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老混混怎麼少地得了小混混呢?到時候算上我一個。”
楊景一本正經的說道,惹得安曉蘭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心態還真不錯,別人誤解你不算,自己還自嘲。”
“這世道沒有什麼所謂的公平,只有你自己強大了才能得到相對的尊重。安曉蘭,或許你不會認同,但這就是我的觀點。”
安曉蘭心下感到有些震撼,沒有所謂的公平?尊重的前提需要強大作爲鋪墊?
“你說的太複雜了,我聽不懂。”
這是她從沒想過的領域,一時之間感到有點茫然。
他的世界觀已經鑄成,那她的呢?她堅持的又是什麼?
“沒關係,有一天你會想明白的。”
楊景堅信,她跟其他的女孩是不一樣的,安曉蘭就是安曉蘭,總會帶給他獨一無二的發現。
“隨便吧,人的想法都會隨着環境和遭遇發生變化,也許這一刻我覺得你說的是對的,哪天又會覺得是錯的也不一定。楊景,你還沒告訴我上哪才能買到比較好的藥酒呢。”
安曉蘭跟在楊景身邊走着,走的方向卻不是去小鎮上的方向。
“我知道山上有一種草藥可以治療曉鳳的傷口,你也可以省一筆費用,鎮上的藥酒參差不齊,到底效果好不好我說不好。如果你信我就跟我走就是。”
楊景在路上撿了跟竹子,邊走邊在草叢堆裡巴拉着。
“你怎麼知道山上有我們要的草藥?”
青山村的大山說遠也不遠,上山的人大多數是打獵居多,據說山上的蛇蟲鼠蟻還挺嚇人的。
“你應該聽過久病成良醫這句話吧。”
楊景回頭對着她抿脣一笑,神情淡然的說道。
“……”安曉蘭腳下一頓,複雜的看着楊景高瘦的背影,一時間接不上話茬了。
她怎麼會不懂這句話的含義,只是他不都是跟弟弟一個人生活嗎?爲什麼會……
“怎麼不走了?不會被我嚇到了吧?”
楊景沒聽見身後的腳步聲,轉身向後看去,恰好撞見了安曉蘭看着他出神的樣子。
“沒,沒什麼。我就是在想是什麼樣的草藥這麼神奇。”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楊景不疑其他,笑笑的說完繼續走着。
“跟緊點,有什麼蟲子的也別怕,只是路有點遠,你得堅持堅持。”
“謝謝你楊景,今天要不是你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安曉蘭很少這麼情緒低落過,許是一個人堅強慣了,以爲自己什麼都能扛得起來,當某天被擊敗這盔甲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斤兩。
“都是朋友,你別總這麼客氣。”
楊景表示無奈,今天都不知道是第幾次聽見她道謝了,說好朋友間無需客氣的是她,非要道歉的也是她,這丫頭還真是雙重標準。
“好吧,那我就不客氣。對了,你不是應該去上課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如果我說是巧遇,你信嗎?”
“不信。”
安曉蘭哪裡灰信,一個住村頭一個村尾,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巧遇,雖然村子並不大,但她也不信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那我說什麼都沒意義了。”
楊景聳聳肩,攤手錶示無奈。
安曉蘭沒有回答,兩人一前一後的在略微崎嶇的山路慢慢前行着。
忽然見走在前面的楊景蹲了下拉,手裡探路的竹子往旁邊一放,雙手在草叢裡翻了翻。
“是不是找到了?”
安曉蘭見狀,興奮的蹲在他的旁邊看着。
“嗯,差不多。”
楊景淡淡回答,眼睛沒有離開過草叢的位置。
“我發現有時候你真的挺神的,好像知道很多事情的樣子。”
安曉蘭心裡的陰霾頓時消散不少,這樣又能治好曉鳳的傷還能剩下一筆費用,這對他們這雪上加霜的家庭來說,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了。
“是麼?我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這優點。”
楊景眸光一亮,目光鎖定了其中的一株小草。
“那是你不自知。”
安曉蘭想到他懟的劉氏啞口無言的樣子,心裡多少有些崇拜他的,起碼她就沒有在她手裡討過便宜。
“是了,就是它了。”
楊景小心翼翼拔起了一株類似菊花的小草,脣角揚的高高的,如獲至寶的笑着。
“這麼小一株?夠用嗎?”
細細打量了眼他手上捧着的那株小草,扁長又細的葉子,上面還有朵圓形的紫色花瓣,比路邊的野菊花好看了些,不過這朵花真能治病?安曉蘭有些狐疑的問道。
曉鳳受傷的面積可不小,這麼小一株還不夠一半傷口的。
“足夠了。”
楊景笑瞥了她一眼,沒有過多的解釋,在周圍拿起兩小塊石子在懷裡擦拭乾淨,然後把那株植物放在石子上,手舉起另一塊石子碾壓起來。
“不是,你這樣弄我們怎麼帶回去?會失去藥效的吧?”
安曉蘭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解的看着他的舉動。
“好了,你過來點。”
楊景把碾碎成渣的植物堆成一塊拿在手中,對安曉蘭勾勾手說道。
“你還沒告訴我爲……哎呀!”
安曉蘭眼前一晃,額上忽然巨痛了下。
“嘶……楊景,你搞什麼啦?拿我尋開心嗎?”
額上又涼又痛的,她惱怒的瞪向楊景,伸手就要往額上摸去。
“別動,等下該糊你手上了。”
“那也好過你糊我一臉。”
“……你誤會了安曉蘭,我沒有尋你開心。”
“那你這是幹什麼?”
安曉蘭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就任由他手裡搗爛的藥渣捂在她的額上。
“這種草藥叫大薊,以前我跟過一個老醫生山上採過藥,多少見聞了一些。你額頭都破皮流血了,要是不上藥就不怕留下傷疤嗎?女孩子帶着傷疤還怎麼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