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瑾也沒有想到自己爲何會突然做出這樣的反應,只是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張小嘴一直在說話,聲聲軟語落入自己的心間,就彷彿像撓癢癢一般。
一吻之後,蕭懷瑾後退一步,只見得方卿婉呆愣地看着自己,面色緋紅,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卿卿,我……”
蕭懷瑾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小姐,你還沒睡嗎?”
見到方卿婉的房間還亮着燭火,梧桐看了看時辰,怕自家小姐又像以前一樣做噩夢,睡不着,趕緊過來看一看。
說話間,只聽到吱嘎一聲,梧桐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
“小姐,現在太晚了,明日再看書吧!”
梧桐走到內室的時候,方卿婉正手拿着一本兵書,臉色在燭火的照耀下有些紅潤。
看了一眼,還有些晃動的窗子,方卿婉在心中長呼了一口氣,那人,反應還挺快。
事實上,聽到梧桐的聲音響起,蕭懷瑾第一反應便是立即從窗子處一躍而出,畢竟這若是被梧桐撞個正着,怕是無論如何也說不清楚了,他倒不是害怕什麼,只是擔心會給方卿婉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當他剛落到地上,便聽得房內主僕二人的對話響起。
用手摸着自己砰砰砰的心跳,突然有種深夜與情人相會的感覺,想到這裡,蕭懷瑾不禁無奈的笑了笑。
想着剛纔那柔軟的觸碰,蕭懷瑾用力的深呼吸了一下,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壓抑住自己,不斷噴涌而出的心思。
真的不想再等了。
沉思了一下,蕭懷瑾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窗子,像是在心中做好了什麼決定一般,匆匆往望月閣中走去。
另一邊,蕭琳琅與軍機處郭策郭大人的見面的消息,很快傳到了蒲項弘的耳裡。聽到那人很是莊重的模樣,蒲項弘微微一愣,仔細擡眼瞧了瞧面前傳話的人。
自從經過上次一事後,對於蕭琳琅這邊的消息,蒲項弘很是警惕,畢竟若不是方卿婉的反應快,能捕捉到那些不對勁的細節,那如今的瑾親王,或許早已命喪戰場。
面前的人是一直跟在蕭琳琅身邊的探子,比起他們這些謀士,他跟着蕭琳琅的時間,要遠遠多於他們。
“既如此,那三皇子爲何還要讓我們知道這件事?”蒲項弘試探性地問道:“既然是很重要的機密,那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蒲先生,你如今在三皇子面前那可是大紅人,”那探子小聲說道,似乎有些刻意討好地看着面前的人,道:“這件事便是我不跟你說,你早晚也定會知道,現在告訴了你,免得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不小心傳到別人耳裡,到時候若是落到三皇子的怪罪,那可就不太好了。”
蒲項弘眼中閃過一絲冷笑,說道:“若是照你這麼說,這番好意,蒲某記下了。”
待離開倉陽院,回到自己府中之後,蒲項弘坐在書房,拿起毛筆將整件事細細地捋了遍。
這個方法還是方卿婉教給他的,說是這般做,若是有漏掉的細節,可隨時添補上,等到事情的全貌展現於眼前之時,就不會被其他的思緒帶着走了。
兩個時辰過去了,看着眼前近來發生的,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再聯想到蕭琳琅的計劃,蒲項弘猝然驚醒,這麼看來,果然是如自己想的那般。
蕭琳琅想要試探他,不對,是想要試探所有人。
瑾親王躲過死士的偷襲,歸根結底就是因爲計劃的泄露,這麼多天蕭琳琅毫無動作,絕對是在派人查探這件事。
在這般關鍵的時候,他居然要跟郭策合作,這般反常的計劃,想來便是以此爲噱頭,看看到底是誰要將內部的消息傳給別人。
想到這裡,蒲項弘的頭上逐漸滲出虛汗,還好上次之後,方卿婉特意跟自己說了對於蕭琳琅那般心思縝密的人,如何“抽絲剝繭”來分清真消息和假計劃,否則,按照他往日的習慣,此時定然已經將消息送到方卿婉那邊,然後正中蕭琳琅下懷。
……
等到方卿婉收到蒲項弘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幾日之後了。
“既然三皇子這麼想找出那個叛徒,那我們不如就……趁機推一把吧。”方卿婉看着手中的信件,眸光逐漸變得冷冽,臉上的笑意卻絲毫未減,這般模樣落到梧桐和雲隱的眼裡,倒是忍不住有些脊背發涼,感覺有人要倒大黴了。
“去查一下,三皇子那個叫做吳用的手下,最近都在做什麼?”方卿婉看了眼雲隱,隨後囑咐道:“再去打探一下,郭策這兩日的行蹤。”
蕭琳琅素來喜歡疑神疑鬼,對於他這個習慣,方卿婉上一世見過的次數太多了。
寧願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這是當初蕭琳琅跟她說過的原則。
這也是爲什麼,他能完全不顧及半點舊情,也不念顧她們方家對他的支持,只因害怕方宏功高蓋主,就直接斬草除根,毫不猶豫。
每次想到這裡,方卿婉的心就會像跌入寒潭般,渾身冰冷。那般恨意,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忘卻一絲半點的。
而那吳用,前生便是一路跟隨蕭琳琅的人,他在暗地裡爲蕭琳琅做的事情,要遠遠多過方卿婉。她甚至有理由懷疑,再利用方家,最後將她們推入萬劫不復之地的事情中,他也很有可能是背後的推手之一。
她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良的人,更何況這一次可謂是送上門的機會。
利用人性的弱點,將他們的雙眼矇蔽,再讓他們將內鬥的矛頭指向自己人,一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方卿婉陰沉的面孔,也漸漸笑了起來。
“隨我出去一趟。”方卿婉喚上梧桐,讓管家備好馬車,便悠然離開了相府。
想要計劃順利的進行,那這個戲臺,她便要提前搭好才行,不然,又怎能讓那齣戲,如自己想象那般上演。
從相府到如月閣的這條路,方卿婉如今閉着眼睛也能找到了,不過爲了掩人耳目,每一次她都儘量坐着馬車過去,就像其他小姐過去挑選首飾那般。
“方小姐,這邊請。”
和往日不同的是,到了如月閣之後,應娘沒有將她請入二樓側室,而是直接將她帶到了一樓的裡間。
看着那書架之後的暗門,方卿婉的目光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