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匯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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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一把把自己扶起來,埋怨說:“孩子,你這是幹什麼?”

“舅舅辛苦了!堂伯辛苦了!我這是拜菩薩!”

堂伯說:“過了,過了!當不起,當不起!你纔是……。”周圍的人羣聲音驟起:“謝活命之恩!謝……!”喊聲越來越整齊。

自己看餘下的安排沒有辦法執行了!讓威堂哥引導舅舅他們登上旁邊伍迪的飛機。看見飛機周圍滿是人羣,舅舅只好兩次出艙門感謝!威堂哥也大聲說,“‘菩薩’也累了,讓他們歇一歇!”人羣才緩緩散開讓飛機起飛!目送飛機離去,大家纔想起還有活要做!

人羣散去,才顯現出幾個沒走的人。李明釣陪着一身西裝的沈醉和他同來的兩個人,一個是穿軍裝的上校年輕人,一個是穿西裝的中年人!寒暄了幾句,帶回別墅客廳,吩咐殷中尉煮茶,自己告罪一聲要換衣服。帶着李明釣出去,自己要聽聽李明釣的說法。

李明釣簡短說明了基地情況。舅舅和堂伯本來不想這麼早離開中國,只是重慶方面連續派人要求他們去重慶,說是要在重慶表彰他們的賑災善舉。而通過彭誠孚瞭解河南情況的舅舅和堂伯說什麼都不願意!不願意去看那些讓河南處處新墳野狗肥的官僚嘴臉。被煩不過,覺得離開,即便如此,因爲他們的糾纏還延誤啓程!據馮司令講,彭誠孚的偵察兵在河南已經殺人,已經超過百人了!而基地內的災區羣衆入住了1萬多,其中不乏別有用心的混在其中。現在人家對基地瞭如指掌,監督和控制也加大了不小的力度!

換了乾爽的衣服,回到客廳。笑着對沈醉說:“怎麼有時間來這裡?”

“沒想到,你們歡迎場面這麼大!不過,他們擔得起!稱爲‘人間菩薩’不爲過!”沈醉答非所問。

“你一個當特務的,都是屬烏鴉的。好聽的你說的不算,說說給我帶來什麼壞消息吧!你說的壞消息一般可信!”自己半是玩笑嘲諷道。

“好好!李先生也不要嘲諷,我沒有什麼事情!主要是這兩位,這位是財政部的馬處長,這位是第一戰區司令部上校牛參謀!”

好嘛,派的是牛頭馬面啊?自己點頭問道:“兩位誰先說?”

兩個人謙讓一番,還是中年人先開口:“李先生,聽說您馬上就是我們部長的親戚了,可喜可賀!”

“哈哈,高攀不上!有事直說!”

中年人尷尬笑了一下:“是這樣,我們希望您能夠按照財政部規定,從我們財政部兌換法幣之後再從國內採購物資。”

“現在匯率多少?”

“一比二十一!”

看了一眼中年人,笑着對沈醉說:“我的這個準親戚處事不地道啊!他女兒在重慶做奢侈品生意可以必須用美元,絕對拒絕法幣。輪到我救災採購物資就必須是法幣,而且買上一顆糧食就要損失30塊。沈將軍給分析一下是什麼道理?”

沈醉一本正經回答:“我是軍人,不懂財政!”

中年人見我看向他,連忙說:“我只是奉命傳達,別的不懂!”

“哈哈,政府命令我還是要遵守的,本來準備答謝一下河南駐軍,給我們賑災的幫助,現在親戚部長倒是給我節省了不少!基地正好還有一些法幣,用上正好!採購物資以後沒有可能了,如果不是賑災,基地連糧食也採購不到!這個你們不要擔心了。擺明讓我虧錢?怎麼想的,我是商人!帳是會算的!還有什麼事情?”

“李先生,國內抗戰艱難,希望李先生再大力支持我們一些資金!”

“喔?政府現在並不缺少美元!據我所知,在美國政府存放了幾個億美元都沒有用上!既沒有買彈藥抗戰、也沒買糧食賑災,還要資金做什麼?不相信?我在美國銀行系統還是有不少朋友,我可以費力調查一下,給你們證據!哎呀,不會是我的那個部長親戚瞞着政府幹的吧?破壞抗日和賑災,這可是殺頭大罪!”

“李先生,這些是國家機密!請不要說了!我沒有其他問題了!”

“什麼狗屁國家機密?蔣夫人在美國全力以赴爭取美國援助,一邊以政府名義借錢,一邊以政府名義存款,快成美國人的笑話了!汀江機場不運武器彈藥運紅酒咖啡,也成了笑話了。給我那個親戚部長帶個話,別忘了他還是孔子的後代!”

轉頭問:“上校先生因何而來?”

“咳咳,我因爲我們一戰區的兩名抗日英雄,被暗殺的事情而來的!”

“噢?請先講講兩位英雄的英雄事蹟和戰功,離開戰場幾年了,想起打鬼子的情節,還是覺得熱血沸騰!”

上校吭吭呲呲半天說:“具體事蹟我不清楚!但是證據指向李先生麾下的精銳部隊!”

證據皺着眉頭想還是殺了軍人,如果不是罪大惡極,恐怕彭誠孚是不會下令的。問道:“請說說案情吧,是什麼人、什麼番號、什麼職務?人死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什麼環境?有什麼樣的證據可以判斷這樣的指向?如果上校這些也不清楚,我就不知道你爲什麼來了!”

上校苦着臉說:“時間是今年三月份,地方是河南欒川縣,一個是上校團長孟鳳梧,一個是中校營長是他親弟弟,被遠距離槍擊打死!”

自己對這個縣城在什麼位置沒有印象:“李明釣,你給基地電報,讓他們調查這個人是什麼情況,因爲什麼被殺!帶河南地圖過來,我先看看這個縣城在什麼地方!”

不再理會那個上校參謀。回頭和沈醉聊天,問起上次情報說的事情,結果如何!沈醉輕描淡寫說:“龐炳勳沒有重視我們的情報,部隊打散了,後被孫殿英誘降,帶着他的第二十四集團軍投敵了。所幸四十軍軍長馬法五集合被打散的總部和軍部人員,南下突圍成功。倒是你留在雲夢山的馬彪不錯,救出來不少潰兵。前幾天,汪精衛僞政府剛剛任命龐炳勳爲僞暫編第二十四集團軍總司令,孫殿英任副總司令。”

“哈哈,看你這個樣子,是投降的將軍多了,就不稀奇了吧!”

“唉!李先生,你這個人說話太刻薄了,抗日堅決的將軍更多!”

“當然!當然!不然這個早就亡國了!有血性的中國人更多!”

沒等來李明釣,倒是威堂哥進來說,“李明釣正在接收電報,需要時間長。我們還是先用餐等候吧!”看看天色已晚,自然從諫如流了。看見菜色簡單,沈醉諷刺說:“李先生對我的待遇是每況愈下!越來越不待見了。”

“哈哈,真是抱歉了。以後改正,我自己也是受害的。前段時間在美國看報紙,被一段報道給害了!”

“瞎說,亂扯!欺負我沒去過美國!”

“唉!有一段是這麼寫的,殷中尉你給大家翻譯一下,讓大家聽聽!”把時代週刊遞給殷中尉。

殷中尉翻譯道:“他們淚痕滿面的,烏黑的,在寒冷之中瀕於絕望的臉色,使我們感到慚愧。中國孩子健康時是美麗的;健康時他們的頭髮有漂亮的自然油澤的光彩,他們的眼睛像杏仁一樣閃動。可是這些瘦到不像樣的人,應該是眼睛的地方,卻是充滿着膿水的窟窿;營養不足使他們的頭髮乾枯;飢餓弄得他們的肚子鼓脹起來;天氣吹裂了他們的皮。他們的聲音已退化爲只管要求食物的哀啼。”殷中尉的聲音從清脆到後面也略帶哽咽了!放下週刊就跑出去了。

聽翻譯完了,說道:“一個美國記者非要起箇中國名字,叫白修德。他報道題目是‘十萬火急大逃亡’。害得我現在要吃好的了,心裡就愧疚不已!沈先生是高高在上的將軍,自然不會在乎!威堂哥看看還有什麼好的,找一找給客人送來!”

“停停!只是說笑,是我多嘴了!”

“算不上多嘴!你們兩個遠在重慶,自然不知道!上校先生就在河南,‘應該是眼睛的地方,卻是充滿着膿水的窟窿’,這樣的情景上校先生一定見過的!”

見上校喃喃不知如何回答,沈醉連忙岔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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