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409:窮怕了
現在的周懷安和六月比起來氣勢更足了,加上這幾個月在山裡打老熊、殺野豬也沾染了煞氣,拿槍指着捲毛也是殺氣十足。
“……”捲毛看着他黑洞洞的槍管,舉着刀一動不敢動。
跟來的幾個混混看着對準捲毛的槍也傻了眼,不是說就一個賣草藥的山棒子麼?咋還有槍?
周懷安對幾個小混混說道:“小兄弟你們走,這是我和捲毛的恩怨,不關你們的事!”
週一丁拿着木棒,指着幾個混混,“老子跟你們說,六月的時候捲毛想搶劫,三個打一個都打不過,伱們幾個跟着這種瘟喪混,早晚進去挑河築壩!”
幾個小混混扭頭看看捲毛又看看周懷安兩人,“我們走!”說罷一溜煙從小路跑了。
捲毛見幾人溜的比兔子還快,衝周懷安道:“這次就算了,下次別讓我再遇到你!”說着也想跑。
“給老子站到!”周懷安拿槍指着他,“敢跑老子就當胸給你開個窗耍耍!”
捲毛忙站住不敢走了,背對着周懷安,“哥,我錯了,你別,我把刀放下還不成嗎?”他說着把刀放在地上。
周懷安上前用槍指着他背心,冷聲道:“老子轟你一槍,大不了進山躲幾年,你呢?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捲毛嚇得渾身像篩糠一樣抖了起來,帶着哭腔喊道:“大哥,我就是想嚇唬嚇唬你,弄兩塊錢花花。我發誓,真的沒想把你咋樣。”
“老子這次就放你一馬。以後再敢幹這樣的事,就把你扭到派出所交給警察,持刀搶劫拖拉機,被抓了要蹲多久,你心裡明白?嗯!”
捲毛點頭如搗蒜,“明白!明白!下次再也不敢了。”
周懷安拿開抵着他背心的槍,踹了他一腳,“滾~”
捲毛踉蹌了幾下,連頭也不敢回,一溜煙跑了。
周懷安撿起那把砍刀,“不錯,老宅那把都缺口我老漢兒也捨不得買新的,給他用剛合適。”
週一丁把木棒放回座墊下,等他把槍拿回來放好,將座墊蓋好,“你啥時候準備了這些的?”
周懷安上去坐好,“就上次捲毛幾個……加上那天我三哥給人拉貨,聽另一位師傅說,他們那有一家的拖拉機被搶。”
“師傅被打了住了半個月醫院,差點丟了性命,拖拉機到現在都沒找回來。我曉得後就把獵槍放在了坐墊下防身。”
“今天多虧你拿槍嚇住了他們,不然又要去派出所走一趟了。”週一丁說罷拉開手剎駕駛着拖拉機往回走。
“就是!”周懷安拉着後面的欄杆,“街上沒事幹的小年輕越來越多,看着就不怎麼太平。”
週一丁想起以前,“咱們以前也和他們一樣,在村裡像個遊魂一樣,四處瞎晃,村裡人可能也是這樣看我們的吧?”
周懷安想想也是,“沒錯,連我媽、老漢兒看我都不順眼,更不用說別人了。踏馬的,說老實話,我們也沒幹過啥壞事啊?咋就那麼遭人厭?”
“大家都像頭牛似的成天耗在地裡,一個二個曬得比泥鰍還亮,就我們幾個細皮嫩肉的,人家看到你能不討厭!”
週一丁說着回頭睨了他一眼,“特別是你這傢伙,咋就曬不黑啊?”
周懷安得意的說:“我奶說,是我小時候,她經常偷擠大隊的羊奶回家給我喝,給我抹臉的緣故。”
週一丁驚喜的說:“真的啊?等以後老子有了兒子,就買兩頭母羊回來擠奶給他擦臉,看看能不能養的白嫩一點。”
周懷安聽後覺得也對,“等我先給我兒子試試,你就有經驗了。”
週一丁高興的點頭,“行,你們父子倆都試過,那八成就是對的。”
周懷安不滿的看着他,“我呸~我爺倆都試了,才八成?那不得十成十啊?”
週一丁老老實實的說:“問題是我和雪嬌都不白啊!要是生的兒子皮膚白花花的,那就麻煩了哈!”
“你爬哦!”周懷安氣呼呼的瞪着他,“你娃啥子意思嘛?老子跟你說,老子的皮膚像我奶,我奶年輕的時候就皮膚就白,隔代遺傳你該曉得?”
週一丁回頭看了他一眼,想到皮膚比泥鰍還黑的周父,不由得笑了,“你娃想多了哈!絕對沒得別的意思!”
“哼!”周懷安冷哼一聲,不理他了。
“小氣鬼!真沒別的意思!”
周懷安翻了個白眼,“老子還沒氣過,安心開你的拖拉機!”
“哈哈!”
週一丁駕駛拖拉機去了鎮上的木匠家,周懷安看到了打磨好的樹樁,才曉得他還準備了幾節木頭,讓木匠打磨光滑做了幾塊圓凳。
“不錯,這樣擺在一起,比放草凳好看。”
“我看林場有人這樣做出來還挺不錯,就鋸了些不要的圓木一起送過來咯!”
“不錯,他家做的東西比李木匠做的好看。”
“村裡的土木匠做的東西只講究牢固,不講究美觀!”
“這倒也是!”周懷安看到木匠家搖椅做的挺好,又買了一把。
兩人出來去了隔壁編藤編的人家,周懷安試過藤椅後覺得不錯,就是有點小貴,一把椅子就要十來塊錢,兩人一人買了兩把。
周懷安提着藤椅朝拖拉機走,邊走邊嘆氣,“掙錢還沒花錢快。”
週一丁看了他一眼,“擔心回去嫂子罵你啊?”
“你嫂子倒不會罵我!”周懷安想想忙叮囑他,“丁丁貓,回去我媽要是問這椅子好多錢買的,你就說五塊,不,就說兩塊買的。”
週一丁聽後翻了個白眼,“家裡自己做的竹椅子一分錢都不要,砍幾根竹子就要做幾把,老子看你就算說兩塊一把也要捱罵。”
“那也比十塊一把好多了。”周懷安說着嘆了口氣,“他們窮怕了,讓他們花錢就像割他們的肉一樣。
你看我哥他們,搬到新房子幾個娃還是睡的木板牀,連張牀都捨不得打。”
兩人開着拖拉機回村剛到大隊曬壩,就被同族一個叫周懷金、綽號大腦殼的叔伯兄弟攔住了。
“老幺,你和一丁去山裡打獵,是挖的陷阱,還是上老林子打的啊?”
“沒挖陷阱,老林子我們可不敢去。”周懷安笑道,“就是找草藥的時候碰巧遇到的。”
大腦殼撇嘴,“我們咋就沒遇到過?”
週一丁:“大腦殼,老幺沒騙你,我們打算上山挖點草藥賣的,運氣好遇到蟒蛇吞野豬……”
“喲,編的跟真的一樣。”大腦殼不悅的看着兩人,“咋了?怕我們搶了你們財路?”
“愛信不信!”周懷安沒好氣的應了一句,拉開剎車開走了。 周懷金看着兩人走遠,“我呸~兩個二流子掙了點錢,連自己姓啥都忘了。”
有人酸溜溜的不平道:“大腦殼,他們還不是靠着山裡那些野物和草藥,要是沒這些山,看他們去哪掙錢。”
“你以爲打獵那麼容易,蔡二妹他們上次進山,差點把命送裡面呢!”
“就是,人家又沒攔着不讓你們去,有本事你們也上山打野豬撒!”和周家交好的人說道。
周懷安把拖拉機停在週一丁家門口,兩人把東西搬進院子,“一起過去麼?”
週一丁看了看時間,“我睡一會兒,五點半的樣子過去。”
“要的!”
周懷安出了院子,開着拖拉機回到家,見院門已經上鎖,“還好,老孃不在,趕緊把東西搬進去放好。”
他掏出鑰匙開門把拖拉機開進院子,旺財和來福搖着尾巴迎了上來。
周懷安熄火下去,輕輕踢了兩狗一下,“你主子呢?”
“汪汪!”狗子搖着尾巴,親熱的叫了兩聲。
“踏馬的,啥都曉得,就是不會說,要是會說話該多好啊!”
周懷安說着自己也搖了搖頭,把藤椅搬去放房間裡,搖椅放堂屋,又把樹樁子和圓木凳子搬下去放好,想想又把茶壺提出來放上面,看看覺得還挺像那麼回事。
旺財和來福搖着尾巴跟着他跑進跑出。
周懷安關上院門去了後山,見楊春燕端着撮箕在地裡,“燕兒,你在幹啥?”
楊春燕扭頭笑道:“我把剩下的莦子和花草撒了。”
周懷安拉開籬笆門,“撒這邊做啥?年一過就要撒草藥了。”
“肥地,還能收豬草。”楊春燕見他過來,忙道,“別進來,等會兒踩的到處都是泥巴!”
周懷安等她把最後一把撒完,湊上前笑嘻嘻的說:“我把樹樁拉回來了,買了把搖椅還買了兩把藤椅,坐着還挺舒服。”
“藤椅比椅子坐着舒服。”楊春燕關上籬笆門,“蛇肉賣出去了麼?”
“黃哥全買了。”周懷安跟着她往山下走,“我哥他們的籬笆牆圍好啦?”
“嗯!今天三嫂的哥嫂來了……”
“這種不要臉的理他做啥,老子遇到大棒子給他趕出去。”
楊春燕白了他一眼,“你土匪啊?就曉得打打殺殺的。”
“嘿嘿!”周懷安殷勤的關上後院門,“我給小倩買了……”
“嗯!”楊春燕放下撮箕,“你去竈房把鍋裡的豬食舀桶裡,我去剝一碗豌豆米炒爛肉豌豆。”
“等一下!”周懷安拉着她朝前院走,“先去看看那塊樹樁做的桌子。”
“等一下再去看不一樣麼?在那又不會跑!”
“我覺得挺好看的,先看看去。”
“真是的!”楊春燕嗔怪的拍了他一下,還是跟他去了前院,看到擺在階檐上打磨後刷過桐油的樹樁、圓木凳連連點頭,“純天然的東西還挺好看!”
“哪來的這麼大的樹樁子?”周母提着菜籃上了階檐,摸了一下,“磨的這麼光,得花不少功夫吧?”
周懷安腦子一轉,“一丁說他在林場的時候閒着無聊磨的。”
“閒着沒事做一個還挺好看!”周母笑着把菜籃遞給楊春燕,“我割了些耙兒菜、掐了些豌豆尖、芫須、蒜苗過來。”
楊春燕接過籃子,“你們晚上也過來一起吃?”
周母笑道:“不來了,才搬過來幾天,就來你家吃了幾頓,你那點糧食哪遭得住?”
楊春燕笑嘻嘻的看着她,“我們的吃完就去你那吃!”
“想得美!”周母說罷笑了起來,“回了!”
“嗯!”楊春燕提着菜籃往竈房走,周母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我來的時候,聽馬春花說,村裡好些人在說要上山打野豬。”
楊春燕聽後想了一下,“八成是看到懷安和一丁拉野豬去賣,眼紅了。”
她曉得自從他們的新房修好後,村裡好些人被刺激了,今天看到懷安和一丁去賣野豬,都想進山打野物發財呢!
周母點點頭,“我得和懷安說說,讓他不要跟着那些人鬧,打野物不是那麼容易的。”
“媽你放心!”周懷安出來說道:“我們上山就找野蜂窩,遇到野雞兔子啥的打兩隻,絕對不去打野豬。”
周母:“一丁那你也要跟他說說,不要跟着那些愣頭青瞎鬧。”
“曉得了!”周懷安想起給他們買的東西,“我給爺爺老漢兒買了兩把葉子菸,還稱了些桃片糕,你順便帶過去。”
“給爺爺買把菸葉就行了,買糕餅乾啥?”周母聽後橫了他一眼,“以後不準再買了,把錢攢起來,要用錢的時候纔拿的出來。”
“是是!”周懷安跑到拖拉機前,從竹筐裡取出菸葉和糕點還有那把砍刀遞給了她,“還有把砍刀。”
周母想說家裡的砍刀能用,看他笑嘻嘻的樣子,便沒開口,再次叮囑道:“掙錢不容易,別亂花了。”
“曉得了!”
周母高興的提着東西回到老宅,見院子裡站着三個同族的婦人,羅海麗站在階檐上看着幾人。
她笑着上前,“喲!今天咋都一起來了?”
周懷金老孃吳彩香看着她親熱的說:“來你家請你幫忙來了!”
周母把菜籃放到階檐上,回頭看着幾人笑道:“我家一沒當官的二沒管事的,能幫你們啥忙哦!”
吳彩香笑眯眯的看着她,“你家老幺撒!聽說他跟一丁兩個上山從不空手,兩個這些日子可掙了不少,也帶帶我們家那幾個唄!”
“他們哪會打野物,今天那頭野豬也是他們上山採草藥,湊巧遇到罷了!”周母略過找野蜂蜜的事,把事情的經過和幾人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