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又氣又怒,她卻反而忽然的一勾脣,帶了諷刺的笑意看着他:
“遊歐炎,爲什麼你總是這樣霸道,總是這樣藐視別人的人生,我也有自己的人生,你沒有權利這樣對我,你應該管的人不是我,你不明白麼?
你應該在意的是林妙人,是威廉,而不是我!請你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不好麼?”
聽着她終於表達得這麼清楚,終於把離開表示得這麼堅決,總是把林妙人,把威廉放在兩人中間,他就忍不住怒意,冷冷的說:
“她是不是我該在意的人,還用不着你來告訴我!該怎麼對你,也不用你來評判。”
鍾戀芙看着他這樣的霸道不講理,眉頭已經幾乎擰起,眼裡滿是不可置信,他到底要多霸道多自私,她的人生屬於她,他怎麼能這麼毫無考慮的認爲她無權干涉他的決定,如果他這樣對別人,她是一句話都不會說,可這個人是她自己,她有權利,也必須對自己負責。
她也不信他對林妙人就沒有一點感情可言,難道非要她刺激他,他纔會怒極了把她放開麼?
如果可以,即便他懾人的憤怒會對着她,她也願意。
所以,她沒有躲過他冷冷的目光,也沒有躲開他放在自己雙臂上擒制,並且憤怒到越來越用力的手,只是一樣清冷着臉,倔着脾氣對着他:
“你是不是看不清自己心裡的想法,是對我的虧欠讓你這麼替我‘着想’麼?只是對我失去的孩子的歉疚的話,不用,孩子已經沒了,你再怎麼歉疚都沒用!
你更應該對林妙人好,對威廉好,我不想當這個罪人,霸着你的感情,卻沒有把心放在你身上,你完全可以去找她,我一點都不在乎!”
她在說,他在聽,卻越聽越火,心裡的怒意無邊無際的蔓延,化爲他手上的力道,化爲他眼裡的深沉陰暗。
“你就當真一點都沒對我動心麼,你到底有沒有心?”
他的所有真心,她竟是這麼看待的麼,遊歐炎看着她,接着自己的話:
“很想離開是麼,我原本不想禁錮你,現在改了!我就要霸着你,讓你看看我對你的心,讓你清清楚楚的知道你錯過的是什麼!”
鍾戀芙終於沒了辦法,看着他眼裡噴薄的憤怒,看着他忍無可忍的對她低吼,她自問,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麼,顯然還不夠,他反而隻字不提她的離開,反而想要以什麼樣的方式讓她覺醒他的好麼?
她冷冷的笑着:
“你還想用什麼方式打動我?或者,狠狠刺激我,你不就已經做了麼?領口帶着女人的口紅回來還不夠,還想把不三不四的女人帶到這裡刺激我麼?何必呢,我就是不想留在這裡了,不想在你身邊了,就這麼簡單,你何必這麼折騰我,折騰你自己?”
鍾戀芙依舊那麼不依不饒,打定了主意今天就是要和他擡槓到底,就是要踏出這個別墅。
說完擡眼看着他眼裡此刻的憤怒,可想而知,她的不買賬讓他多麼憤怒,本就薄而性感的嘴脣抿得幾乎發白,腮處的肌理因爲咬牙而清晰可見,深邃的眼就如墨染一般陰沉沉的壓抑,如果不是她早有準備,不是早已領略過他這樣懾人的憤怒,她真的會被壓得喘不過氣。
也不得不承認,此刻她也有些懼色,有些擔心過於憤怒的他會做出什麼事,可是她卻依舊梗着脖子,擡眼看着他,不等他說話,雙手一擡打落他的手,轉身從他視若珍寶的抽屜裡拿出了那個精緻古樸、似乎年代久遠,卻被保留完好的盒子,嘴角微微諷刺的笑着:
“這個,算不算是刺激我,讓我明白你的心意的?我看不明白自己內心的人是你!從頭到尾,在你心裡的人就是她,我只不過補了她的空缺,只不過讓你產生了一點歉疚,而已,你不明白嗎?
你不要再騙自己了,也不用覺得對不起我,我真的不需要,也受不起,你不用費心思讓我明白你的心意,從一開始,我就比任何人都明白!”
身前的男人聽着她說的越來越離譜,不斷的曲解着他的意思,他心裡的是誰,他會不明白麼?還用得着她來提醒!
他擔心的只是那個盒子,而不再是盒子裡的東西,只是一直懶得滕換,誰曾想到她會忽然拿它作爲工具,所以他只壓低了聲音,陰沉的對她說着:
“把它給我。”
鍾戀芙卻一勾嘴角,掩飾不住的諷刺,他終於知道着急了麼,知道這裡面的珍藏對他的重要性了?
男人果然是這樣,對自己的初戀永遠都是仁慈的,都是心軟的,也永遠都留着一絲角落,有着她的一絲影子,平時不想起,只是因爲沒有刻意去挖掘而已,是這樣麼?
鍾戀芙看着他此刻臉上微微的焦急,獨自想着,心裡有一絲絲的痠疼,卻也終於知道了他的內心,也還是篤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的選擇沒有錯,除了離開,她什麼都不會接受。
所以她很理所應當
的把手裡的東西當做了威脅的最佳物品,依舊帶着淡笑,卻只掛在嘴角,看着讓遊歐炎都有些不忍的嘲諷對着他說着:
“還給你可以,只要你答應讓我離開,並且不再幹涉我的事。”
她以爲他會答應自己的要求,在她以爲,這樣的條件對他來講,簡直就是輕而易舉。免了她總是冷着臉煩着他,不是最好麼。
可是這個男人卻沉了臉,越發深邃的眼幾乎黑到滴墨:
“你越是想要離開,我越不會如你願!休想!”
男人說完,看了一眼她手裡的盒子,似乎咬了咬牙,終於不再與她糾纏,作勢轉身去洗浴。
鍾戀芙一看他的樣子卻有些急了,柔美的雙眉微微蹙起,在他身後止住了他的步子:
“遊歐炎!你以爲我不敢麼,這裡的東西你視若珍寶,如果你不答應,我一定能把她摔得粉碎!”
到時候心疼的是他,或許受罪的會是她,但是她倒樂無比意,只要會受罪,不也說明,他也忍不了多久再被她這樣幾次三番的惹怒了麼。
果然,他停了腳步,轉身時深深皺着英俊的眉,看着她此時臉上的堅定,知道她的脾性說了就做,他卻真的怕她摔了那個盒子,於是回身走了兩步,回到她身前,想要強硬的要回她手裡的東西。
只是她一縮,放在了自己身後,嘴裡毫不放鬆:
“緊張了?那就答應我的要求,你是生意人,應該懂得這是很簡單的交換不是麼?以後你也不用再擔心我用這麼不入眼的手段威脅你了,不是兩全其美。”
“不怕被我一輩子禁錮,你可以儘管扔了試試!”男人伸手沒有拿到她手裡的東西,只能咬着牙低首看着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兩句話。
聽他這樣的語氣,這樣的擔心和怒意,鍾戀芙越是皺着眉:
“你的心意明明這麼明顯,爲什麼還非要我陪着當蔭襯呢?這樣有意思麼。”
明明他這麼在意林妙人,在意與她的回憶,卻偏偏要與自己糾纏,他到底腦子裡在想些什麼,鍾戀芙真的不明白。
但此刻,即使因爲這個覺悟而微微心疼,卻也至少爲林妙人高興,他心裡還是有她的,以後的林妙人不用那麼受冷落,因爲她能回到他身邊不僅是因爲威廉。
遊歐炎看着她緊皺着的眉頭,知道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但卻不想作解釋,作了也只是自取不屑,總有一天,她會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