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浩然突然看見盛藍藍,錯愕地停住腳步,楊慧趕緊跟上來。
“是藍藍呀,今天怎麼有空來了?也不提前打聲招呼,我都沒準備,快點上樓去家裡坐。”
“不用準備,我坐坐就走。”
盛藍藍跟楊慧上樓。
魏浩然還沒反應過來,楊慧回頭喊他,他才快步跑上樓先去開門。
楊慧心裡有些忐忑,她還沒告訴魏浩然,前幾天盛藍藍找過她做了孕檢化驗……
“請喝茶。”
楊慧遞上茶水,捧着大肚子做到雙人小沙發上,顯得有些侷促。
盛藍藍把茶杯放到茶几上,目光落在楊慧的肚子上,淡淡地笑了一下,又望向魏浩然。
“魏浩然。”
魏浩然陰鬱的眼神在眼鏡後閃爍着,正要開口。盛藍藍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你一定很奇怪我爲什麼不叫你堂哥吧?我更奇怪自家親戚怎麼會想着法子害自己人。這幾張化驗單你總該認識吧?”
盛藍藍把兩張化驗單擺在茶几上,魏浩然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卻裝做驚訝地樣子。
“恭喜你呀藍藍,這麼快就要做媽媽啦,我認識你的時候,楊慧纔剛懷孕,這才幾個月,時間過得可真快!”
“魏浩然你想揣着明白裝糊塗到什麼時候?這不是你給萬浮山,讓他轉交給歐蘇陽的嗎?”
“啊?是,我差點忘了。是你結婚體檢的時候,楊慧特意幫你留意的。又怕你不好意思,纔沒事先告訴你。你不是和萬珩領結婚證了嗎?萬浮山是想讓歐蘇陽斷了念頭,不要總是纏着你,他是軍人,和你不般配。”
魏浩然說着,嘴角竟然帶着笑意。
他後來才知道盛藍藍和歐蘇陽領結婚證了,堂妹成了二婚,終於讓他心裡一直的惦記好受了些。給堂妹的人生抹上污點,他特別興奮。
“說吧,你和萬浮山交換的條件是什麼?不然你不可能幫他陷害我,還有,萬珩已經死了,萬浮山也已經抓起來了。請你好自爲之,不要再隱瞞事實,別到時候後悔。”
盛藍藍不急不緩地說,她掩着心裡的憤怒。發怒並不能解決問題,只能讓人智商降低。
魏浩然不說話,盛藍藍把兩份化驗單甩給楊慧。
“請你做事考慮得嚴謹些,不要犯這麼明顯的錯誤。”
楊慧心裡一慌,拿起化驗單發現上面的月份不對,臉頓時漲紅了,偷眼看魏浩然。
“浩然,你快跟藍藍說啊!”
“藍藍,對不起啊,我也是一時蒙了心,以爲浩然要促成你的婚事呢!我也覺得萬珩和你更般配。他怎麼會死了呢?”
盛藍藍沒有理她,站起身,直視魏浩然憂鬱的眼睛。
“你以爲一張小小的化驗單,就能讓萬浮山和你交換《葛氏珍方》嗎?”
魏浩然神情微震,盛藍藍知道她猜對了。魏浩然果然在《葛氏珍方》失竊的第二天,就不管不顧地去找萬浮山了。
“《葛氏珍方》在我手上,我勸你不要再白費心思了。”
“不可能!”魏浩然衝進屋裡拿出一本冊子,竟然是《葛氏珍方》。
“我也不用瞞你,爲了這本冊子,我可以做任何事。萬浮山要這本冊子已經沒有用了,他拿在手上二十多年也參不透這冊子的精髓。只有歸還我們葛家,才能讓這上面的珍方發揚光大。”
魏浩然手上的小冊子散成長幅,盛藍藍掃了一眼,看出上面的文字和真品一樣,但可以肯定不是真跡。真跡歐蘇陽已經拿去醫學研究所了……
“可惜是假的!不過騙騙外國人還是可以的,你可以拿去賣錢。也可以找幾味方子生產,說不定也能成爲中州首富。不過我告訴你,萬浮山能成爲中州首富,不是因爲他生產了幾味藥,他要爲他掘取的不義之財付出代價。你要是還執迷不悟,願意步他後塵,就當我沒說。”
楊慧聽得一愣一愣的,每天睡在她身邊的男人,她竟然不瞭解他的想法,今天倒從外人的嘴裡說出來。驚恐地挽住魏浩然的胳膊,生怕失去他。
“希望你們爲未出世的孩子積福,不要再興風作浪,如果再惹上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盛藍藍去開門,魏浩然有些不甘心她就這麼走了,想上前去攔她。
他不肯定盛藍藍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他可以肯定小冊子是真的,他拿給他母親看過,魏淑梅還特意劃出幾個方子,又加了藥引,讓他想辦法投資建廠生產,爲葛家振興,爲葛家昭雪遺恨。
魏浩然的手才觸到盛藍藍的胳膊,突然迎頭捱了一拳,鼻樑刺痛,鼻血飛濺到門框上,眼鏡掉到地上摔碎了,整個人扶着門框往下倒去。楊慧驚叫着跑過來想扶住他,無奈肚子太大,還沒彎下腰,魏浩然已經轟然倒地。
楊慧驚恐地看向門外,盛藍藍已經下樓了。她不相信盛藍藍有本事把魏浩然打成這樣。
“你怎麼樣了?是藍藍打你的?”
魏浩然晃了晃腦袋,深度近視的眼睛看什麼都是模糊的。
“應該不是她,會不會是歐蘇陽?那小子肯定恨我!我讓他老婆成了二婚頭,他一定想殺我的心都有了。當初就該在醫院的小房子裡破了她的身,她今天肯定就不會和那當兵的走到一塊,可惜了!哈哈哈……”
得不到的就毀滅!
魏浩然笑得像個瘋子,鼻血漫過嘴脣,粘到牙齒上,還在咧嘴笑。
楊慧拖也不是拉也不是,束手無策。
魏浩然伸手把楊慧推開,慢慢爬起來。突然想起來,跑到陽臺往樓下看。
盛藍藍和小武已經消失在綠蔭之後。
“你回去吧,我自己去公司。”
盛藍藍看小武的車開遠,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公司。
“盛總你可來了!”
田老師看見盛藍藍,像看見了大救星。迎上來才說一句話,眼框就溼了。
“怎麼啦?公司出什麼事了?”
“不是公司出事,是姜財務,姜一白,他被帶走了。”
“帶走?帶去哪裡?”
“他老家來了幾個便衣,把他帶上車就走了。也沒說什麼事。姜一白連一件換洗的衣服都沒帶,一句話都沒留下。”
田老師說着,眼淚就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