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楊小娥不再看了就推車離開,而是直接朝大樹那邊走去,這種被偷窺的感覺很不好,也絕逼不是鬼怪什麼的,她就不信這個邪!
只是快走到那邊時,忽然從樹林裡飛出一羣鳥來,嘰嘰喳喳的,撲閃着翅膀從楊小娥頭頂經過,楊小娥自然是又被驚着了,伸手護着俏臉怕被鳥爪子給爪到了,等它們飛走之後,她才冷靜下來繼續朝大樹走去。
快到的時候,楊小娥舉起了水果刀,正對着面前,手裡的石頭寨也扔了出去,然而,靜悄悄的,沒有預料中的詭異人物。
楊小娥秀眉蹙着,暗想莫非又是眼花了不成?
讓她從猜疑中回過神來的是,從來的路那邊有輛驢車慢慢走來,趕車的是個五十左右的莊稼漢,楊小娥收起刀子上前詢問,莊稼漢曉得是個jun嫂,不然沒人走這條路,而且這條路走的最多的就是部隊的人。
莊稼漢答應楊小娥把單車放上去,不過卻要五塊錢。
這種時候,哪怕再貴一點,楊小娥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的,跟莊稼漢談攏之後,她將單車擡到驢車上,自個也爬上去,隨着莊稼漢的一聲吆喝,驢車緩緩朝大山深處走去。
出了一座大山以後,又走進了另外一座大山,而且這山裡路不好走,窩窩坑坑的不說,以爲下了雨,這山裡面好像接受陽光的照耀不足,竟然還是有泥巴。
“妹子,坐穩了!”莊稼漢吆喝一聲,便伸手用鞭子狠狠抽在驢屁股上,驢熬的一聲,腳下的步子加快了。
“好。”楊小娥應着,兩隻手緊緊的抓住驢車架子,生怕給顛倒山地下的溪水溝裡。
這一進了深山,溫度鄒然下降,涼風颳着,楊小娥覺得自個臉上的肉都凍成冰了,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眼前的一切開始晃來晃去,顛簸的綠車子使得楊小娥一陣陣噁心,中午擱家裡吃的飯菜這會在胃裡翻江倒海,感覺馬上就要吐出來了。
而莊稼漢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山路,還嫌驢車走得慢,拿鞭子使勁的抽驢屁股。
如今顛簸的路途,之前那種被窺視的感覺都好像小時了,楊小娥忍着要吐的衝動,衝坐在前邊的莊稼漢喊,“大叔,大叔,你能不能慢點走……”
莊稼漢回頭道:“妹子,我要擱山裡拉柴火啊,這會都四點鐘了,再不走快點,等會回來可就天黑了!你就忍忍吧,這還有半小時就到一零一邊防團了,那個團有一次我家牛走丟了,去找的時候擱大院外邊路過一次。”
這下午馬上就要天黑了,他趕着去拉柴火回家少成木炭後天要拿去縣城賣呢,要不是見這妹子是個jun嫂,他纔不肯幫忙捎一程。
這小jun嫂也太嬌氣了點,作爲農村人,這點小路顛簸是常有的,怕是個城裡人呢,這城裡人就是姿態高。
莊稼漢心裡想着,便加快了抽吧毛驢的動作,楊小娥嚇得魂都要掉了,忙喊,“大叔,你慢點,慢點……”
大叔是存心的吧,自個越嚇得俏臉刷白,他越驅趕毛驢厲害,楊小娥心裡祈禱着毛驢可千萬要爭氣,別跑到山溝溝底下了。
楊小娥也不敢跟莊稼漢講話了,強忍着不適雙手緊拽着車架,努力穩住自個的身體不讓顛下去。
可終究還是沒忍住,喊莊稼漢停下驢車,跑下來蹲着就是一陣嘔吐,就這麼走走停停,來回吐了三四次,在楊小娥第四次喊停跳下來蹲着又吐的時候,莊稼漢終於按耐不住發火了,“你這個城裡女娃娃,這樣子我我豈不是天黑了還沒拉着柴火?看着天氣今晚可是沒月亮的,我又沒礦燈,晚上你讓我咋個趕車子回家?”
楊小娥也不曉得現在到哪裡了,想自個騎車子或者推車都不行了,因爲這身子吐得實在太虛弱了,她吐完了扶着驢車喘着氣說道:“大叔,你看到沒,該吐的都吐了,我現在已經沒啥子可吐的了,等會再也不下車了,咱走吧。”
莊稼漢看楊小娥雙腿發虛,俏臉白得跟只女鬼一樣,皺了皺眉,終究還是揮揮手道:“行行行,快上車,我跟你講,我這次可是比剛纔更快趕車,時間耽擱了我晚上可就回不了家了。”
要是這平常路面還行,可這山路就兩米左右寬,低下不是深淵就是處處凸石,摔下去可就死了,莊稼漢手裡沒礦燈,他是真的怕的。
楊小娥也理解,再一次爬上驢車之後,她就趴着,虛弱得跟個水裡的紙巾一樣,坐在驢車裡面被顛簸得一搖一晃的,可即便這樣,她懷裡的五個罐頭瓶卻相安無事。
這是給張振國和戰友們帶的,一片心意呢,就算自個體力不行,也不能讓它們撞碎了。
只要自個堅持,再堅持,之前莊稼漢說還差半小時到了,如今也是走了十幾分鍾,馬上到了,到了一切都好了……
可上天似乎還在考驗楊小娥的極限,就在她心中默數着秒鐘,感覺還差七八分鐘就到的時候,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接着腦殼一痛。
待楊小娥昏昏沉沉地醒過來時,發現自個四仰八叉地倒在一片草地裡,驢車的車架子壓着她的腳,腦袋旁邊有快石頭,鼻尖聞到一股血腥味,楊小娥伸手摸了摸被驢車壓着的腳,疼時疼,不過沒啥大礙,她再伸手摸了摸右邊腦袋,一手黏糊糊的液體。
莊稼漢心裡也是摔着了,可常年來這深山裡拉柴火,這條路走過無數遍,也摔過四五次,這會倒是很平靜,可當坐起來往楊小娥這邊看時,頓時嚇得心裡咯噔一下。
“誒喲,妹子喲,你咋個了?”莊稼漢顯然嚇壞了,過了會兒才晃過神來,趕緊把驢車扶到路面上,爬着過去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