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退下吧。”
讓人意外的是,皇上竟然沒有再像剛纔那般激動,甚至連一句斥責質問的話都沒有說,直接擺了擺手,讓他和張太醫退下。
“皇上……”張太醫生怕皇上氣出個什麼病來,不禁擔心的開口道。
“退下吧。”
皇上沒有再多說半句,說完這一句話之後,大理寺卿和張太醫相互看了看,便一齊向皇上行了一禮,這才退出了御書房。
“皇上他……”
走出御書房之後,大理寺卿剛準備開口向張太醫詢問些什麼。
只見張太醫雙手背後,搖了搖頭道:“咱們還是做好自己的事吧,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留下這樣一句話,張太醫便朝着大理寺卿拱了拱手先行離去。
大理寺卿則看向張太醫離去的身影,心中揣摩着他說的那句話,陷入了沉思。
另一邊,御書房之中,皇上保持着那個姿勢,已經一動未動,過了很久。
如今雖然沒有證據確鑿,但是無論是人證還是物證,對於太子而言都很是不利。
但如果說給他下毒的人就是太子,平心而論,皇上是不相信的。
畢竟,他的位置,遲早都是太子的,太子又何必非要鋌而走險,去做這樣的事情。
但你說這兇手不是太子,卻又偏偏找不出任何跟其他人有關的線索。
想到這裡,皇上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來人。”
輕輕喚了一聲之後,那候在門外的李公公便出現在了皇上的面前。
“去將宰相請來宮中。”
“是,皇上。”
自從發生了這些事情之後,皇上已有幾日沒上早朝了,除了皇上的召見,臣子們無故也不會來宮中。
接到皇上的召見之後,宰相很快便從府中趕到了宮裡。
“臣見過皇上。”
皇上將下人們清退之後,便立即讓宰相起身。
“愛卿,最近發生的事情,你有何看法?”
一上來,皇上便將問題拋給了方宏。
方宏想了想,纔開口回道:“皇上最近在親自督查這些事情,臣尚且不知,大理寺卿那邊查的怎麼樣了?”
事情發生之後,即便他是宰相,沒有皇上的命令,他也無權過問這些事情。
聽到方宏的回答,皇上不僅沒有生氣,反而仔仔細細地將大理寺卿查的證據和推斷全部告知於方宏。
方宏接過那瓷瓶,反覆打量之後,這纔開口道:“皇上,你認爲,此事是太子所爲嗎?”
“你這老東西,朕喊你來,是要問你的想法,怎麼你倒問起朕來了?”
皇上無語地看向方宏,這老傢伙是真的精明。
“臣,不敢妄言。”
方宏拱了拱手,低頭道。
“朕讓你說,你直說便是。”
“皇上,按照大理寺卿的說法,如今這毒藥是從東宮找到的,而太子的死,又被查出是自殺,且自殺之前,還有人親眼看到過,很像是太子的人喝完酒後跳下了護城河。”
皇上身體前傾,等着方宏說出他的想法。
“如今這種種證據皆指向太子。”
說到這裡,宰相便沒有再說話了。
“所以呢?你倒是說啊。”
皇上急不可耐地問道,沒想到方宏卻是又行了一禮,“臣不敢妄言。”
最終,方宏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的結論,皇上嘆了一口氣,道:“朕就問你一句,你覺得,太子真的是兇手嗎?”
方宏沒有回答,只不過身子更往下彎了一些。
許是知道了方宏的答案,皇上終是擺了擺手,“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方宏臨走之前,聽到皇上沉吟道:“明日早朝,別忘了。”
……
自皇上醒來之後,一直到今日,這早朝終算是恢復以往。
昨晚收到今日要進宮上早朝的消息,大臣們皆是震驚,想來太子之事便是有了結果。
一早,衆人齊聚皇宮之中,早朝還未開始之前,好幾日未見面的大臣們便湊在一起議論紛紛。
“三皇弟,你說,太子的事情如今可是?”二皇子也難得提前來了這麼早,湊到蕭琳琅身邊,悄悄開口道。
蕭琳琅則一抿脣,“想來應是查出了些什麼,不過皇兄不必擔心,無論如何,這儲君之位都是你的,這是跑不了的。”
“喲,二皇兄和三皇兄,你們的關係何時這般好了?”
四皇子看到二人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便走上前冷聲嘲諷道,誰不知道,二皇子一直都將蕭琳琅視爲眼中釘肉中刺,如今這是什麼路數?
站在他們後方的五皇子和七皇子倒是對視一眼,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麼。
二皇子聽到四皇子的話,正準備反駁道,便聽到太監唱道:“皇上駕到。”
便也只能翻了一個白眼,警告似地看向四皇子,隨後立即站回到自己的位置之上。
見到皇上出來之後,衆人齊齊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卿平身。”
“謝皇上。”
如以往一般,李公公上前,輕甩拂塵後,喊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說罷,只見立於一旁的大理寺卿從人羣中走了出來,先是對皇上行了一禮,隨後道:“臣有要事稟報。”
說完便上前將手中的奏摺遞到李公公的手上。
隨後開口道:“皇上命臣徹查之前中毒一事以及太子的死,如今,臣已查清,今日便來回復聖命。”
皇上接過奏摺,看了幾眼,便沉聲道:“說。”
看了一眼皇上,大理寺卿便將之前在御書房之中的推論,再次說了出來。
“臣有異議。”
聽到大理寺卿的推論,之前一直支持太子的老臣立即站了出來,朝着皇上行了一禮道:“那毒藥是從東宮搜出,但並不意味着是太子所爲,萬一是別人故意栽贓陷害呢?”
除了三皇子,其他的幾個皇子早已目瞪口呆,還有其他的一些大臣,更是打死也沒想到,給皇上下毒的人居然會是太子,更沒想到,太子居然會在事情敗露之後選擇自殺。
“楊大人此言不妥,那東宮也算是當今太子的宮殿,先不說守衛森嚴,便是太子平日有事不在宮中,太子妃也是在東宮之中未曾離開,敢問誰能如此輕易將毒藥放在東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