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見狀只道是冷哼一聲,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公公道:“宣孟氏父子進宮。”
沒多久,中書侍郎與國子監祭酒這對孟家父子便齊齊進宮,紀豔荷被宣召進宮時,他們便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一直心生擔憂,如今見到地上跪着的幾人,父子二人對視了一眼,便立即跪在地上道:“見過皇上。”
“孟大人,你可知朕找你們父子進宮,所爲何事?”
孟老太爺跪在地上拱了拱手道:“可是老臣的孫女犯了什麼事?”
孟老太爺看着跪在一旁的孟若琳,此時滿臉皆是淚水,心中頓生不滿,這丫頭自從當了三皇子側妃後,不說能幫扶下孃家,反倒將孃家拖下水。
“啊,說起這事,你們家孫女確實厲害,她竟然讓貼身丫鬟去宮外倒賣東西,這便是你們孟府的家教嗎?”
“什麼?!”孟老太爺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而孟將志正好跪在紀豔荷旁邊,聽到皇上這話,擡起一巴掌便是扇到了紀豔荷的臉上,“你平日裡究竟是如何教女兒的?!”
“放肆!”
李公公見狀開了口,“聖上面前,誰容你胡來?!”
“臣一時氣極,還請皇上見諒。”孟將志狠狠地怒視了一眼捂着臉的紀豔荷,又立即跪在地上對着皇上磕頭認錯。
“好了,朕今日可不是讓你們孟府來管教你們家夫人孩子的,正好小孟大人,朕想問問你,你是在哪裡搞到紅翡的?”
紅翡二字一出,孟將志整個人都驚住了,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不對,他便立刻磕頭道:“回皇上的話,臣……”
話還沒說出口,便被皇上打斷了,“不要說你沒有見過紅翡,不用朕說,想必你也知道欺君之罪的下場吧。”
……
孟若琳打死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就在孟家父子在御書房與皇上坦白之時,御前侍衛李來早已與刑部尚書一起帶人圍住了整個孟府。
他們這一趟,可以說滿載而歸都不誇張。
“皇上,是老臣教子無方啊皇上……”
孟將志已經交代了,他是如何通過孟府老二與專門做礦山生意的老闆勾搭上,官商聯合之下,老百姓也不過是有苦難言,即便中間出了一些事,但還未傳來京城之前,孟將志就已經幫他擺平了。
這也是爲什麼孟將志能搞到紅翡的原因。
到這裡,皇上也沒有再問孟若琳那兩個紅翡到底從何而來,所有人都覺得,那就是她從孟府之中偷偷帶進宮裡的。
因爲沒有半點證據,孟若琳也是啞口無言。
“來人,將孟氏族人皆押至天牢之中,待審問清楚後再做處理。”
“是,皇上。”
就此,包括孟若琳,孟府所有人都整整齊齊地進入天牢之中。
……
“卿卿,孟家這一出,究竟是你何時安排的?”
真是太讓人驚喜了,簡直是拔出蘿蔔帶出泥,那孟府的人想必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
從皇宮中出來之後,方卿婉隨蕭懷瑾一起去了望月閣之中,待落座之後,蕭懷瑾也忍不住開口問道。
“孟若琳出嫁的時候。”
方卿婉抿了一口茶,很是淡然的說道。
“呵,沒想到那女人說的竟是真的,卿卿這一招棋下的妙啊,竟然猜到她定不會將那紅翡給其他人看到。”
“我那個表姐,心思多得很,本就愛財如命,既然知道那紅翡的價值,又怎會讓他人覬覦。”方卿婉將茶杯放置到桌面上,擡眼竟看到蕭懷瑾用一種很是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你幹嘛這樣看着我?難不成你覺得我太毒了?”
“哈哈哈哈哈,毒?若這便是毒,那我可太喜歡這樣毒辣的卿卿了。”蕭懷瑾忍不住笑道。
方卿婉又是一個無語的表情,這傢伙,真是越發不穩重了。
“不過,若是我沒記錯,那個孟若琳好像與卿卿沒什麼深仇大恨吧?卿卿怎麼想着將那孟府整個……”
方卿婉冷聲一笑,“爲了一己之私利,讓無數無辜百姓命喪礦山,就這般罪孽,便足以他們死千回萬回了。”
更何況,上一世她之所以會嫁給蕭琳琅,也少不得紀豔荷與孟子蓁一起在背後動手腳,這也是爲何她從一開始就咬住紀豔荷母女不放的原因。
但事實上,若是一開始,孟若琳便不答應與她交換,不做那三皇子側妃,她也不會遭遇這些……只能說,自作孽不可活。
……
皇宮之中。
“砰”地一聲,皇上直接將手邊的硯臺砸到了蕭琳琅的身上。
“父皇息怒!”
衆人退下之後,御書房裡只留下皇上與蕭琳琅。
看着眼前的兒子,皇上感覺自己的頭又疼了。
蕭琳琅的左肩外已然一片漆黑,許是砸到了骨頭,瞬間麻木之後便傳來很深的痛意。
不過他卻完全不敢表現出來,只盼着皇上趕緊消消氣。
那個孟若琳,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平日不能幫上他就算了,如今竟然敢私藏禁物,原以爲她還能拖方卿婉下水,結果呢?倒是將孟府做的壞事全都牽連而出,一想到這裡,便恨不得將她扒皮抽筋。
“你啊你啊。”皇上看着蕭琳琅嘆了一口氣,“你不要以爲朕不知道,你對那孟側妃並無半點情意,還好今日這事你完全不知情,否則就連朕,也保不下你。”
這個老三,原本皇上還挺看重他的。
可這幾年,也不知是他越發着急了,還是本性漸漸暴露了,皇上能察覺到,他的野心與狠意。
身爲帝王,狠心絕情是好事,但那是在戰亂年間,如今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比起狠意,更重要是要一顆仁心。
唯有如此,才能讓永川國的百姓過上幸福的生活,才能永世昌榮下去。
“罷了,朕也懶的再說你,你且自己回去面壁思過吧。無論如何,這孟側妃做了這樣的事,你是她的夫君,多少有管教不足之罪,沒有朕的命令,不許出宗陽殿。”
“是,父皇。”
蕭琳琅捂着左肩退下,不敢有半點抵抗。
直到走出了御書房,眼神之中這才透露出恨意。
另一邊,望月閣中,“主子,那方永安不見了。”
十一接到消息後,第一時間找到了蕭懷瑾。
“不見了?”
“屬下一直派人在那書院附近盯着,只是前幾日方永安說是身體不適,一直在房間中靜養,誰知過了三日都沒從書房中出來,等到咱們的人發現時,就已經不見了。”