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花頓時露出驚喜之色,”對,送到公安局去!“她心裡對楊小娥早就有想法了,要不是表妹阻攔,今兒個肯定把楊小娥背地裡下蠱的事情跟其他幾位軍嫂說,大傢伙去上面告去,楊小娥鐵定會吃虧的。
一開始表妹說不去告發,何花心裡還覺得表妹太懦弱了,沒想,這會竟然要送楊小娥去公安局,這單子太大了!
不過,她非常贊同!
楊小娥這農村女人,竟然給戰士們吃的菜里弄死老鼠,太歹毒了!畢竟得給她點顏色看看!
本以爲楊小娥聽了這話,會表現得很激動,甚至耍賴不去,魏玉芳沒想到她竟然平靜極了,點了點頭,道:“我贊同。這些菜費了是費了,但要弄出點人命就不好說了。今天我們幾個在後廚幫忙的,誰都有嫌疑,畢竟,這死老鼠像是後面人爲丟進去的,還是交給公安同志查清楚纔好。”
後廚裡的幾個戰士,聽了這話都表示贊同。
魏玉芳此時卻有些猶豫了,她看着楊小娥,“你……不怕嗎?菜是你做的,最嫌疑的人是你。”
“我爲什麼要怕呢?你這話很奇怪啊。”楊小娥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笑着道:“你沒聽到剛纔我說的啥嗎?我說,這老鼠是後面有人放進去的,難不成,我自個把老鼠放進去?我沒這麼傻吧?把老鼠放進自個炒的菜裡?”
“傻子怕是都不會這麼做。嫂子,我支持咱們去公安局,調查清楚。”牛二娃咬牙憤憤地道。
他心裡認定了,這是有人故意陷害嫂子,不然乾乾淨淨的後廚咋個有老鼠?還死硬邦邦的,不是陷害後廚幾個人,那就是想毒死戰士們!
老柳在邊上,認同地點頭,“這個老鼠確實是後面放進去的,我們都看在眼裡,絕對不是炒的時候掉進去的,何況老鼠都硬邦邦的,明顯死了很久。”
此時的魏玉芳,臉上沒有之前的冷靜,眉頭微微擰緊,似得在想着啥子事情。
楊小娥裝作沒瞧見,把系在細腰上圍裙解下來,搭在後廚門邊上的一根線上。
“柳師傅,這公安局在縣城,現在還沒天氣,大傢伙一塊去,天黑之前應該到了。”楊小娥道。
老柳也解開腰上的圍裙,道:“我去就成,他們三個留下來做菜,報案之後公安過來再盤問他們。”
楊小娥嗯了聲,準備要出門時,見魏玉芳還沒啥子動靜,她腳步停住看向她,“玉芳妹子,在想啥呢?這會天沒黑,再晚了這路可就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囉。”
何花哼了聲,拽了拽表妹的手腕示意走,然而魏玉芳卻拉住她,“表姐,這外邊天太黑了,還是不去報案了,明天再去。”
何花想了下,覺得也有點道理,畢竟這山路婉轉,煙霧繚繞,萬一抹黑看不着路掉下山崖咋個整。
楊小娥道:“那可不行,我明天就要回家,家裡事情多着呢,可沒時間再來管這個事情了,就今天吧。“
魏玉芳搖頭,“不行,明天。”
楊小娥秀眉微微皺起,面色嚴肅地看她,“玉芳妹子,你這是咋個了嘛?一開始說去公安局的人是你,現在說不去的也是你?你到底在怕啥子?莫非放死老鼠的人是你不成?”
“我放的死老鼠?楊小娥我跟你說,你再胡說八道試試!”魏玉芳俏臉突然變了色,手指着楊小娥吼道。
幾個人包括何花都第一次見魏玉芳這麼鬼火衝,都被嚇着了,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開口了。
楊小娥面色平靜,將魏玉芳上下掃了眼,白皙漂亮的俏臉因爲憤怒而扭曲,以往那溫文爾雅知書達理的模樣消失殆盡,如同一隻被奪走食物的貓咪,露出了尖利的牙。
不錯,她越是憤怒,就越說明有貓膩!
楊小娥道:“本來我還有點懷疑,畢竟,是個人見到老鼠都有反應,你卻沒啥表情,這太詭異了,後來你一上來就說是我的問題,是我投的老鼠,要把我送公安局去,如今你又說不去了,我一句話就把你胸中的怒火惹了翻騰,所以我更加懷疑了,魏玉芳,你就是那個投死老鼠的人。”
楊小娥這話猶如一顆定時炸彈,瞬間後廚的人都驚着了,眼珠子瞪得大大的,連炒菜的王富貴等人都驚着忘了那鍋鏟繼續翻炒。
楊小娥可真敢說,不過,說得也並不是沒有道理,回想玉芳妹子剛進後廚的時候,那反應太過冷靜了。
魏玉芳憤怒到了極點,從沒還沒有人對自個這麼無禮過,她猛地扒開表姐讓開一邊,朝楊小娥撲過來,頓時後廚的人都下了一跳。
被人當衆陷害,魏玉芳必須要抽她兩耳光泄憤,只是,魏玉芳還沒有靠近楊小娥身體,就感覺手腕被誰給扣住了,接着一個擒拿手,她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楊小娥是一點也不怕魏玉芳的,自個雖然從沒打過架,也噁心那些潑婦動不動就掐架的行爲,但如果魏玉芳真撲過來跟自個打,她是不會怕的,何況,魏玉芳一個縣城不幹活的小妹子,跟自個廝打起來肯定佔下風。
不過還輪不到楊小娥打,這邊的牛二娃,見魏玉芳撲過來,直接就撲過去了,本打算擋在嫂子跟前,只是有人比他早一步。
楊小娥感覺有人擋在跟前,猜是牛二娃同志,畢竟,這戰士今天受張振國的執意保護自個。
可是當楊小娥下意識地擡眼望過去時,只看到一個更高大的身影擋在跟前,隨即聽到了一聲憤怒而冰冷的威脅,“你打她一個試試?”
楊小娥愣住了,這聲音,張振國?!
上輩子躲被窩裡看書看多了,楊小娥有點近視眼,重活一輩子,什麼面貌的倒是回到二十年前,只是這近視眼還是跟上輩子一樣看人有點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