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冷盛嚴慢慢地向她揭開真相,“安微憶,這茶水裡不單只是劇毒神魂散,而且還有吃魂蠱蟲。這蠱蟲進入人的身體撕食人的魂魄,慢慢控制人的意識。
而且這蠱蟲還可在體內繁衍,後代小蟲慢慢將人的骨肉吃下,到最後宿主便只剩下一個空殼了!下蠱者放了兩條蠱蟲,一條來對付本王,而另一條對付的自然是你!”
安微憶震驚了,只覺得後背發涼,那烏回界王司徒魏當真是陰險小人!他想借她的手殺了冷盛嚴,更是棋加一招,放了第二條蠱蟲將她一併殺死!
冷盛嚴再次坐於她的身旁,手裡把玩着她所掉的匕首,問道,“安微憶,你傻傻的被人當做了槍使,反倒是本王救了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應該給本王一個解釋?”
安微憶沉默了,事到如今,她已一敗塗地!她的所有陰謀全被他識破,而他反倒救了她的性命!她本該告訴他一切,可是若把烏回界王司徒魏捅了出來,花花會不會有危險?
她該怎麼辦?花花啊花花!怪她無能,殺不了冷盛嚴,也着了司徒魏的道!即便是救不出花花,也不能讓花花被司徒魏所殺!所以爲了花花,她不能供出司徒魏!
可是吃魂蠱蟲、迷魄香、匕首,這些殺人工具的出現,安微憶總要給他一個解釋。可是爲了花花,她又什麼都不能說。罷了罷了,既然無法解釋,他又接二連三的救過她!那她便用命來還他好了!
主意打定,安微憶學着那視死如歸的英雄把脖頸一橫,堅定的說道,“無法解釋,只賤命一條,你要拿便拿走吧!”
冷盛嚴的心突然就那麼沉入了黑暗裡!安微憶!安微憶!他默默地念着她的名字!五百年,果然是物是人非,癡情不再!他癡等她五百年,等來的卻是無盡的隔閡與疏遠!無盡的陰謀和背叛!
他癡望着眼前人,亦如五百年前的模樣,爛漫美好。他以爲還會像曾經一樣牽她的手,擁她入懷!她視他爲全部爲唯一!可是......他突然自嘲地笑了,他的心亦如從前,可是再也捂不熱她那顆消失了五百年的鳳凰心!然而這一切又是誰的錯?
“你走吧。”說出這三個字,他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好似中了迷魄香一般就要暈倒!他這才明白他對她的癡情比五百年前更甚!而她對他的背叛卻傷他如此之深!
其實他明白她是奉了司徒魏之命來殺他!可是他也清楚她定是被司徒魏威脅不得已纔來殺他!他不怪她要殺他,可是事情敗露,她卻只將自己的心事掩藏,哪怕要他殺了她也不向他道一句委屈。
只要她向他撒一下嬌,說一句難處,道一聲艱難,將她的所有心事所有委屈告訴他,他定會竭盡所能的幫助她!哪怕反了這天地反了這四海八荒!他也會用盡力氣博她一個笑容!可是她卻全部藏着掖着,如敵人一般的防着他!他的心碎了!
安微憶愣了,刺殺計劃失敗,她以爲他會憤怒的殺了她!可是他卻失魂落魄的好似比殺了他更加的傷心難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寧願他殺了她!因爲他們現在本就是敵對關係!可是他卻讓她走!如此這樣,她便越發覺的欠他的情了。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喧鬧之聲。
一個男子蒼老的聲音,“花雀姑娘,你帶老朽到太子書房到底要做什麼?老朽的胳膊被你拽的要斷掉了!”
花雀匆忙的聲音,“歐陽伯伯,快呀!晚了太子妃就沒命了!”
原來是花雀和歐陽柏!想來已過了一個時辰,她未曾回去,花雀便央了管家歐陽柏來救她!安微憶想。
歐陽柏氣喘吁吁,“花雀姑娘!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啊!爲什麼太子妃會沒命啊?”
花雀急得亂跳,“歐陽伯伯,這話說不清楚!在這府裡奴婢也只認識歐陽伯伯,求歐陽伯伯救救太子妃啊!太子妃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呀!”
安微憶心裡一暖,花雀不過是她在路上無意中救下的小雀妖,原以爲萍水相逢,見了也便散了!沒想到她竟如此的有情有義!
她立刻下了牀欲開門與花雀相見,不想卻被冷盛嚴攔下,“告訴本王,你有什麼苦衷?”
他暗暗的罵自己爲什麼仍舊的不肯死心,明知道她防着他,欲要殺他,他還是擔憂着她!想要爲她分憂!
“對不起,太子殿下,臣妾不能說!”安微憶望向他,目光堅定而掘強!她知道他不壞!可是爲了花花,她真的不能告訴他!
她不知道他的眸光裡爲什麼充滿了憂傷,充滿了難以形容的情意!可是她清楚的感知到他對她的好!他明明知道她要殺他,可是他仍放了她!
“真的不肯說嗎?本王在你的心裡到底算是什麼?”冷盛嚴所有的自尊所有的驕傲瞬間土崩瓦解!失敗痛苦到難以形容!
他用碩大而堅韌的手掌抓起她瘦削的小臉,仔細的凝望這張讓他朝思暮想了五百年的容顏!憂傷便如海水在心裡洶涌的泛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