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問的劉師傅的事情吧。”
“看來小兄弟還真不是普通人了。”
現在昌吉的老闆更肯定楊景知道一些內幕消息了，不過也多了幾分戒備心。
“您可別擡舉我，看我這一窮二白的，買個碗都囊中羞澀，怎麼擔當起這麼高的評價。其實我啊，就是沒事到處撿撿垃圾，再賣點錢維持下生活開銷，沒您說的這麼玄乎。”
“這樣吧小兄弟，如果你能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告訴我，碗的事情好商量。”
對方不過十來歲的小朋友，難道他這商場裡摸爬打滾了十多年頭的老油條還會被牽着走不成。不過看楊景身上揹着的垃圾袋，裡面的瓶瓶罐罐都冒出頭來了，最多也就是個撿破爛的小孩而已，估計也是有些多心了。
昌吉老闆一臉笑容可掬的模樣，看起來好不和藹可親。
“我可不止光買碗，只要是做飯炒菜用的東西都得買點。”
言下之意，還得全部算便宜了才行。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看小兄弟置辦這麼些東西也是生活不易。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說的事情全都屬實，今天你買的東西我都按進貨價賣給你，前提是僅有一次，且要保密。”
這年頭誰家容易了，這些只不過是表面的客套話，楊景雖然年少，不過還是能分辨出裡面的含義。
“早就聽說昌吉老闆做生意守信還不短斤少兩，今天一看果然是敞亮人，爽快！我也可以向您保證，接下來我說的這些，出了這個門就全部不記得了。”
別看楊景人前一副悶葫蘆的樣子，但做起事來也不含糊，該怎麼說怎麼做有分寸，這種進退得宜的處理方法並不是這個年齡應該具備的，卻成了昌吉老闆對他最欣賞的一點。
“呵呵，你說的事情我會找人進行覈實，東西今天就給你買走，不過也別開心太早，如果讓我知道你騙了我，那可不是賠幾個碗碟那麼簡單的事情了。就算跑我也有辦法把你揪出來。”
昌吉老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要真沒點膽量的話真就被嚇退了。
“剛纔我也說了，平時我也就撿個廢品什麼的，就只是想置辦點東西，沒那麼多花花腸子。您儘管查就是，沒影的事我也不會亂說，要不是您這碗的價格太高，我都懶得說這事了。”
“上個月我經過流風村，見穿雲坊的劉師傅坐在門口發悶抽菸，平時我也會上門收拾點廢品，一來二回也算熟稔，劉師傅告訴我，村長的兒子又要加租金了，這一年一加還算正常，但一月一加的就少見了。原本還能承受，但是他這小本生意也經不起這麼折騰。這不，現在的租金都快趕上城裡的了。劉師傅上有老下有小的，哪裡負擔的起。”
楊景目光盯着店內架子上的貨品，正在心裡盤算着挑選哪些。
“是麼？就算有這事，我怎麼會不知道？穿雲坊跟我昌吉合作這麼多年，怎麼都沒聽提起過？小兄弟，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就告訴你一個人？”
昌吉老闆的話不無道理，合作多年的夥伴被矇在鼓裡，一個不起眼的拾荒少年卻能瞭解的這麼詳細，這實在說不過去。
“沒錯，我也曾這麼問過劉師傅，爲什麼不向朋友求助，或者找找其他門面呢？”
楊景眼中亮光一閃，忽然走到了貨架的一角。
“老闆，這燉鍋怎麼賣？”
“燉鍋十塊……不是，現在說什麼燉鍋，你還沒說說到底怎麼回事，莫不是你在騙我？”
事實上，昌吉老闆正苦惱着穿雲坊的事情，正巧又有人能給他解疑答惑的，這貓抓般的心真是不好受。
“十塊啊……還是貴了。”
楊景遺憾的把燉鍋放了回去。
“得，燉鍋你拿着，待會兒再一起算。”
昌吉老闆話一說完，楊景立馬拿起燉鍋跟挑好的瓷碗放在了一起。
“咳，那我繼續往下說。”
燉鍋有了，碗筷也齊了，再挑幾個碟盤就差不多了。
楊景心裡跟明鏡似得，全部算的一清二楚。
“劉師傅不是沒想過找你們這些合作商幫忙，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這劉師傅辛苦了一輩子，到了兒子這一代老手藝就沒人能接的起來了。這兒子還好賭不說，背的債都可以整個穿雲坊了，而且還跟小混混們打架鬧事，聽說還把鎮山某個富商的公子哥給打了，這下馬蜂窩可捅大了。老闆，您想想，這人怕出名豬怕壯的，換做是您的話，您最怕什麼？”
“……”昌吉老闆愣神了，腦中各種念頭閃過，感情這裡面還藏着這麼多不爲人知的事情。
“小兄弟，你說的這些事情我會查清楚的，我們之間的約定務必遵守，該買什麼你儘管挑，價格絕對在別家買不到的。”
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見底，楊景故意以富商來代替有錢人，這昌吉老闆跟人精似得，怎麼會聽不出來裡面的門道。
論富商，在這小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要是排的上有錢人家的也就那麼幾家，想查出來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看這少年雖然穿着簡樸，但眉清目秀的還挺有精神勁，特別是這清晰的思維邏輯，不正是他眼下需要的人麼？
但本質這種東西也是尤爲重要的。
“老闆，您知道我餬口飯吃不容易，今天的事……”
“放心，這件事是我自己查出來的，跟其他人無關。”
常吉老闆暗自讚賞，這少年真是把前路後路都給理個門清，絲毫不給自己招來麻煩的機會。
眼看着太陽即將下山，安曉蘭跟林雪站在約定的地點等待着，終於等到了楊景。
“喏，你託我買的，都齊了。”
楊景左邊扛着廢品，右手拎着買來的廚具走來。
“我託你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