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芳語文不太在行,還想着考試的時候往旁邊朱梅花試卷上瞄一瞄,考個不錯的成績,高考她是有信心被錄取的,畢竟文科班的所有同學幾乎數學都差,而她恰好數學成績不錯。
但現在班級來了楊小娥,數學也好,語文每次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都回答正確,不想輸給她的心,王春芳這次一定要把楊小娥考了壓下去!
這段時間爲了王春花能考試取得不錯成績,同時身體營養跟上去,她大哥在縣城租了房子喊媽搬來照顧小妹吃喝問題。
這事一個禮拜前發生的事情,王春芳自然在同學面前炫耀一番,可因爲有了楊小娥這顆璀璨之星存在,大傢伙都沒咋個搭理。
王春芳從家裡吃過早點到學校,看到這一幕氣得直跺腳,看到楊小娥後,又挺直了胸膛很是不屑地走過去,尋找貼着自個名字的桌子坐下。
楊小娥深吸一口氣後,也走進考場找着自個的位置,文具拿出來,開始準備考試。
第一門是數學,王春芳坐在楊小娥並排,中間隔着一條路給老師來回走動巡視,她還在低頭審題的時候,楊小娥那邊已經刷刷刷地寫答案了,等王春芳填完所有空提心情激動地交試卷,認爲自個肯定文科兩個班級第一個交試卷的,沒料,楊小娥那邊作爲已經空了。
王春芳吃了一驚,暗想是不是作弊啥的被老師抓住了?自個認真做題所以沒注意。
接下來是政治、語文、史地,上午考兩科目,下午兩科目,傍晚五點鐘時結束,一半人臉上都帶着考得還不錯的表情,一般人有帶着凝重或失落,感覺考得不咋好但是具體哪裡出了問題也講不清楚。
楊小娥全場考下來都一臉平靜,等所有科目都考完了,就收拾文具走出考場回家繼續複習,把今天試卷上遇到了自個還不會或者對解題存在疑慮的再翻書對一遍,弄懂爲止。
吃過晚飯後,楊小娥跟往常一樣返回房屋做題,擱裡屋的電話響了,周嬸子接的,完了走過來敲了敲門,“小娥,振國說有話跟你講兩句。”
“來了。”這兩天忙着投入複習,楊小娥直接跟老倌說沒啥重要事情別打過來,或者打了別喊她接,今天考試老倌也曉得,估摸是操心考得怎樣所以才讓接。
果然,剛拿話筒就聽到張振國繃緊了問,“咋樣?今天考得咋樣?”
楊小娥道:“應該還不錯吧,百分之八十的都會了。”
“那就好,不會的那些,你再攻克攻克。”
“嗯。”
“吃過飯了沒?”
“還沒。”
“嗯,那不跟你說了,快點去吃飯再回放複習。”
“好。”楊小娥也沒時間跟老倌再膩歪,眼下只有一個多月就正式高考,她是真嫌上廁所都費事,都是捧着書本去的。
現已入秋,入夜後的縣城溫度不到十度,周嬸子去後院找來火盆,斷筋廚屋裡抓兩把稻草扔進去,再劃拉一根火柴點燃,完了找一些小的幹樹枝搭稻草上引燃。
等徹底着了後,又撿跟手臂一樣粗的幹樹枝繼續搭,煙很嗆又濃,周嬸子端火盆出來擱院子中央,回裡屋撕一塊紙箱當做風扇,對着火盆使勁地禪風。
歡歡步子噠噠跑過來,好奇地蹲下來雙手捧着小臉蛋看,“嬸子,你在幹嘛呀?“
“扇風呀,把煙弄走,讓火趕緊着起來。”周嬸子道。
齊嬸子從歡歡睡的房屋推門出來,手裡拿着換洗衣服,怕驚擾着看書的人,小聲喊,“歡歡,過來洗澡。”
“哦。”小傢伙倒也乖巧,站起來小步子噠噠噠朝齊嬸子跑過去。
火盆裡的幹木柴燃了,煙沒了一半,周嬸子才端着朝裡屋走。
三個娃娃好帶,吃飽了就睡,也沒有別人家娃娃一樣白天黑夜反過來鬧騰,周嬸子沒事了,就又拿毛線和針繼續織毛鞋或襪子。
歡歡洗過澡齊嬸子領着上房屋,給講了一個故事後輕輕擱被子上拍了拍,人眼皮慢慢合上,睡着了。
齊嬸子回裡屋,手拿毛線跟針,手指麻利地織起來,兩人有一句每一句地聊家常,但聲音都放很低,怕吵着楊小娥。
十一點多,按照順序是周嬸子去做宵夜,端過去的時候她來到裡屋,衝齊嬸子使力個顏色,
“她嬸,我現在就把楊樹根的事情跟小娥說,你看咋樣?”
齊嬸子站起身拉長脖子往隔壁房屋望去,楊小娥伏案靜靜地看書,彷彿周圍的一切都已不存在,偶爾皺着眉頭,拿筆在草稿紙上寫字記錄要點。
瞧她看書認真的,都不忍去打擾,齊嬸子道:“再等等吧。”
周嬸子也看到了,楊小娥伏案寫着,等解出答案了緊皺的眉頭鬆開,低頭碰書本繼續研究下一道公式,都不好得去打擾,更不好在這學習氛圍下去講楊樹根的事情。
周嬸子把宵夜端進去,又悄悄地退出來關好門,楊小娥伏案終於把最後一道題解開,愉悅地鬆了口氣,站起來伸了伸懶腰,才注意到桌子上擺着一隻有碗蓋罩着的碗。
楊小娥曉得是兩個嬸子端來的,一開始沒吃宵夜的習慣,她們非得說學習累不吃身體會垮下來,後來吃習慣了每當放下書本準備洗洗睡的時間,肚子都準時地咕咕叫。
楊小娥坐下來,解開碗蓋,是半碗餛飩,還冒着熱氣呢,散發着誘人的味道,她坐下來拿勺子一勺一勺地舀了吃,身體暖呼呼的,心裡也暖絲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