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命令之後,讓馬彪下令慄家窯的一個連,保護養殖場的50多殘疾軍人收回指揮部,通知養殖場將剩下的全部送僱傭的老百姓,當作老百姓的工資的一部分,並讓老百姓打收條確認收到了。命令李達則帶人協助兵工廠拆除高射炮和工事火力,組織一個連運送成品彈藥,並要求把設備和洞內打掃乾淨,材料擺放整齊。
雖然只有700多兵力,但是戰鬥力極其強悍,僅僅偵察連就有180多人,可見彭誠孚功勞之大!還有十幾個,包括鐵柱在內的偵察兵來不及撤退回來,電臺命令他們,如果十天內無法撤退到黎城縣附近,就自行撤退回陝西。
三天後兵工廠人員全部收縮回指揮部。第四天安排在指揮部附近的500多人員,到烈士陵園隆重舉行一個告別儀式,參謀長安放了擴音喇叭,主持儀式。在封營的狀態下,小姥爺還是帶着十幾個八路軍幹部要求參加。和參謀長對望一眼,讓馬彪安排他們只能做觀禮,不能參與儀式。參謀長祭告了英靈,敬獻了花圈。承諾抗戰勝利之後來此再帶他們回家,發誓不敢驚擾英靈的追殺到天邊!最後要求自己給大家講幾句。
自己還沒有當衆演講的經歷,在參謀長的突然襲擊下,只好硬着頭皮當衆聊天了。對着話筒輕咳了兩聲:“弟兄們,你們大部分是陝西人和河南逃難到陝西的,當然還有其他地方的弟兄。我們爲什麼要不遠千里而來?還把這麼多弟兄的性命和腿腳丟在這裡?因爲日本鬼子入侵中國,他們在我們的國土上,無惡不作!旅順大屠殺,撫順平頂山大屠殺;鎮江大屠殺,南京大屠殺;這樣的案例遍佈河北、山西、河南、山東……等等,在中國的大地上幾乎隨處可見!”
輕輕緩了一口氣,看着靜悄悄的人羣,繼續說道:“20年前,一個青年,在湖南大聲疾呼,‘天下者,我們的天下;國家者,我們的國家;社會者,我們的社會。我們不說,誰說?我們不幹,誰幹?’日本鬼子侵佔我們的家園!屠殺我們的父老鄉親,侮辱我們的姐妹!弟兄們,你們說!我們不殺鬼子,誰殺?我們的家園,我們不保,誰保?”
馬彪帶頭高呼:“殺鬼子!保家園!”500多人喊得震天動地。
“大家都看到了,鬼子很兇殘,也很強大!打鬼子就難免犧牲!一位蘇聯作家在他的小說扉頁寫道,人最寶貴的東西是生命,生命屬於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應該是這樣度過的:當他回首往事的時候,他不會因爲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爲碌碌無爲而羞恥。這樣,在臨死的時候,他就能夠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經獻給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爲人類的解放而鬥爭。”我們面前的英靈就是把自己的生命獻給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他們的犧牲比泰山還重!
我們今天是來和英靈們告別,要返回陝西的。有弟兄們會問,怎麼你害怕鬼子了嗎?要當逃兵了嗎?打鬼子沒了底氣了嗎?那麼我要問大家的是,我們打鬼子有底氣嗎?從哪裡來的底氣?那位我前面說的20年前的青年人,寫書告訴了我們,這本書架上最近組織大家學習了《論持久戰》!這位偉大的領袖告訴了我們,打鬼子的底氣來自人民,就是中國的普通老百姓,就是我們的父老鄉親!
我記得帶你們來到這裡,就告誡你們和老百姓打成一片,讓你們幫助當地的百姓掌握打鬼子的技能,你們做到了嗎?幫助百姓挖地道,你們做了嗎?幫助百姓改善生活,你們做了嗎?做得好嗎?做得老百姓滿意嗎?那麼我這次再來,有無臉見人的感覺;爲什麼人家的看你們的眼神是那麼冷淡?甚至仇視?沒有人民對你們的支持,你憑什麼有底氣打敗鬼子?走之前你們就不要接觸外界了,這是軍令。
人家的軍令說得好,這裡沒有鬼子了。我們是要離開這裡了!我們在這裡消滅了2000多日僞軍,戰績不錯。我們沒有傷害百姓,沒有傷害友軍,我們只是做得還不夠好,不要緊。我們陝西人有改正錯誤的勇氣,我們回去總結經驗,糾正錯誤,重整旗鼓再打鬼子。弟兄們,我問問你們還有沒有這樣的骨氣?也沒有這樣的信心?”
“有!”
“我們此去陝西,山險水惡,鬼子攔阻重重,需要我們付出汗水、血水、甚至是巨大的犧牲,犧牲的時候可能都沒有人給我們收屍。爲了減少不必要的犧牲,我就必須要求所有人員能夠做到令行禁止、令出如山!凡是覺得自己不能做到遵守命令的,不能或不敢付出犧牲的,今晚將退出申請遞交你的長官,明天早晨安排他們集體離開軍營,記住從明天早晨7點鐘開始,我們開始執行18集團軍政治部給我們下達的軍令,也開始執行戰場紀律!離開我們這支小隊伍,不影響你去做抗日英雄。當然你的一切和這支小隊無關了。
有道是先烈前面走,後面我們來。堅持抗戰,堅持統一戰線,堅持持久戰,勝利必定屬於中國!我就以偉人的這句話和弟兄們共勉!”
對於小姥爺表示要見面的要求,自己和參謀長都沒有興趣,以公務繁忙爲由拒絕了!繁忙倒不是假話,先是研究如何給小叔寫電報,爭取第一戰區或38軍的遠途給予支持!還要研究參謀長拿出來的作戰方案。根據偵察,長治日本駐軍是一個聯隊級別,3000多人加上僞軍5000多人,兵力雄厚。但是防衛的面積很大,包括了十幾個縣城範圍,潞城是鬼子重點防衛的地方,安排了300多人的一個鬼子加強中隊和500僞軍,還有一門步兵炮。
潞城東側的微子鎮是前哨據點,一個小隊加上100人的僞軍連。加上鬼子擅長修築工事,沒有重武器就很難攻破防禦。方案設計很有水平,選擇傍晚前對微子鎮進行攻擊,讓鬼子飛機沒有機會參戰;攻擊力度讓潞城鬼子收縮周邊據點敵人,或支援微子鎮或撤退微子鎮敵人;隨後無論是不是支援,都同時對微子鎮和潞城進行攻擊,至少要拿下一城。暗手是偵察連帶着部分工兵,沿着長治到潞城的必由之路埋設路邊炸彈,參謀長想重現當年涉縣的一幕。炸到長治鬼子,就不在乎潞城是不是拿下,不出動援軍、炸不到就堅決拿下潞城。對參謀長的方案自己還沒有置喙的餘地,實行就好了。
第二天早晨,申請退出的有60多人,其中技師有十幾個。安排馬彪處理,規矩大家都清楚,除個人物品,其他一律留下,過程波瀾不驚。
無獨有偶的是陝西,小叔電報說,國民黨利用事情,在報紙大肆宣揚。敵後的抗日隊伍受到共產黨排擠了!等等。國民黨對自己這個小隊伍,怎麼會考慮死不死活不活的問題?抓住把柄肆意攻擊別人而已。西北軍對此也很關注,也表示全力予以援助,呼籲相關部隊給予支援等等。畢竟是第一戰區的番號,出現在第二戰區了,所以第一戰區沒有發言。
都說破家值萬貫,蒐羅出來的物資很多,部隊的負重只好一輪一輪調整。自己再三告訴馬彪別捨不得三五顆小米,如果路上有背不動的你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