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會兒,她才接着道,聲音裡多了一絲認真:
“我說真的,如果你愛他,放不下他,我只希望你不放棄,即便我並不看好他,但你的選擇我支持,你想怎麼折磨他,我也樂意觀望,但是你一定不能苦了自己。”
鍾戀芙淡笑:
“我知道,你們路上小心,玩得開心!”
……
遊歐澤看着叢靜掛了電話,悠悠的說了一句:
“我總覺得,若是墨炎和戀芙成了,我們兩兄弟的末日也就到了。”
叢靜滿是笑意的看了他,不理他臉上小小的委屈,只挑了眉:
“然後呢?”
遊歐澤轉首又看一眼她挑着眉,諂笑着改了口:
“我樂意!”
……
這邊的鐘戀芙剛掛了電話,卻收到了陸逸的電話,她下意識的轉頭看一眼開車的人,他卻依舊只開車,她轉回視線,接通,聽到那邊的人說話:
“戀芙?你在哪?”
她不知道陸逸怎麼這麼問,因爲她不以爲他會告訴陸逸,她離開別墅的事,但如果真知道,那也就是遊筱歌告訴他的,也說明,至少遊筱歌一直在他身邊,她就放心了。
“我……和他出來轉轉,我挺好。”
那邊的人似是放了心。
電話一直這樣陸續的接,他中間停過車,去買了花,買了食物,沒帶保鏢,一切都是他在做。
但直到他停了車,她的電話也還沒斷,她姐給她打,結果家人輪流說了一圈,問候了一圈,還收了宋旻昊的一個短訊,樊爾航的一個短訊。
她以爲他會煩,收了電話看了他,他卻沒有,深邃英俊的眉宇舒展着,只溫和的看了她,而後下車給她開門。
天氣依舊寒冷,墓地一片冷清,可她心裡卻忽然覺得暖,卻去想是因爲他反常的溫和,或是那些問候的電話。
走到慄鋒的墓碑前,上一次獻上的菊花幾乎沒了蹤影,墓前乾淨得很。
她把一束鮮花放在墓前,放了他買的食物,靜靜的看着那小張照片上的人,腦子裡卻是他走後臉上的安心,這雙眼睛和威廉的竟很相似,她不自覺的輕笑,才忽然明白爲什麼她第一次見威廉,他那雙大大的眼爲什麼會覺得熟悉,原來是和自己的有那麼幾分像。
卻也忽然轉目看了他,他這麼謹慎精明的人,不可能不會發現的,如果他注意過她的話。
難道就是因爲這樣,他才又忽然去讓許南調查了威廉身份嗎?
遊墨炎正開了紅酒,昂貴的珍藏,昂貴的酒杯,毫不吝嗇。沒說
話,卻認真的斟了兩杯酒,一杯放在了墓前,自己輕輕抿了一口。
知道她看了自己,他才微微轉目看她,他以爲是她聞到酒味不舒服了。
也就開口道:
“如果不舒服,就早點回。”
她聽他忽然說話,微微收了神,也輕輕搖了搖頭,但也只是靜靜的呆了會兒,自己已經理不清腦子裡的東西。
她知道,把威廉這樣交到遊墨炎手上不百分百保險,但因爲正好林妙人千方百計想要回到他身邊,只好這麼推着走,卻幸好,他沒查到什麼。
在墓前靜靜的站着,他不打擾她,卻把微微的寒風都擋了,一直等着。
回去時,他依舊攬着她,給她開門上車,甚至替她繫了安全帶,可她一路都沒說過話,他也沒有。
只有肢體交流,甚至連眼神都不曾相遇,因爲她一直只看着窗外,直到別墅。
春節的夜晚沒能趕回G市,遲了兩天,余天的航班終於到底。
唐潮看着他從機場出來,臉上只有陰色,雖然不至於風塵僕僕,但卻也滿臉疲憊,看得出,這幾天的他很忙,但卻一忙完,甚至還有許多收尾工作的今天,便急急的趕了回來。
上了車,余天靠在了椅背上,第一件事依舊是先問問她的情況:
“你找過她麼?”
唐潮微微側臉,然後搖頭:
“賬簿漏洞一直在查,出錯的會計員也明瞭了,就等着你發落了。”
余天一聽唐潮沒有去找她,後面的也就沒怎麼在意了,只草草回覆:
“那是財政部門的事。”
無論是會計人員資格證吊銷還是罰款,都只有財政部門有這資格。
唐潮也點了點頭,確實是,他最多就是辭掉員工。果然過兩秒聽他說話:
“換掉事務所,我不希望再出一次這樣的問題。”
“知道。”唐潮說着,接着詢問:
“是先回別墅,還是……”
“去小區。”余天不等他說完,就答了話。
燝源小區還是那個樣子,兩人幾步進了單元,站在三樓她的門前,余天照樣只是按一下門鈴。
以前不用等多久,無論她在哪都能聽到門鈴,一分鐘之內就會開門,但是今天卻毫無動靜,余天微微皺了眉。
唐潮會意的掏了鑰匙開門進去。
余天掃了屋子裡一片的安靜,剛進門,就看到余天穿的拖鞋不規則的掉在角落,她常看的《巴黎女人》還放在客廳的茶几上,窗戶還開着,臥室開着門。
他微微蹙起了眉,沒有
換鞋往她的臥室走去,入眼的只是空空的大牀,只是凌亂不堪,眉頭又皺緊兩分。目光旋轉又看了空蕩的浴室。
也伸手掏了手機給她的手機打電話,只是不過幾秒,手機鈴聲卻在他身後的牀頭響起。
唐潮站在臥室門口,也聽着鈴聲,皺着眉。
他捏着手機走了過去,也纔看到地上散落的男士睡袍,眉間陰譎微現,他知道她的臥室沒有男士睡袍,他自己還想過要帶幾套過來的。
他的第一反應便是這裡,有人像自己一樣陪着她,凌亂的牀,不用想也知道是爲什麼。
但他不以爲她會是一個隨便的女人。
走到睡袍前,彎腰夾起睡袍,旋轉,看着衣領處還未來得及拆掉的標籤,他的眉宇微微舒展,這是她替他買的麼?
但他卻轉念,這個時候她爲什麼不在家裡,正是午餐的時間,她不可能出去一個人下館子的,也不帶手機。
想到這裡,他快步走到浴室,修長白皙的手指掃過浴臺,之間傳來的卻只有完全的乾燥,至少一天沒有人用過纔會如此。
他一皺眉,出了浴室又往回走,看到衣櫃大開,裡頭的衣服有幾件他一目瞭然,她的衣服他也記得清楚,總不過那幾件,但除了一件睡衣,什麼都沒少。
疾步出了臥室,看着鞋架上她的鞋意料之中的一雙不少,余天終於微微咬了咬牙,眯着眼,白皙的手掌一握拳卻也青筋微現。
唐潮只看着他走來走去,看得出他着急,也知道了情況。
出了小區上車往他的別墅走,余天一直抿着脣,好半天才終於低低的問着:
“警局是不是有動靜了?”
如果是遊墨炎帶走了她,他就沒有必要再爲難案件的進展,甚至該忙着把事情辦好,以討她歡心,重新挽回她的心意纔是。
唐潮點頭,他還真是沒注意這個問題,以爲是因爲春節過了,警局開始恢復工作也是正常。
“這兩天應該就是完成工作交接,新的廳長人選定了,只是未公佈。”
余天眯眼,果不出所料。
他忍不住咬脣,後悔了沒讓安岐注意她的安全,他好容易和她走得那麼親近。
但後悔歸後悔,他不擔心她會回頭到遊墨炎身邊,只是要讓她出來,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他要見到她,不難,只是他不想遊墨炎因爲這個而爲難她。
現在他又忙得暈頭轉向,只好先緩緩,看看遊墨炎能做到什麼程度,她又有什麼表示,他再想最有效的方式把她帶走,只是,如果情況特殊,最有效的方式,他也不保證是最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