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你幫我洗頭
邊防武警和公安都在一起，這是邊境城鎮的特點。
被提前安排好的醫生檢查一番，確定幾人的傷勢都不嚴重後，每個人都接受了筆錄問詢。
鄒安三人由安保公司官方出面，本應很麻煩的偷偷越境行爲，被輕輕放下。
逃學旅遊的方圓交代了所有能夠交代的。
李響指認了把她賣掉的“好朋友”和之後的劇情。
只有柯紹，勇鬥惡匪、智計百出、火燒敵營，甚至一道救出了一百多個被騙去當客服的同胞。
因爲他和方圓匯過去的錢都是自己的，所以官方不僅沒定罪，還給予了他高度讚揚。
他的初始計劃是匯錢出業績，藉機向胖主管示好，藉着抽菸的機會裝作不經意摔掉打火機，後來又偷偷撿起來，半夜組裝好，上廁所點着衣服，摸去工區燒了窗簾……
總之，半個小時之間，他努力點燃了七個着火點。
下班前，藉着暗語聯繫了柯紹，說了方圓和李響半夜會被帶到小樹林。
雖然這計劃基本是模仿方圓，但比方圓簡單粗暴，效果出奇的好。
反觀方圓，除了讓自己捱了好幾頓揍外，所有的計劃都沒用，連提前埋在北邊小樹林裡的買命現金都沒找到……
整個緬甸行，他只做對了一件事，就是拉上柯紹，不然和李響肯定必死無疑。
徐梓涵是方圓這輩子遇到的第一個叫“zihan”的女孩子，以後子涵、梓涵、紫涵滿地跑，這個懂事可愛到令人心疼的小姑娘太慘了，媽死了，爹不管，只有姥姥來接。
拎着李響給買的好大一兜子餅乾零食，小姑娘一步三回頭，跟着70多歲的姥姥踏上了返回貴州的列車。
方圓第一次見到李響掉眼淚。
站到李響身邊，他說：“不用擔心，這麼大點的孩子，過幾年就什麼忘了。留給她的錢夠她快快樂樂長大。”
李響悄悄抹抹眼角：“小孩子什麼都會記得。”
方圓覺得似乎也對，沒反駁，只說：“回東山吧，去公司幫陳婉。凌厲把她擡到了臺前，東山小富婆無人不知。”
李響轉過身子，面對面看着方圓，看着他，一動不動。
方圓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很多情緒，好半晌才見她點點頭。
回到酒店。
柯紹已經打印好了股權轉讓協議，拍在桌子上：“籤，現在就籤！我不退休了。方圓，我一直覺得以前夠高看你了，卻還是不夠高，你太他媽狠了，現在籤！百分之二就百分之二，你他媽只要不死，公司肯定能搞大！”
方圓聳聳肩，刷刷就簽了，代表FLY控股轉讓百分之二的餐飲公司乾股。
柯紹收好合同，急匆匆就去前臺代郵寄給劉菁菁。
方圓說：“爲啥要郵？晚上直接回家了，多快。”
柯紹搖搖頭，說他準備給自己放個假，用各地的大好風景和大好姑娘驅散這幾天驚心動魄的回憶。
方圓想了想，玖隆集團的事已經進入收尾階段，柯紹出不出面影響不大，便同意了。
只是讓他保持電話開機，又批了十萬塊錢經費。
“就十萬，走公賬，回去報銷，超額自負。別瞎搞，小心得病。”
半個小時後，柯紹就沒影了。
世事之巧妙，比演義精彩得多，這一假，後來讓方圓尊稱他爲“福將”。
六點半的航班，需要趕去芒市機場，方圓和李響在酒店休息到三點就得出發。
李響睡着了，沒睡牀，像只貓兒一樣蜷在沙發上。
方圓坐在一邊兒看了看邊防給他倆出的臨時身份證明，想着匯給詐騙犯的那幾十萬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追回來……
懷揣着渺茫的希望，他舒舒坦坦洗了個熱水澡。
洗完出來時，李響已經醒了。
“我也想洗。”
方圓擦着頭髮，看看鐘：“去洗唄，時間還夠。我去鄒安他們那屋呆着。”
李響拉住他：“身上不洗了，你幫我洗頭。”
“……”方圓嚴正點頭：“這是我應該做的。”
揉着李響半長不長的頭髮，看着她雪白的脖子……方圓感恩藍雨沒有來。
陳婉幫他吹過頭髮，上輩子沈凝飛也幫他吹過頭髮。
方圓拿着酒店破爛似的小吹風機，一點一點對着李響的頭髮吹着，透鼻幽香，滿心舒暢。
看着李響閉着眼睛，髮絲左搖右擺拂在除了剛癒合的一點傷口外、挑不出毛病的俏臉上，方圓心旌神搖。
原來給人吹頭髮這麼爽？
“被朋友騙了，你是不是不高興？我見你這半天都鬧心巴拉的樣子。”
李響晃晃腦袋沒說話。
“你去物流公司怎麼樣？”
李響點點頭，小巧紅潤的嘴脣動了動，還是沒說話。
方圓嚥了下口水，脫口半句：“我想親……”
李響猛地睜開眼睛，直勾勾仰頭看着他，一隻手比劃着“你真棒”，另一隻手握得緊緊的，吹風機嗚嗚吹得她半邊髮絲飛揚，她沒說話。
咽回半句：“我想親自再謝謝你一聲，美救英雄，你真厲害。” 李響重新閉上眼睛，撓撓被頭髮撩癢的鼻尖，不由一笑，如冰川融雪，蓮花初綻。
“英雄？回去我講給陳婉聽。”
方圓不說話了。
照照鏡子，李響說：“陳婉說你會扎頭髮。”
方圓說：“披着吧，這樣好看。”
李響點點頭，直到登機也沒扎頭髮。
鄒安三個人完好無損，方圓和李響只能戴着大蛤蟆鏡遮蓋鼻青臉腫。
這讓他很不滿，跟鄒安說：“我覺得三十萬貴了。”
邵小迪撇撇嘴，吳慶華有些汗顏，只有鄒安淡然地搖搖頭：“這幾天全部免費，三十萬買的是我們出現的那一分鐘，你想想，我們晚出現半分鐘的話……九十萬救不回來你們。”
邵小迪說：“沒錯。”
吳慶華說：“一點兒都對。”
方圓想了想，回過身，沒再說話。
李響含着方圓給她的棒棒糖，一側的腮幫子鼓鼓的，捅捅他，小聲說：“你和陳婉給我多少工資？我還給你們。”
方圓正色地問她：“你覺得自己值多少錢？”
李響想了想，試探道：“四千一個月？”
後排三人互相對視一眼，滿臉震驚。
方圓搖頭，油膩地說：“每個漂亮…善良的人，都是無價之寶。”
李響沒懂：“那是多少錢？”
方圓說：“四千差不多了。”
鄒安默默比劃一個“你真棒”，滿臉佩服。
直飛沈城，落地十點半，沈城飄着雪花。
李木子安排了兩輛車來接，見到方圓，她只狠狠地說了一句：“你真牛逼。”
說完就坐着自家的車走了。
十二點到東山。
東山大雪飛揚。
陳婉和李理在老破舊的大院中變成了一般窈窕的雪人。
李理看着雪幕中走過來的那個人，眼前的場景總是和那晚重疊，索性就不去看他了。
陳婉見方圓完好無損，又看看李響右手的“你真棒”……
她哭了，先是給了方圓一個嘴巴子，然後摟着李響泣不成聲。
幾個安保低頭踢着雪花。
方圓揉着臉說：“她肩上也有傷。”
倆閨蜜幫李響洗了澡，安頓好，陳婉摸黑溜到隔壁。
方圓等半天了，可還沒說話就被按倒在牀上。
“這麼猛？我腰疼，你可以自己來。”
陳婉擡頭，眼淚連成串，方圓嘆口氣，摟住她：“乖，摸摸頭。”
陳婉握着他的胳膊當蹄髈一樣使勁咬，嗚嗚哭個不停。
“你爲了她連命都不要嗎？憑什麼我要被李木子罵？憑什麼我要留在這擔心？憑什麼我要被報紙說是傍大款的狐狸精？憑什麼！方圓！你到底要什麼？”
方圓忍着肉痛，在黑暗中大義凜然說：“我要……讓愛和善良灑滿人間。”
“呸！騙人的善良！李理和李木子說的對，你就是好色，大流氓！你怎麼不重生到舊社會去，肯定美死你了！”
方圓認真想了想：“倒也不必非得是舊社會……”
陳婉瞪着眼睛，猛地咬上他的嘴，狠狠地咬。
咬他的肩膀，咬他的胳膊，咬他的手，咬他的胸口，咬他的腰……
“嘶~誒誒，你考慮清楚呀！”
陳婉擡起頭，恨恨道：“我和他同歸於盡！”
大蝸牛縮進殼子裡，伸出兩根長長的眼睛，看着窗外簌簌而落鵝毛大的雪花。
路燈的光亮從窗簾的縫隙裡溜進來偷看。
牀尾的被子隆起，裡面傳來陳婉幽幽的聲音。
“你別再這樣了，你說過不丟下我的……”
方圓長長“嗯”了一聲。
“呀！臭小子，我都擦完臉啦！”
李響值得一個三四萬的大劇情，但發不出去，減了兩萬多的國外情節，就剩這一萬多了，後面再加戲吧。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