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叔比較傳統,住的院子依舊是以前留下來的格局。這屋子也就他跟小八兩個人住,平日裡也都是小八在收拾,好在四合院不算大,小八把整個屋子打理得僅僅有條的。
如今,兩人坐在一個偏房裡,喝着茶吃着點心,坐在窗邊看着院子裡的景色。陳元因爲要跟小八說話,也坐到了窗邊來。小八那幾句話說得他有些感觸,看着院子裡幾棵發了芽的杏樹出神。
小八也在看那幾棵冒了綠芽的杏樹,有些感慨一般地說:“已經春天啦。”說着,轉臉看了陳元一眼,好奇地問:“陳元哥哥,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陳元愣了一下,看了小八一眼,無奈地笑笑,“我也不知道呢。”
“沒關係。”小八拍了拍他的肩膀,眯起眼睛笑了笑,歡快地說:“緣分到了自然就知道了。”即使知道自己跟楊景的可能性不大,小八也依然沒有難過傷心,至少此刻此刻,她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陳元受了這情緒的感染,也挑起嘴角笑了笑,點點頭說:“你說得對,緣分到了自然就知道了。來日方長,我可以慢慢等。”
“嗯!”小八笑彎了眼睛,樂呵呵地點頭。
這邊兄妹倆是和解了,其樂融融地賞着春景。那邊廂,林媒婆收了陳元的錢也不敢怠慢,離開陳家之後立刻就往安家去了。
到了安家找到安老爺子和劉氏,當着兩人的面,把陳元交代的話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遍,說完之後也不管老爺子和劉氏難看的臉色,只當自己交差了事當即拍拍屁股就走了。
等林媒婆走得都不見人影了,劉氏才反應過來到嘴的肥肉飛了,立刻一通哭天搶地,把安曉蘭從頭罵到了尾。老爺子的臉色也是陰沉得厲害,這變故來得太突然了,他有些措手不及。
老爺子之所以對陳家的這門親事如此看重,其實心思跟劉氏一樣,也是惦記上了陳家的財產了。只是這心思太過齷蹉,老爺子難以啓齒,所以才說了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實,老爺子心知肚明,他們家裡的錢都被早被劉氏拿給安新海敗光了,老爺子是想通過陳家的聘禮撈一筆錢攢在自己手裡,所以纔會對安曉蘭的親事如此上心。
在安曉蘭提出要老爺子拿錢置備嫁妝的時候,其實老爺子已經準備答應了,畢竟這是小財,比起陳家的聘禮來說不算什麼,出去的錢早晚會收回來的。所以,老爺子權衡了利弊之後已經打算答應安曉蘭了。可沒想到,他還沒有動作呢,陳家倒是沒了耐心,這門親事就這麼意外地告吹了。
雖說林媒婆把陳元的意思都帶到了,把這門親事告吹的原因都歸到了陳元的身上。但老爺子和劉氏可不這麼認爲,在他們的心裡,總覺得是安曉蘭不識好歹所以纔會惹得陳家的少爺失了耐心改變了主意,這才失去了這大好機會。尤其是老爺子,精心籌劃了那麼久,到頭來還是一場空,一時間怒火攻心,差點氣出心臟病來。
這一次,沒等劉氏擼胳膊挽袖子要去找安曉蘭算賬,老爺子就坐不住了,直接一拍柺杖站了起來,一聲不吭地就要去安曉蘭家。
“哎哎,老頭子,你幹嘛去?”劉氏罵罵咧咧了半天就見老爺子突然站了起來,連忙追了上去。
“還能幹嘛?當然是去找安曉蘭去!死丫頭太不懂事了!”老爺子瞪了劉氏一眼,沒好氣地說。
劉氏無辜地瞪着眼睛,不滿地說:“你瞪我幹嘛啊!又不是我害你孫女嫁不出去的!還不是她自己作嘛!”
要說這事有沒有劉氏的責任呢,表面上當然是沒有,但是往深了說,安曉蘭如今脫離了他們的掌控,這可都是敗劉氏所賜。但凡劉氏當初對安新平家的三個孩子好一點,安曉蘭也不至於跟他們撕破臉帶着弟弟妹妹出去住。歸根結底,這還是劉氏的錯。可惜,事已至此,再追究誰對誰錯也沒用了。安老爺子只想着去找安曉蘭,看看事情還有什麼挽回的餘地沒有。
只是這步子剛邁出去,袖子又被劉氏拉住了。老爺子有些惱怒,本來心情就不好,這一下更是沒臉色了,直接就吼了出來,“你幹什麼?!瘋了不是?”
“你朝我喊什麼啊!我還不是爲了你啊!”劉氏的嗓門比起安老爺子只大不小,委屈地說:“我是提醒你,別磕磕絆絆地去那個賤丫頭家裡了,你讓海子去叫一聲,把那一家人叫過來不就不行嘛!憑啥每次都是我們上杆子去看他們啊!那個死丫頭也配!”
老爺子憋了口氣,沉默片刻,不得不承認,劉氏說得也有道理。在門口站了片刻,終於還是妥協地應了一聲,又走回院子裡,讓劉氏去把在屋子裡睡大覺的安新海叫了起來。
“媽,幹嘛啊!我這剛睡着!”安新海老大不願意,跟劉氏發着少爺脾氣,穿着拖鞋打着哈欠衣衫不整地往院子裡走。
老爺子看他這副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故意咳嗽了一聲,看着他不說話。
安新海還是怕老爺子的,一聽到這咳嗽聲音,連忙揉了揉眼睛,收斂了一些,轉臉看着劉氏問:“媽,你叫我幹嘛?”
“我不是說了嘛!”劉氏無奈地拍了拍安新海的胳膊,溫言溫語地說:“你去平子那兒一趟,把平子和他媳婦兒還有安曉蘭那個死丫頭都叫過來。”
“去他那兒幹嘛啊?我纔不去!我不樂意見他們!”安新海想都不想就回絕了。
“哎,有事!”劉氏的好脾氣都用在安新海身上了,拉着他胳膊耐心地說。
“讓你去就去!”安老爺子見安新海還想推脫,眉眼一瞪,粗聲粗氣地說。
安新海沒轍,沒好氣地轉身回屋裡,便走邊說:“成成,我去還不行嘛!真是的,也不知道跟他們有什麼好來往的。等着!我去換衣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