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馬的,睜大你那眯眯眼看清楚,人家那是啥貨?獵槍比我們的土槍高級不說,厲害的是還有一杆步槍!”
“猴子,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撤漂算了?”
猴子不甘心的看着拖拉機上的三人,“真踏馬不甘心,周老幺每次去村裡收草藥,身上都帶了好幾百塊呢!”
“幾百塊算啥,收塊菌的時候纔多,那時候就該動手的。”
另外兩人這會兒已經看清楚周懷安手裡拿的是步槍,再看看圓臉身邊那杆破舊的獵槍,徹底歇了硬搶的心。
“收塊菌那會兒,他們一車十幾個人,還搶錢?我看討打還差不多。”
“他們拿的是步槍,我是沒膽子去,出去別錢沒搶到把小命弄沒了。”
“先回去,下次找到機會再說!”猴子幾人退出灌木叢,弓着身子朝林子深處退去。
站在拖拉機車斗裡的徐紅兵看到林子裡那叢小灌木晃了幾下,忙端起手裡的獵槍,“老幺,林子裡動了!”
“好嘞!”周懷安起身端槍上膛,李武握緊了手裡的木棍,準備迎接戰鬥。
徐紅兵盯着林子裡看了一會兒,“老幺,那些人好像跑了!”
李武看着周懷安,“我去拖松樹,你看情況。”
“好!”周懷安和徐紅兵盯着林子裡,直到李武把松樹挪開跑回來,林子裡依然沒一點動靜,他把槍遞給他,“你拿着傢伙,我加足馬力轟上去。”
“好嘞!”李武拿着槍和徐紅兵監視着林子裡,拖拉機突突冒着黑煙上了坡頂也沒見到劫匪的蹤影。
徐紅兵大聲問:“老幺,會不會是百草坪那幾個二流子盯上我們了?”
周懷安眼前浮現出幾個不懷好意的目光,“你們記得那天送那兩朵靈芝來的瘦猴麼?”
徐紅兵想了一下,“記得,眼睛光溜溜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李武也想起來了,“對,我看他和另外幾個賊眉鼠眼的,在一旁偷看你半天才過來的。”
周懷安:“瘦猴好像是白草坪的?”
徐紅兵連連點頭,“對,我聽到張二哥就喊他瘦猴!”
“到百草坪得好好跟張書記說說今天遇到的事!老徐到了去找村民打聽一下瘦猴的今天的去向。”
“好,到了我就去問。”
拖拉機到百草坪太陽已經出來了,曬壩裡等着的村民等他停下就提着背篼圍了上去,周懷安掃了一圈沒看到瘦猴在村民裡面。
張老二高興的指着背篼裡的藥材,“老幺,這次運氣好,挖了十來斤天麻,還找到幾斤紫靈芝。”
另一個村民高興遞過籃子,“老幺,你看我這幾朵雜樹桑黃咋樣?”
一中年漢子咧嘴放下背篼,“你那算啥,我這幾朵正宗的桑樹桑黃才巴適。”
“我還弄了十幾斤老蜜,你看看!”
這幾朵桑黃安逸,拿回去屯着等漲價了再送去賣。周懷安高興的連連點頭,“大夥兒一個一個的來,十幾個人一會兒就搞定。”
李武把桿秤提下來,周懷安把張老二倒出來的天麻挑撿了一下,個頭大的壓手的放一堆,中等的一堆,小個的又是一堆。
他回想了一下王楨跟他說過的價錢,過秤後對張老二說:“10塊一斤的4斤2兩,7塊一斤的5斤6兩,一共81塊2。”
“嗯嗯!”張老二高興的接過錢,樂呵呵的說,“老幺,來家吃了晌午飯再回去?”
“不了!”周懷安苦着臉,“這趟來收了,我下趟可能就不來了……”
“啊~”等着賣草藥的村民都驚訝的看着他,“爲啥啊?出啥事了?”
張老二急道:“是啊,到底咋回事?你說來聽聽!”鎮上那幾個收草藥的價錢跟周老幺給的價,比起來差了一半不止,他要是不來損失就大了。
周懷安苦笑道:“我當然想來,你們能多掙點錢,我也掙點跑路錢。主要是今天來的時候,有人砍了棵松樹橫亙在路上,幸好我們這次借了把步槍帶着纔沒出事。我擔心下次沒這麼好的運氣,錢重要小命更重要,我還有老婆孩子等着我養呢!”
張老二想了一下,“老幺,你們有沒有看清楚是啥樣的人?”
周懷安搖頭,“沒有!可能是見我們有槍,那些人就沒露面!”
中年漢子聽後氣呼呼的說:“肯定是以前那幾個收草藥的見你搶了他們的生意,喊二流子來報復!” 周老幺比鎮上那幾個收草藥的販子,給的收購價高多了。
去年他賣的那幾朵桑樹桑黃,還沒周老幺收雜木桑黃給的價錢高。
聽說品相好的桑樹桑黃他收一百六一斤,鎮上那幾個纔給五十,差了好幾倍,真是心肝都黑透了。
現在他們和百草坡的幾個採藥賣的,寧願從白靈山背草藥出來賣給他,也不願賣給那幾個上門收草藥的販子。
賣雜木桑黃的漢子也點頭,“就是,那幾個黑心爛肺的雜種,想把周老幺趕走,還是和以前一樣壓價收我們的草藥。”
“對對對,肯定是這麼回事,那些不得好死的,這些年掙了我們不少黑心錢。”
“老幺,你別怕,我這就去找我老漢兒,讓他去找那幾個二流子問問,實在不行我們派人去路口接你!”張老二說罷提着背篼急匆匆的走了。
周懷安還沒把秤過完,張書記就來了,一見他就說:“老幺,後天你放心來就是。沒找出是哪個雜碎乾的以前,我們派人去路口接你。”
他問了一圈,瘦猴幾個一大早就出門,到現在還沒回來,出去攔路搶劫的說不定就是這幾個雜碎!
周懷安感激的說:“謝謝張叔!我們今天真的嚇了一跳,就怕路上出點意外,我們三個都是家裡的壯勞力,就怕路上出點意外,留下老婆孩子就慘了。”
徐紅兵接過話頭,“張書記,我們隔壁建設大隊那個開拖拉機的,自從被劫道的打傷,到現在大半年了,錢花了不少,還是連一點重活都不能幹,老婆孩子也跟着受罪。”
張書記點頭,“我也聽說過這事,你放心,後天我讓人在路口迎你們。等我把人找出來,定會給你個交待。”
周懷安也爽快的說:“謝謝張叔,有你們保駕護航我還怕啥,我們後天一定來。”
百草坡和白靈山的幾個採藥人聽後也鬆了一口氣。
張書記等周懷安把草藥收好,又把自己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他,並保證一定把瘦猴幾個捉住,問清楚是不是有人在裡面搞鬼?
……
楊春燕和趙慧芳、張秀香也到了上次找紫靈芝那座山頭。下過雨後的山林青翠欲滴,山花爛漫。
三人淌過那條已經漲水的溪溝,進山沒一會兒就爬了十幾條旱螞蟥在筒靴上,不停的往上蠕動。
“三四月進山就這東西最噁心討厭不過,幸好我們上來的時候就把褲腿用布帶紮緊了,不然早就鑽進去吸血去了。”
楊春燕說着掏出一個藥瓶,倒了些鹽出來撒在筒靴上面,看着掉在地上的旱螞蟥一陣噁心。
旱螞蟥學名山蛭,喜在旱地潮溼環境中,山林溪邊比較常見,而且山螞蝗特別的長、細長型爲主,有的長達一米以上,不在意如一條肉線在地上,仔細看在蠕動。
旱螞蟥常棲息潮溼的山區草地或竹林裡,是山林中有名的“吸血鬼”。
張秀香搓了搓手上的雞皮疙瘩,“這東西只要一下雨就鑽出來,可能跟懶蟬兒一樣藏土裡的,到時候就鑽出來了。”
趙慧芳笑道:“等懶蟬兒出來,我們又去抓了炸着吃,去年都沒吃高興!”
楊春燕:“去年哪捨得放油,今年種了那麼多油菜,想炸多少就炸多少。”
這時,張秀香指着坡上的草叢裡像箭桿一樣的莖幹,“春燕,你看那幾顆是不是你去年找到的天麻?”
楊春燕扭頭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幾顆天麻莖幹,“對,就是天麻,這兩天挖的天麻沒冬天挖的好,這幾棵可以挖回去種起來。”
“好嘞!”張秀香聽後高興的提着藥鋤上前開挖。
楊春燕和趙慧芳幫她挖出來後,三人繼續往前走,摘了一把三月泡一把放進嘴裡,酸酸甜甜的十分爽口。
趙慧芳率先在一塊樹樁下找到了靈芝,歡喜的蹲下去採了起來。
楊春燕和張秀香繼續往前,她找到幾朵調羹大的紫靈芝,撿了些枯葉將它們蓋住繼續往前走。
林子裡的三葉青已經開花結果,她挖了些小苗讓趙慧芳兩人也挖了一些。
楊春燕邊挖邊朝前走,到了一棵枯樹前,看到樹樁上的幾朵靈芝露出了笑容,“總算開張了。”
將樹樁上的三朵飯碗大小的靈芝採下來,沿着樹根往下又撿了幾朵小的,還撿到一朵赤靈芝,轉回去後又在枯樹幹上發現兩朵反柄靈芝。
這種靈芝和別的品種長得不一樣,它的菌帽朝下,菌柄向上,是反着長的,所以叫它反柄靈芝。
它也是靈芝的一種,又名野生反柄紫芝,馬蹄芝。表面紫黑色至黑色,有漆樣光澤,性溫,味淡、有滋補強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