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李嬸子可能掙錢了,我月工資都沒她多!”趙金芳不服氣王秀花受了苦,還被人揹後說閒話,這會也出口說話。
老太太震驚之餘感到很好奇,拽了拽李美翠胳膊,壓低聲音問,“小妹子,你媽啥子工作喲,咋個工錢那麼高?”
李美翠撇了撇嘴,很不服氣的樣子,道:“一個破工作而已,沒啥大不了的。”
“喲,那是啥工作嘛?”
“不是說了嗎,破工作。”
“破工作?是啥工作?”
李美翠懶得跟老太太聊下去,起身朝門口那邊走去,回頭對爹淡漠地交代,“爹,我要回村了。”
今天是李美伢婚禮,她這身打扮就是給長喜哥看的,不能白白擦粉了。
李參軍喊住,“回啥子回?你爺你媽還需要照顧,再說,這時候新娘子早就送走了,人都散了。”
“反正我不想待在這裡,爺跟媽沒準能睡到明天呢,待着又沒啥意思。”李美翠很不情願地道。
李參軍沒再理會閨女,也多虧了閨女提醒,這會纔想起來楊小娥等人要去參加婚禮呢,可不能耽誤她們了。
李參軍看向張振國等人,語氣帶着歉意,“不好意思,今天耽擱你們了,這會人沒事了,陳澤公安住在這附近,怕是美伢也接過來了,你們也許還能趕得上。”
張振國擡腕看了看時間,下午五點鐘,差不多是開飯時間,他手伸過去牽住小嬌妻,對李參軍道:“那我們先走了,這裡你多操心。”
“誒,我曉得。”李參軍點頭道。
聽說長喜哥是送親的,沒準兒也在陳澤家裡,李美翠覺得今天這身裝扮不能白浪費了,這時候對爹喊道:“爹,我也去看看。”
李參軍道:“去吧,去吧。”估計距離衛生所不太遠,閨女也一天沒吃飯了,就準了。
張振國牽着楊小娥走出病房,趙金芳隨後,李美翠一邊整理衣裳和頭髮,一邊跟着她們,想到待會能見着長喜哥,她心裡像喝了蜜一樣,甜滋滋的。
出了鄉鎮衛生所,外面是一條三米寬的柏油路,兩旁零零散散住着人家。
房子基本是土房,由於挨着街道所以沒設院子,門是木頭做的,歲月的痕跡在這些房子上邊顯露無疑,可見條件沒縣城好。不過賣貨的還是有幾家的,只是貨品稀少,菸酒紅糖之外再無其他,難怪附近村子都去縣城趕集。
幾個人一邊走一邊打探着,曉得街上擺喜酒的在最街頭,當快走近時,老遠就聽到吹簫打鼓的聲響,走近後瞧見一個土屋子門前擺了張桌子,裝着瓜子水果糖的簸箕擱在上邊。
土屋外邊的一顆巨大柱子,以及窗子上邊,都貼着紅色的喜字,喜氣滿滿,街坊領居領着娃娃過來湊熱鬧,陳澤同事們下班的也趕到現場,這會圍滿了土屋門前。
張振國牽着小嬌妻也擠了進去,這纔看清楚屋子的佈置,裡屋正中央貼着一個大大的囍字,陳澤和李美伢都穿着新式的婚禮衣裳,這會在一一答謝客人。
瞧小夥伴俏臉掛着甜蜜的微笑,活像一朵盛開的玫瑰花,楊小娥一掃心中的不快。
婚禮主持是陳澤領導,看上去四十多歲了,是個不失幽默的男人,不時刁難兩人,讓回答一些難題,也逗得在場的人各個笑意盈盈。
陳澤話雖然不多,但是個腦袋瓜靈活的男人,李美伢就更加嘴巧了,主持咋個出難題都巧妙地對答如流,擠在人羣中的楊小娥衝她直豎拇指稱棒。
問題刁難完後,主持人讓陳澤給李美伢唱首歌,說得是最流行的歌曲,不僅要唱出來還要唱得好聽不走調,不然不開席,晚上也拉他去值班不給回去洞房。
這可難道陳澤了,他唱歌都行,但唱得好聽就有點難了,果然一首“甜蜜蜜”下來,主持和同事們都說不過關。
李美伢直接喊讓她來,接着十分動情地亮出了優美的歌喉。
“甜蜜蜜”這首歌是一九七九年,香港寶麗金公司發行的,鄧麗君演唱,到二十幾年後都仍然在廣泛流傳着。
楊小娥超喜歡這首歌,情不自禁跟着小夥伴哼了起來。
張振國頭次聽這歌,李美伢那邊太吵了沒咋個聽清,倒是身邊的小嬌妻低低的哼唱,呢喃軟唱,酥酥的,聽得他陶醉時感覺下面有些緊。
張振國伸手把小嬌妻拉入懷中,一雙目光炯炯直視着她,“晚上回去還唱給我聽。”
身體捱得緊了,他啥子反應楊小娥都感覺得到,不由得噗呲笑出聲,嬌嗔道:“你不害臊。”
“跟你我害臊啥?你是我婆娘。”張振國將小嬌妻拉得更近,有股想即刻把她揉進懷裡的衝動。
可也僅是衝動,作爲一名軍人,剋制這種東西是必須具備的。
張振國深吸一口氣,強行壓制給心底的那股子燥熱,嘴脣在小嬌妻額頭上輕輕地啄了啄。
這時候,裡屋的婚禮儀式進行到最後,只聽陳澤向李美伢大聲地喊,“我愛你!”
完了後,陳澤張開雙臂抱住李美伢,還把她藍藥包立起來了,並轉了一圈,把張振國看得目瞪口呆。
這小子,當兵時擱部隊話最少,也許是孤兒的原因,還有點自卑感,沒想娶了婆娘之後這麼放得開。
周圍爆發出陣陣掌聲和歡笑聲,主持人對陳澤喊話,“陳澤,我看你小子別等吃飯了,索性抱着婆娘去房裡算了。”
“好啊!這提議好!”陳澤那些同事吆喝道。
陳澤把李美伢擱在地上,衝大傢伙呵呵地笑道:“這哪行?我要吃飯了纔有幹勁!”
“喲,還幹勁!真不要臉啊!”
“對啊!臉皮子夠厚啊!”
“哈哈哈”
張振國再一次刷新了對陳澤的看法,好小子,不僅性格張揚,還當場秀恩愛了。
在對比自個,是不是過於嚴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