屈,很多戰士不是戰死,而是累死、病死、拖死,上萬將士埋骨野人山,人死了,連屍體都不能回家。代書箱做夢都想着有打回去的一天,實實在在跟日本軍隊幹一場,哪怕是戰死。他之所以選擇向西投奔孫立人將軍,就是想着有大反攻的那一天。
“怎麼,有問題嗎?”劉放吾見代書箱精神恍惚,遂問道。
“報告團長,沒問題!保證把仗打漂亮。”代書箱回答,隨即收回思緒,激動的神情卻怎麼也收不回。
劉放吾點點頭:“嗯,很好。你們的任務就是守住這塊陣地,不管用什麼法子、付出多大代價,一定給我堅守七天。七天整天,懂嗎,少一分鐘也不行。七天之後陣地失守責任不在你。聽明白沒有?”
“聽明白了。”代書箱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劉放吾露出一絲微笑,對代書箱很讚賞。“這塊陣地盟軍已堅守了二十一天,換過三撥人,英國人兩撥,我軍一撥,都順利完成了任務。如今又輪到我軍,堅守的任務正式落在你們肩上。我相信你,定然不負我心。好了,出發吧。”
“是。”代書箱轉身往外走。
“等等。”劉放吾又叫住他。語重心長地說道:“日軍爲了奪回陣地已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據可靠情報,日軍此番派出了兩名忍者級特種兵,對陣地勢在必得。這次駐守陣地比前三次都難,你要有心理準備。忍者級特種兵……不能以普通的士兵待之……”劉放吾說到最後語氣變得沉重。
“團長放心,管他什麼兵,膽敢近前全部幹掉。”代書箱信心十足。
劉放吾心情依舊沉重,聽到代書箱的話表情略微舒展,“去吧,作爲軍人,就要有你這種自信。”
走出會議室,陸樹庭、龔大牛等人馬上圍上來,問具體什麼任務。這時候一輛破舊的吉普車停在他們跟前,開車的是唐警衛。“上車,我送你們一程。”唐警衛說道。六個人全部擠上吉普車。七個人共乘一輛車,不用說,很擠。不過這已算極高的待遇,是劉放吾特意安排的。
汽車顛簸在崎嶇的山路上,唐警衛拿出幾張照片和畫像遞給代書箱。一共六男兩女,年齡在二十歲至四十歲之間。其中一張女人的照片代書箱看着眼熟,相當的眼熟,很快他想起來了——莫地,在莫地跟這個女人交過手。其他人則面面相覷,不知道唐警衛拿出照片啥意思。
“唐警衛,照片和畫像啥意思?”趙運來問道。
唐警衛一邊開車一邊說道:“照片和畫像都是美國諜報人員搞到的,費了不少精力,犧牲了不少人。這八個人是日軍的特種戰士,傳說中的忍者。據美國情報部門得到的消息,這一次日軍派出了兩名忍者特種戰士。你們要有心理準備,把照片上的人都記住,一旦遇到,千萬要小心。切記近身作戰,三米以內沒有人可以在忍者戰士手下活着離開,所以距離越遠越好,用槍解決敵人。”
“切,有那麼邪乎嗎。”龔大牛不以爲意。
唐警衛一臉嚴肅,“這些經驗都是用生命和血總結出來的,不要質疑,那樣會沒命。死在忍者戰士手裡的人都不一般,有高級將領,也有政壇領袖,還有富商、學者甚至各國的精英戰士,總之日本軍隊高層一旦認爲對其不利,就會動用忍者戰士展開暗殺。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但是各國卻拿他們沒辦法。有時候明知是忍者戰士所爲卻無可奈何。”
“怎麼就沒辦法?我不信,大不了同歸於盡。”一直不太說話的陸樹庭說話了。他骨子裡有股傲氣,不相信所謂忍者戰士那麼厲害,更不喜歡唐警衛剛纔那種語氣。
唐警衛瞄了陸樹庭一眼,用告誡的語氣說道:“忍者,不是你們能想象到的。他們在執行任務時一旦無法脫身,會毫不猶豫地自殺,根本不會在他們嘴裡得到任何東西。這些圖片是美國諜報人員費盡周折才搞到的,付出的代價難以想象,何止是鮮血。”
衆人不再說話,輪流審視照片和畫像,希望以最短的時間印進腦海。唐警衛說了,照片和畫像他還要收回去,因爲太珍貴了。
忍者戰士,給這次行動增添了不小的變數。衆人心事重重,這次任務並非想象的那麼簡單。唯有龔大牛和陸樹庭是個例外,前者摩拳擦掌,越強的敵人越能激發他的鬥志,後者一臉傲然,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