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她不知道,但劉氏是最忌諱這些不吉利的東西,要是誤以爲是她在胡說八道的話那到時候真是吃力不討好了。
“知道了,這個我有分寸。”
安嬸子還是把原委說了出來,原來今天她下田裡幹活時經過安老爺子家的田地,看到了地裡死了好幾只老鼠,血也撒了不少處,那狀況看着都覺得瘮人,直把她看的心裡毛毛的,還有不少人也見到了。
聽完她的敘述後,安老爺子沉默了一下,但臉色低沉陰鬱,看着有些恐怖。
“老哥哥,你最近沒跟人結怨吧?”
安嬸子試探的問了句。
“嗨,沒有的事,興許是哪個不懂事的小孩子鬧的惡作劇吧。大妹子,你有心了,待會兒我下田裡看看去,先進來坐坐。”
怎麼可能沒有,就他家那口子興風作浪的本事,有仇家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不了,我吃完飯還得下地幹活,就先走了。”
“誒,那你慢走,有空再過來喝茶。”
安老爺子寒暄了兩句,送走安嬸子後也準備關門回屋,此時,齊氏已經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傳達了。
“那安氏有沒有說是哪個野種生的死小孩乾的?我非把他耳朵擰下來不可!”
“她應該不知道,就是不讓公公告訴你,也不知道安的什麼心。”
齊氏第一反應想到的是安曉蘭,她前腳要田地不成,後腳地裡就有死老鼠,這世上哪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不過她就是不點破,這種事情最好是讓劉氏自己好好想想,不然出什麼禍端又是她來背鍋。
“哼,這騷蹄子想的什麼我能不知道?”
劉氏特不待見這安嬸子,原因要追溯到當年。
在安老爺子相親的時候,劉氏本就看中了他,但出於女子的矜持,她又不好自己找人說媒,等父母親知道她心思的時候,恰巧就是這個安嬸子把遠方的表妹謝氏介紹給了安老爺子,結果兩人一見事就成了。
好在謝氏是個短命鬼,她心灰意冷想隨便找人嫁了時,想不到安新平五歲那年她就過世了,這才讓她等到了機會。
安嬸子也成爲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一見到就要刺搭兩句,要不是她多管閒事也不會讓她白白浪費了那五年,也因爲這五年來安老爺子與謝氏也有了深厚的感情。
“婆婆,安氏跟我們家鮮少走動,怎麼會無緣無故跑來說這些事?”
關於她跟安氏之間的恩怨,齊氏並不知情,況且她也沒興趣知道。
“還不是想找個藉口套近乎?騷老孃們,一把年紀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真以爲老頭子是睜眼瞎了。”
劉氏恨恨的咬着牙說道,心裡頭還是餘恨未消。
“安氏常年在地裡幹活的,曬的跟黑炭頭一樣,笑起來都見牙不見眼的,哪能跟您比?”
“幹什麼?連你也想埋汰我?”
“我說婆婆,您就不能聽點的嘛?誇你也不好,做兒媳的也太難了點。”
“哼,你有這麼好心?我咋就不信呢?”
劉氏心裡頭美的很,論起來她確實要比村裡其他同齡的婦人顯得年輕些,這還是因爲她不用常下地做事的原因,氣色一好了人也好看些。
“那我以後不說了總成了吧。”
齊氏見她眼有喜色,就知道她是中聽的。
“好了,開去煮飯,新海該回家吃飯了。”
說起安新海,齊氏心裡立即涼了半截。
“知道了,我這就去。”
雖然這段時間安新海經常早回來吃飯,心看着也收了不少,但她這肚子也不知道啥時候有動靜。
最近齊氏做好飯後總會偷偷留一小份,等大家酒足飯飽後就悄悄拿了出去,沒人知道她去哪裡,劉氏一個頭兩個大的,也沒有留意她的動向。
安老爺子回屋後,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出門,劉氏看着他的身影眯了眯眼。
“老頭子,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嗯,我下田裡看看。”
安老爺子隨口應了一句。
“好端端去田裡幹嘛?”
劉氏憋足了氣,就是等着安老爺子‘主動坦白’。
“沒啥,秧苗插好了也該去看看。”
“哦?是嘛。”
劉氏不陰不陽的說了句,這安老爺子跟她相處了幾十年還能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你在家好好養病,別操心有的沒的。”
安老爺子也是關心她,誰知道劉氏聽了心裡更不痛快。
“好啊,你現在嫌我有病了是吧?是不是巴不得我像那個死去的謝氏一樣早死,好再找一個。”
劉氏酸了他一句,心裡頭憋得實在難受了。
“你又在發什麼瘋?”
“我發瘋?呵,我不發瘋還不知道這個家變成怎麼樣了!我問你,剛纔誰來找你了?”
那老爺子收拾好了東西,心裡想着田裡的事情,也沒耐心在這跟她磨了。
“就安氏來找了咋樣?要不是你老針對人家,她至於連門都不敢邁進來嗎?”
衝劉氏嚷了句,安老爺子拿起工具就往屋外走。
“你個沒良心的,現在就來埋怨我了,又不是我害死謝氏的,你衝誰發火呢?嗚……小的欺負我,現在連老的也欺負我,是不是我死了你們才高興了啊!喂,老頭子,你給我回來……”
劉氏扶着腰坐在門檻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嚎着,聽的安老爺子眉頭夾的死死的。
“我現在要去田裡幹活,你是不是要我把栓在褲腰帶上才放心啊?”
隔壁鄰居聽到吵鬧聲,習慣的在牆角處探頭出來觀看。
“你!那你等等,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