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伐
總督府的上空碧波翻涌,掩蓋着總督府的一切。
沒有人知道這時的總督府發生了什麼,但是卻知道總督府裡剛剛那一瞬間發生了一場爭鬥。
齊城與覺明兩人來到總督府是想奪得碧波傾天圖,及從張采薇手中奪回齊城的劍就走的。其實在覺明的心中,還隱藏着一個想法,若是能夠殺了張采薇的話,他也絕不會留手。現在這昆明城中看上去平靜,但是天機都被妖的意志掩蓋着。
不出幾rì必將爆發大戰,到時即使是龍虎山的當代天師親自來查也無法查到他們。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自己隱藏了身形來到總督府裡,卻在還沒有驅動葫蘆時已經敗了。
易言看着這個飄浮在自己面前的葫蘆,在剛剛的那一瞬間,他已經通過攝魂魔眼知道了這地葫蘆的驅動口訣。
此時的攝魂魔眼並不能讓他讀取一個人的記憶,越是修爲高深意念凝鍊的人越是無法讀取,但是有些時候除外,就比如剛剛覺明正要祭出葫蘆,那些口訣已經在他的思緒表層,所以被易言獲得了。除此之外,別的什麼也沒有。
他看着那古樸之中帶着凜然劍意的葫蘆,心中明白,自己是無法真正獲得這個葫蘆的,除非徹底的祭煉。
他想了想,還是伸出手去抓那葫蘆,然而卻在指尖才觸及葫蘆的一剎那間,他手猛然縮了回來。
一道赤烈的劍意順着他的指尖衝入體內,所過之處彷彿有着烈焰熊熊。
他背上金光涌起,順着手臂而下,金光將那進入體內的劍氣包裹着,很一會兒纔將劍氣煉人。
很顯然葫蘆對於蜀山之外的人有着極大的排斥蜀山弟子,即使是得到了驅祭口訣也是沒用,除非真個去把這葫蘆裡面主人靈識抹去。
蜀山自有蜀山劍派以來,雖然得道的很少,但是卻是實打實的修行大派,天下間,哪裡都可以看到他們蜀山劍修的身影,他們任俠天下,什麼事都喜歡摻雜其中,爭鬥是他們生命的一部分。
如非不得已,易言可不想得罪這些蜀山劍修。
易言一揮手葫蘆被一團碧波包裹住了。沒有主人的驅動,即使是這葫蘆中蘊含的劍氣再濃郁純粹,也被這碧波傾天圖演化出來的浪給禁住了。
易言伸手將之託在手上,入手竟是極爲沉重。
隨之回朝自己所住的小屋而去,他已經數rì不回這裡了,大多時間都在書房裡面呆着。
在回到小屋之中後,朝虛空之中一指,一片碧浪在虛空之中涌生,碧波之中一隻金黑的玄龜鑽出,它朝地上一吐,兩個人便被出現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易言在他們的面前來回的走動着,心中竟是一時拿捏不好怎麼處置他們,一會兒之後,只得嘆了一口氣。
虛空一指,有兩團水氣凝結,撲在齊城與覺明的臉上。
這算不上是什麼法術,只是他通過元神將虛空之中的水氣凝結了而已。
齊城與覺明慢慢的轉醒。
才一醒來便立即爬起了起來,看易言就站在前面,臉上怒意一閃,隨之便又隱了下來,兩人對視了一眼,覺明開口說道:“既已被你所擒,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他體內的法力依然被禁錮着,但是語氣卻還如之前一樣,彷彿自己並沒有被人擒下一樣。
易言笑道:“兩位道長別誤會,兩位是蜀山弟子,在下怎敢對兩位做什麼。”
覺明眼中怒sè一閃而逝,心道:“他這是在說我身爲蜀山弟子,還被他擒下,是在炫耀,是在告訴我,如果我不是蜀山弟子,一定不會放過我。”
“竟敢如此辱羞我,待我恢復定讓你知道我真正實力,可惡。”覺明心中想着。
易言雖然用黑布蒙着眼,但是卻在觀察着覺明與齊城兩人的神城倒還好,那覺明眼中的怒sè卻沒有瞞過他的眼睛。
心道:“這覺明大概是難以善罷干休。”
但是他終究是不想與蜀山這龐然大物爲敵,嘴裡又說道:“在下只是仗着法寶之利而已,並無真材實學,不瞞兩位,在下才不過前天剛渡過劫而已,真要比起兩位道長來,差之甚遠,這次之事,還望兩位道長不要往心裡去。”
易言只覺得自己說的無比的彆扭,他覺得明明自己贏了,卻要用這搬低下的語氣去說話,還要努力的去爲對言找藉口是一種恥辱。
然而,他卻並沒有看到覺明的眼中有一絲一毫的軟化,他的眼神依然倨傲凌厲,比易言高上不少的身形,隱隱間有一種俯視感,這讓易言的感覺非常不好,心中不由的也生出一絲的火氣。
覺明心中卻更是怒意翻涌,他想道:“他這是什麼意思,兩劫,還說是前天剛渡過的,這是在羞辱我連他這種才渡兩劫的人都打不過嗎我會讓你知道我覺明的厲害的。”
他的心中可不認爲易言敢殺自己,這也是他們蜀山劍派的弟子下山行走從來都只是一人一劍的原因。他們如果死了,師門自然會知道,沒有多少人敢於承受蜀山的怒火,這是他心中最大的底氣,雖然他自己沒有發覺,也不承認。
易言連續兩句話都沒有得到迴應,心中不由沉凝起來,乾笑了兩聲,回過頭來也不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纔回過頭來,臉上又浮起笑容,說道:“兩位是要找如意道長吧,她真的不在這裡,兩位真是誤會了這就爲兩位道長解去禁制。”
易言說到這裡,仔細的注意着齊城與覺明的神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放鬆,而覺明卻依然臉sè不變,並不看易言。
易言臉上的笑容微微的僵硬,他說道:“兩位道長,這次真的只是一個誤會,還望兩位道長不往心裡去,等會出了這個門,一切都成過去,我們都不再提,如何。”
“當然。”覺明這時開口回答道:劍葫在哪?”
易言心卻猛然的沉下來,覺明的語氣之中並沒有一絲善了的感覺。
他的再次的轉過身去,深吸了一口氣,回過頭來說道:“我想請兩位道長以蜀山祖師之名起誓,不再計較今rì之事。”
易言這話一出,覺明與齊城兩人立即面現怒明怒聲說道:“你算什麼東西。”
只這一句話,易言心中便殺心頓起,不可竭止。雖然很不想殺這兩個人,但是現在若是放了他們,立即會添上一個敵人。而且現在放他們,他們必定要討要葫蘆,若是不還,那他們必定不肯干休,若是還了,自己就要危險了。
這時齊城突然開口說道:“你先放了我們,到時我們一定不會來找你麻煩。”
易言雖然沒有對着他們,但是洞察之眼一直都注意着他們,剛纔他們對視了一眼,眼閃過的波動之中讓易言感受到了一絲詐意。
易言說道:“既然兩位不肯發誓,那就先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吧。”
“你敢,你敢囚我們。”覺明嘴裡擠出的這麼一句話,殺氣凜然。
易言原本要離開的步子猛然頓住了,但是並不回頭的說道:“兩位道長真的不肯善了嗎?”
明冷哼一聲。
齊城說道:“你還是快點放了我們吧,師兄一定不會殺你的。”
易言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的出門去。
齊城似乎微微的鬆了一口氣說道:“師兄,我們何不言詞鬆一些,待他解了我們的禁制再說。”
什麼,借他幾個膽也不敢殺我們。”覺明冷聲說道。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齊城擔憂的說道。
兩人沉默不語,那門上已經籠罩着一層波光,他們並不能出去。
覺明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大怒的摔着裡面的東西,同時大聲的吼道:“憑他也敢這樣跟我說話,居然要我堂堂蜀山弟子以祖師之名起誓。”
他心中怒火翻騰,只覺受到了極大的羞辱。
突然,門再次的開了,正是易言。
覺明指着易言說道:“你最好現在就解了禁法。”
易言說道:“如果我現在就解了道長身上的禁法,此事是不是就此了結。”
“了結,你說的倒是輕巧。”覺明說到這裡,突然揹着雙手,側到着易言說道:“你將碧波傾天圖交出來,我就當什麼也不沒有發生。如若不然的話,你將在這個天下再也沒有立足之地。”
易言沉默了一下,說道:“道長可知我剛纔去幹什麼了。”
覺明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易言繼續說道:“我去問了,如果有人死在了這碧波傾天圖的禁域之下,他的師門能不能查到是死在什麼人手上。”
覺明的地臉sè大變,齊城已經大聲喊道:“易言,你不要亂來。”
易言只是面對覺明。
覺明盯着易言,最終冷冷的說道:“你敢嗎?”
“有什麼不敢。”易言淡淡的一笑說道。
“即使是現在蜀山無法知道是你下的手,以後也一定會知道的。”覺明說道。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能不能活到被你們蜀山知道的那一天都不知道,何必在乎那麼多。”易言話落之時,臉上的笑容一凝,一指點出,指尖一抹濃重的金光逝出,金光沒入覺明的額頭。
覺明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隨之迅速的爬上死灰,筆直的倒在地上,碰的一聲,撞翻兩個凳子。
“易言,你殺了他,你殺了我師兄易言,不要亂來,我保證,我保證今天的事不會出這個房間的門,我們並沒有非死不可的仇,不是嗎?”
齊城臉sè極差的,討好似的對易言說着。
但是易言又怎麼會相信,也不敢相信。他說道:“你知道的,我其實一直都無法下決心殺你們,但是你們卻讓我不得不這麼做。”
說罷一指點出,金光沒入齊城的額頭。齊城倒下,他的眼中還滿是恐懼。易言仍然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一劍自天外飛來,將一隻鬼魂釘在地上,而他本人則帶着一個女子踏黃雲而來,那時的他有着說不盡的意氣風發和瀟灑,而那時的易言心中想着的是,如果有一天能像他這樣,那是多麼的快活。
“曾有人告訴我,人活着,總要拋棄一些東西。”易言看着地上的兩人喃喃自語的說道。
然而他心中卻又加了一句:“也不知道最終我還能留下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