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縷陽光照到陳駿德的臉上時,這個傻小子終於是慢慢的醒來了。昨夜他睡得迷迷糊糊的,直到早上起來,腦袋還是很不清醒,是不是忘了什麼事了?昨夜也是陪着興致破高的劉老大多喝了幾杯,他記得是程琳兒送自己回來的,怎麼自己一覺起來才發現身上的衣服還沒有脫呢?拍了怕自己迷糊的腦袋,陳駿德慢慢的坐了起來。
魏湘兒這個時候拿着個臉盆走了進來,對着坐在牀上的陳駿德說道:“呀,少爺起來了啊,正好,過來洗把臉。”說着將臉盆放下,抓着頭昏腦漲的陳駿德來到的臉盆處。
陳駿德用水洗了洗臉,腦子清醒了許多,突然想到了昨晚的事,嘴裡咬牙切齒的小聲說道:“好你個程琳兒”!
魏湘兒隨即回答道:“哦,琳兒姐正在給少爺做早飯呢,一會就能過來”。
好,好,我今天就等你過來,看你怎麼跟我交代。竟然放我的鴿子,你學壞了啊。陳駿德氣鼓鼓的坐在凳子上,一言不發的盯着門口。
魏湘兒看了看一臉火氣的陳駿德,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門,隨即撒開了就跑,邊跑心裡邊叨咕着;我得趕快告訴琳兒姐一聲,少爺好像是跟她生氣了,讓她有個心理準備。順便也打聽一下他兩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了,要不是少爺黑着臉,我肯定得問問他。
半路上正好趕上拿着食盒走過來的程琳兒,魏湘兒急忙對着她大喊道:“琳兒姐,大事不好了”。
離得老遠程琳兒就看到魏湘兒火急火燎的往自己這邊跑,聽到她的話之後差點沒把手中的食盒給扔嘍,急忙快走幾步,一把抓住急剎車的魏湘兒,着急的問道:“怎麼了?駿德那出什麼事了?又有人找他的麻煩了是嗎”?
魏湘兒跑得急現在是上氣不接下氣說不出話來,急的程琳兒是抓耳撓腮。等了一會,魏湘兒這氣終於喘勻了,這才說出話來:“不是的,是少爺在屋子裡生你的氣呢。黑這個臉可嚇人了,我這是偷偷的來告訴你一聲。對了,琳兒姐,到底是啥事讓少爺如此生氣呢”?
搞明白狀況的程琳兒鬆了口氣,只要他沒事就好啊。自己早就知道今天早上他肯定會弄出點事來,沒想到還耍小孩子脾氣呢,想到小孩子的程琳兒心裡一酸,不由得想到了自己之前的事,臉上黯然神傷。
魏湘兒看着她一臉的黯然,還以爲她是擔心害怕了呢,急忙勸道:“琳兒姐,你別擔心,少爺最疼湘兒了,一會我去給你求求情,肯定會沒事的,對了,到底是什麼事啊”?到這個時候了,魏湘兒依然沒忘了八卦。
那等羞人的事程琳兒怎麼會跟魏湘兒說呢,可是看到她一臉的求知慾自己要是不說,估計她得墨跡自己好一陣子。想到這裡隨口說道:“就是因爲昨天我沒給老爺倒好酒,老爺把酒噴了他一身,昨夜都說過我了,沒什麼事的。走吧,咱們一起看看少爺去”。
魏湘兒感覺很是失望,沒想到自己期待的事竟然如此的無聊。這下連走回去的興致都沒有了,“哦,那走吧。”魏湘兒撅着小嘴,滿臉的失落跟在程琳兒身後。
當陳駿德看到程琳兒走進屋門的時候,豁然站了起來,一臉怒氣的看着提着食盒的程琳兒。開口道:“想必湘兒剛纔已經告訴你了,我現在很生氣”。
程琳兒沒有理會發怒的陳駿德,走到桌邊,將食盒放在桌子上,對着陳駿德眼淚汪汪的說道:“昨天晚上是你自己喝多睡着了的,我都沒叫醒你,後來看你睡得太香了就出去了。都怪我了。”礙於魏湘兒也在場,程琳兒做出了個“今晚”的嘴型,又對着陳駿德眨了眨眼睛。
哦,陳駿德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是我誤會了她,隨即就露出了笑臉,一副我原諒你的模樣讓程琳兒很是噁心。
其實程琳兒也是想好了,作爲對陳駿德那天不規矩的懲罰,她要一次又一次的放他的鴿子,讓他在希望與失望之間不停的掙扎,要不然是解不了自己心頭之恨的。
陳駿德的爲人就是這點好,聽人勸,知道事情原委之後,便笑着說道:“來,來,來,都別站着了,咱們一起吃飯”。
娘子山大寨門前,劉老大依依不捨的跟陳駿德說着話,無非就是在外邊要多多照顧自己,小心點,安全第一之類的。搞得陳駿德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了,但心裡卻是溫暖異常。陳駿德不住的對着劉老大點頭哈腰,滿口的答應着。昨天在酒桌上陳駿德已經跟劉老大提過自己跟大宇在李千戶合夥做了個生意,咱們出人,馮家出錢,具體的沒有說清。劉老大對這個可算得上是根本就沒在意,在他眼裡,只要陳駿德好好的,其他的也就都不重要了。所以今天一大早董康就帶着人回到了李千戶,而齊大嘴等人因身上憂傷,便被安排在娘子山上靜養。
白豔兒看着這父子兩你來我往的說起來沒頭沒腦的,早就已經失去的耐心,自己跟着大哥這麼多年了,還從來沒發現大哥居然還有話嘮的毛病呢。自己要不打斷他們估計太陽下山了,這小子也走不了。於是白豔兒說道:“侄兒在瀋陽安心便是,這裡的一切我都會安排好的,”說完回頭看了看那些讓人扶住的傷員們,他的兄弟跟他感情真好,都遍體鱗傷了還嚷嚷着要送他呢。“你的這些兄弟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好好招待他們的,等你回來的時候,給姑姑我報個喜,順便也可以帶走你這些變得生龍活虎的兄弟們了”。
陳駿德想都沒想過白豔兒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剛纔自己還合計着要當着義父的面,如何將齊大嘴等人的安全問題跟她提呢,沒想到她自己卻先說了出來。
陳駿德對着白豔兒拱了拱手說道:“那就勞煩姑姑費心了,小侄代兄弟們多謝姑姑了”。
白豔兒現在算是摸透了陳駿德的人性,這下子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看看,自己稍微的給點好處,這姑姑的叫的多親啊,看來自己之前是戰略失誤了。要早知道讓他低頭這麼簡單,還何必搞出之前那麼大的陣勢呢。
“侄兒客氣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的兄弟不就是姑姑我的兄弟嘛,你安心功名便是了”。
劉老大看着這兩人,心裡這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內心的自豪感油然而生。看看,一個是我的義子,風流倜儻,相貌堂堂;另一個是我的義妹,模樣標誌,端莊大方。端的是郎才女貌,這兩個人要是站在一起,指不定羨煞多少才子佳人呢,真乃是天作之合啊。這個想法在劉老大的腦海裡突然的蹦了出來,嚇得劉老大是一身的冷汗啊。自己這是老糊塗了怎麼的,這兩人怎麼能在一起呢,且不說豔兒要大俊兒好多,兩個人的身份也是不可能有結果的。哎呀,罪過罪過啊。
正在與齊大嘴寒暄的陳駿德是不知道劉老大的想法,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得一跳老高,腦袋得搖成撥浪鼓似的。這個不同意不是因爲年齡,輩分的問題,這個對於接受過現在教育的陳駿德根本形成不了什麼有效的約束力。而是源於他擔心指不定這娘們哪天心情不爽,就把睡在她身邊人給千刀萬剮了呢,跟着娘們過日子風險太高,陳駿德還想多活幾年呢。玫瑰雖然美豔,摘下它來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弱水三千,又何必取她之一瓢呢。
“兄弟們,我這就要去瀋陽,你們安心養病,這我都安排好了,你們放心就是。一應用度姑姑都交代妥當了。我也就一個多月就能回來,到那個時候,我與兄弟們就馬踏南山,天下儘可去得”!
“少爺,我們哥幾個昨天合計過了,沒有你想的那麼遠,就是我們想拜託你點事。”齊大嘴扭扭捏捏的說道。
陳駿德豪氣天雲的說道:“你我兄弟之間還怎麼客氣幹嘛,有事就說,兄弟我義不容辭”!
齊大嘴看了看自己身邊的衆位兄弟,看到他們都點頭了之後纔對着一臉大義的陳駿德說道:“少爺是這樣的,兄弟們聽說瀋陽那地方大啊,而且那的娘們比較水靈,你看你能不能給小的買回幾個,”說道這腦袋明顯不夠用的齊大嘴開始算計着要買幾個呢,可惜自己的胳膊又受了傷擡不起來,沒法用手指頭輔助着來算了。還好他身邊的趙有福急忙提示道:“大哥,買六個,咱們兄弟一共六個人”。
這齊大嘴才恍然大悟的說道:“少爺,算好了,買六個就行。這次兄弟們去不了啦,估計是便宜別人了,可少爺看在兄弟們爲你出生入死的份上,你就圓了兄弟們心裡的夢吧”。
陳駿德心中的豪情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感覺這個世界上就自己孤零零的迎着風。看着這幫沒出息的玩意,滿臉的黑線。要不是他們都換上了新衣服,陳駿德都得啐他們一身。你瞅你們那點出息,啊,你怎麼不學學我呢。剛想這陳駿德也不好意思在想下去了,其實自己也是跟他們一樣,結合自己的經歷,陳駿德也就厚顏無恥的釋然了, 這男人嘛,想着這點事也屬正常。子曰:食色者,性也。你看看就連孔子都能理解呢,我也不能在苛求他們什麼了。
“這個,我看情況吧,畢竟我也是去科舉去。這樣我像你們保證只要遇到合適的,我一定給你們買回來。但只有一點,人我可以帶回來,你們可不能對人家行畜生之事,一定要你情我願纔可以,要不然我可不饒你們”!
齊大嘴等人連忙答道:“少爺放心,小的們絕對不會亂來的”。
這讓在一旁聽着的白豔兒簡直是大跌眼鏡,沒想到陳駿德這一番豪言壯語,竟然得到的是這樣一個啼笑皆非的結果。輕輕的啐了一口,這幫混蛋都傷成這個德行了還忘了那點事,真是氣死個人,這男人都是色之惡鬼,沒一個好東西。這小子也是,他居然還答應了,你不制止這種不良之風,反而還助紂爲虐,白豔兒眼睛裡可容不下半粒沙子,這就要上前管一管這個讓自己不爽的事。
劉老大知道自己妹子的性子,連忙拉住白豔兒,對着她搖了搖頭,給了她一個“不要管”的眼神。
白豔兒憤憤的轉過頭去,心裡暗暗下定決心,這幫臭不要臉的混蛋,在娘子山這段時間姑奶奶就把這臭毛病都給你改過來不可。
在揮別了衆人之後,陳駿德與兩個丫鬟上了馬車,範疇如約的騎着馬對着兩位當家的說道:“二位當家的放心,小人會把少爺照顧好的,”說完調轉馬頭,帶着人慢慢的下了山去。
劉老大聽着這句少爺心裡就是舒坦,看看人家這小話說的,知道他和豔兒成了親人之後,這稱呼改的就是貼切,比那個陳少爺顯得親切多了。看着漸行漸遠的馬車,劉老大眼角溼潤了。
白豔兒這個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大哥像是一下子老了很多,也許這半年來的經歷也是讓他心裡難受吧。想到這裡她扶着劉老大的胳膊,小聲的說道:“大哥,馬車走遠了,咱們也回去吧”。
“恩,好,回家”。
聽到回家這個詞的白豔兒不由得愣住了,大哥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提到家,不禁傾斜着頭看着一臉慈祥的大哥,頗爲撒嬌的說道:“好的,大哥,咱們比比看,看誰先到家。”說完放開劉老大的胳膊就跑了出去。這兩個人在山裡你追我趕,歡聲笑語引起鳥鳴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